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既是两世为人的,对前世的记忆还深深留在脑海里,她也便一直都相信高诤这一次定会高中。笔%痴#中¥文 bi@
连许多坏事都被她努力改成了好事,譬如薛槿与师父薛将军夫人的命运,高诤又怎么会考不上?
只是上一世高诤临下场前可有这么多的磨难,或者说,有这么多的故意为难找上门来?
因此上听得她外祖母那般一说,她连忙将那文安寺的符双手接过,又小心翼翼的装到了荷包里,先替高诤道了谢,又陪着大长公主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了。
“等高诤真的金榜题名了,我再叫他来给外祖母磕头道谢。”齐妙毫不脸红的许诺道。
大长公主笑得异常欣慰。
当初她和卫国公府的太夫人还有女儿乐亭一样,很是不看好这门婚事,只是当时皇帝下旨时,她一直都在称病,也就不好闹到皇帝面前去,拉下老脸叫皇帝替外孙女悔婚。
装病虽是小事,若被人冠以“欺君之罪”不是照样有口难辩?
待到后来她渐渐得知,高家虽然不那么好,那高二倒是个好的——只要自家姑爷齐文恒能看上的孩子,全都差不了,大长公主这个信心还是有的。
而现如今见得妙妙和高二那孩子也相处得极好,大长公主也就更加放心了,便笑着对外孙女摆手,叫她速速回去。
“……万一你回去晚了,你爹已经将他们放回了家,你还能追到承安伯府去叮嘱他好好考试不成?”
至于一个杨四姐上门讹诈,一个罗五小姐上门求高抬贵手,虽然齐妙来了,又陪着她说了一会子话,大长公主也没跟齐妙深问。(乡)$(村)$(小)$(说)$(网)高速首发!
既然已经将事儿交给孩子们练手去了,她还追着问岂不成了不信孩子了?
只是她也不指望几个孩子一查便查个底儿掉,她一边叫孩子们自己抱团儿查去,一边也派了自己的人手出去,只当给孩子们补漏拾遗了。
……齐妙回到家中便径直去了他父亲设在西路的书房,待到了书房所在的小院门口,只觉得院中静悄悄的,她便轻轻皱起了眉头。
难道真被外祖母说中了,爹爹已经将明日要应试的几个都放回了家去,叫他们别再读书、只管好好歇上半下午外加一晚上?
她便将目光投向她二哥,很想叫她二哥替她跑一趟承安伯府,再将外祖母求来的文昌符替她送给高诤去,只是苦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正犹豫间,小院的门吱扭扭响了,出门来的正是高诤与小豆子,见齐妙与齐坚站在门前,那主仆俩就是一愣。
小豆子更是愣罢了便掩着口叽叽咕咕笑起来。
国公爷将高二少爷提早放出来两刻钟,便是想叫高二少爷去跟清苑县主见一面,再叫清苑县主给他打打气呢,哪想到县主就来了?
亏着高二少爷还在犹豫,这个面怎么见,这个后宅怎么进;是先去给太夫人和乐亭县主问安,再去见清苑县主,还是该如何……
齐妙被小豆子笑得面红耳赤,终于恼羞成怒喝了声你若再笑我可就走了。
小豆子吓得哧溜一下窜到了齐坚身后,轻轻扯着齐坚的衣角,两人便顺势挪步往一边走去。
这院门口也就只剩下齐妙与高诤四目相对,再看高诤,也已被小豆子笑红了脸。
齐妙这几个月已经很少往前院来了,如今就算见到了高诤,她也不欲多停留。
她只抬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将那文昌符从荷包中掏出来,飞快的一把塞进他手里,又飞快的嘀咕了一声你好好考,便提着裙子飞快的进了西夹道,一路往后院奔去。
绣红一直跟在自家小姐身边,如今见小姐走得飞快,便有些纳闷。
小姐过去不是常跟高二少爷见面的么,也不曾这么脸皮儿薄啊,今儿这是换了个人了?
岂不知就在这个月,齐妙已经不止一次从她祖母口中得知,说是高诤若得以金榜题名,只要外放谋下来,就打算提早将她和高诤的婚事办了呢。
至于去年圣旨赐婚时指的那个时间,说是责令后年完婚,如今算起来就是明年,推延圣旨上的时间是不可能的,可若是提早……又有何干系?
齐妙明白她祖母是怎么想的,祖母是怕万一高二只身去外放,在外头难免因着没人贴身伺候,上司赏的丫头也收,同僚送的女子也要。
而高诤的祖母和母亲也不会叫他独自离乡不是么?若众位长辈赏下人来,他是接着还是不接着?
因此上此时的齐妙已经后悔了,后悔为何要早早将想叫高诤外放的话跟祖母说了。
她今年才十五啊,她不想这么早就嫁人啊!至于他收人……就叫他收去!大不了等她回头挨个收拾,谁又奈得她何!
不过等齐妙匆匆冲回了千锦园,洗过发烫的脸又换了衣裳坐下歇息,才喝了半盏茶,平定下心绪的她也便知道她太想当然了。
就算高诤金榜题名了,也能顺利谋到外放,那最少得是一年往后的事儿了吧?
高中的进士们还得观政呢,哪有考上了就给差事办的?
正在暗自嘲笑自己之间,就见鸣翠拿着个帖子进了门,神情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齐妙便伸手将那帖子接了过来。
“怪不得你的脸色看着就奇怪,原来是有这奇怪的人送了奇怪的帖子来!”
“是只送给我的,还是太夫人和夫人那里都有?”齐妙问鸣翠道。
听鸣翠说只有您这儿有,又说是丰和长公主请的都是和您年岁相当的女孩儿,齐妙的冷笑顿时再也掩藏不住了。
丰和长公主是方太妃所出,是当今建康帝的异母妹妹,也是建康帝最小的妹妹。
而方阁老正是丰和的亲舅舅,方大太太和高家大姑太太的公爹更是丰和的大舅父,只是早些年已经身故。
敢情这是还不等她们这边大张旗鼓呢,那边就挑明了要交锋了不成?若要交锋也成啊,为何只敢请些小女孩子家?
这是明明只长了副鼠胆,却想做捕猎的狼!
“说是才从西南运回来的几十株上品山茶花,又不想大张旗鼓闹得满上京城都知道,毕竟西南战事刚停歇。”
鸣翠笑着将那长公主府来人的话学给齐妙听。
“长公主便想叫自家亲近的几个女孩儿去瞧瞧,快活一天就罢了,等赏花宴过后,那些山茶也该送人的送人,该进奉的进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