“这话回得好。笔%痴#中¥文 bi@”齐妙轻笑着抚掌。
这话可不单是替她抵挡了一番,还话中有话说给了高大姑太太知道,别想再插手高诤的事儿呢。
只是她既看出高菲的尴尬,也便不再多说,只是轻声招呼高菲尝尝那刚切好的蜜瓜。
“是宫里方太妃头午才赏下来的,我一共得了一篓子,大概有那么十多个,你若晚来一会儿还就没有了呢。”
“只可惜说是才进贡到上京城的第一拨儿,尝个鲜还勉强,却还不到很甜的时候。”
“你若是吃着还好,等你走时便带两个回去。”
就在高菲来之前,齐妙刚叫富妈妈给前院她爹爹的小书房送了两个去,外带着给祖母和母亲各送了两个,祖父和哥哥们那里也分了几个,她这里还真不多了。
好在高菲也是识货的。
要知道往年她贤妃姑母虽然也会赏出新鲜瓜果来,蜜瓜这种稀罕物儿却要等到中秋前后才有,如今可离着中秋还有二十多天呢。
两人也就相视一笑,便都执了象牙头的小银钎子吃起瓜来;却不知才吃了两三块,绣红便匆匆走了进来。
“小姐……奉平伯府的大小姐来了,求见的却是二小姐!”
“等我知道消息赶到垂花门去,二小姐已经差人将薛大小姐迎进东路二房去了,如今大概已经在二房呆了两刻钟了。”
绣红的脸色难看极了。
齐妙“嘡啷”一声放下手中的小玉盘,剩下的三四块蜜瓜险险没被她一下子倾倒在地上:“这两人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绣红瞟了眼高菲,欲言又止;齐妙便笑嗔她有话只管说:“菲菲不是外人。”
“我也是觉得奇怪,便在垂花门上打听了一番。笔`¥`痴`¥`中`¥`文 ~”绣红连忙回道。
“原来小姐去西郊田庄避暑的那些天,薛大小姐就来了两次,第二次正好碰上二太太出门回来,两人在胡同里遇上了,二太太便将薛大小姐请到二房坐了会儿。”
齐妙的眉头立刻深深蹙了起来。
去西郊田庄避暑还是上个月的事儿呢,如今她都回来多久了,她竟然一点都不曾听说?
她没听说也就罢了,富妈妈也不知道,祖母和母亲那里也不知道?
“富妈妈呢,你叫她来。”齐妙气得连话都不想多说了,这短短的几个字都快令她喘不过气来。
绣红忙应声出去寻富妈妈去了,高菲瞧出齐妙气得不善,便轻声安慰她:“妙妙你快别和这种人生气了。”
“薛贵妃都不是贵妃了,他们家最最长袖善舞的奉平伯夫人也都快化成一捧黄土了,薛家还能蹦出什么大天来?”
“我倒不是在意薛嘉琳或者薛家还能如何。”齐妙轻轻摇头。
高菲只知道薛家打过她的主意,想将她和薛统凑成一对儿,如今圣旨都给她定了亲事了,她若还露出很在意薛家、甚至憎恨薛家的意思来,保不齐高菲会多想。
“我是气愤我那堂妹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她一个早都定下要给二殿下做侧妃的人了,不好好跟着宫里派来的嬷嬷学规矩,招惹薛家做什么!”
高菲也想不通这事儿。
可齐嫣到底是姓齐的,和齐妙是连着根的血亲,她能说什么?她又敢说什么?
好在富妈妈也来得快,外加上绣红找到她就已经跟她说了缘故,来到正房西次间后,先匆匆给高菲见了礼,富妈妈便主动请命,不如她亲自往二房走一趟。
“也怪我那些天只管替小姐看着千锦园,就连外头有什么事都是打发刀子来回跑,竟然一点风声都不曾听到。”
富妈妈内疚道。
那些天奉平伯夫人刚咽气,薛家正忙着办丧事,想必薛大小姐既没空也没道理再来大齐家胡同作怪了,她便放松了警惕,总以为和薛家的暗中博弈可以告一段落了。
外加上二小姐那边既有宫中的嬷嬷教导着,又有国公夫人派去的嬷嬷看管着,哪里用得着她闲操心?
再说了,薛大小姐和自家的二小姐在千锦园也见过,两人并不是多么的投脾气啊,她哪里想得到那两人竟能凑到一处去!
可谁知道偏偏就在那时候,就出了这么一个纰漏!
“小姐也不用怕我到了二房没话说,外头井里不是还有个蜜瓜没切么,干脆我抱着它送到二房去好了。”
“如此我也好趁机将那薛大小姐数落一番,戴着重孝还来卫国公府做客,她安得什么心?我就不信她还坐得住!”
富妈妈愤愤道。
齐妙却不急着答应,反而笑着招呼富妈妈先喝口水润润嗓子顺顺气。
“妈妈您先别急,先容我仔细想一想。”
她去西郊田庄那阵子,且不论前来卫国公府是要达到什么目的,薛嘉琳肯定是想见她的。
至于第二次遇上了她二婶娘,虽然被二婶娘请到东路做客去了,想必薛嘉琳也不是早有预谋的。
那么奇怪的便是她二婶娘蒋氏了。
齐嫣的婚事已定,正是跟着淑妃娘娘派来的嬷嬷学规矩的时候,蒋氏请个身上带重孝的女子去家中做客,这女子和蒋氏又不熟悉,这多蹊跷!
蒋氏就不怕身戴重孝的薛嘉琳带坏了齐嫣的运道?
也不怕这事儿被宫里派来的那个嬷嬷传到淑妃耳朵里去,再被淑妃厌恶?淑妃可曾经与薛梅是死敌呢!
还有这卫国公府大门二门上的门房和婆子们。
还是那句话,薛嘉琳身上戴着重孝呢,薛梅又不是贵妃了,这样的人家怎么能招惹?
就算身为下人的不敢将薛嘉琳如何,也不敢拦着蒋氏往府里请人,事后怎么不说话?
那些人怎么就敢将她祖母和母亲都蒙在鼓里?这后宅的当家主母都是摆设不成?
“我看妈妈您也不用往东路二房去了,省得白白浪费我一个瓜。您还是直接去乐颐堂,将这事儿原原本本学说给我祖母和我母亲知道吧。”
齐妙想通了其中的各种不对头,便交代富妈妈道。
二房不过是出了个皇子侧妃,这身价还真是翻着跟头往上涨呢!
既然如此,那天放了蒋氏领着薛嘉琳进来的门房和垂花门上的婆子,干脆都去二房服侍那一家好了!
富妈妈一听还真是这个道理,屈膝应了声便快步离了西次间,往千锦园院门处走去。
薛大小姐再不值得自家小姐结交,只需不见她、不挨她的边儿就是了,庶二房却是要在这个府里生活一辈子的,如今才刚出了个皇子侧妃,就这么嚣张怎么行!
还有那各个门上的奴才们!这见风使舵的本领学的还真快!
富妈妈一路垂头走着,一路在心头嘀咕着,谁知脚步还不等迈过门槛,就瞧见门外走来一人。
这人脚上的绣花鞋头上一左一右钉着硕大的两颗东海珍珠,那温润的光芒一闪一闪的,落在富妈妈眼里,很叫她觉得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