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越发被薛继媳妇的小心翼翼与稚嫩激怒了,当然这份怒气肯定不是对着薛继媳妇,而是针对薛继。笔%痴#中¥文 bi@
当年那小戏子雪灵被建康帝看上,当下便接到宫中去封了美人,可比眼前这薛继媳妇年纪还大些,饶是如此,她祖母和母亲也不知叹息了多少次,直道造孽。
就这么一个青涩得还是个孩子的苏氏,薛继也真能下得去手?
腆着脸在热孝里娶了续弦,美其名曰是为薛家宗房开枝散叶?
这苏氏想必连葵水还没来吧,如何开得了枝散得了叶!
再看这苏氏,连寻常走动时、长辈的赏赐都没受过,分明是个从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如今却被薛继强逼着上门来,这、这怎么一个叫人恼怒了得!
“好孩子听话,这就是个寻常的见面礼,给你你就拿着。”
薛槿仿佛也受不了这种磋磨了,语气上都轻柔了三分,好像生怕声音稍重一点,便吓坏了这怯生生的小媳妇。
“你堂姑母说的是,今儿可是我和我大嫂头一次见你,做长辈的不给点见面礼怎么说得过去?”齐妙也轻笑。
“还有琦姐儿和莹姐儿,我今儿来也是备了见面礼的,并不是你独一份。”
她虽对薛继气愤无比,也看得出来苏氏明显就是被薛继强逼着来的,可这孩子这么一副软性子,回去后哪里藏得住话,还指不定被薛继问出什么来。
那就对苏氏轻言细语外加耐心些吧,借苏氏的口叫薛继对她和薛槿都放下防备,也是一个收获。笔`¥`痴`¥`中`¥`文 ~
薛继媳妇赶紧屈膝道谢,人也轻松了不少。
只是随后的时间里,齐妙却也不放松对薛继媳妇的各种观察和试探,生怕自己是被这种表面的稚嫩蒙蔽了。
谁知这一来二去之下,怎么看那苏氏都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她心中的怒火就像开春的杂草,拼命疯长起来,等得告别了薛夫人离开奉平伯府,她的心都快被气炸了。
“那苏氏虚岁才喊十四,周岁才十二,薛继怎么就下得了手!”坐上马车后,齐妙怒气冲冲的低低喝道。
薛槿在宴席前后已经抽空和她娘打听了,那薛继媳妇究竟是怎么被薛继娶到手的,只是没来得及跟齐妙讲。
如今听得齐妙还在为这事儿恼怒,她便苦笑了起来。
檀县虽是郊县,却也紧挨着上京城,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这般愚昧不堪吧?
这天子脚下怎么竟出了苏老爷那么一个混账东西,只听说薛继是贵妃的侄子,便将女儿心甘情愿拱手奉上,还搭了不少的嫁妆?
她娘还说薛继当初迎娶苏氏时就跟苏老爷许下诺了,说是等苏氏满了十五才圆房,又说苏家可是檀县的大户,肯定不是卖女儿图银子的……
“或许是真觉得薛继若做了苏家的女婿便能抬举抬举苏家,将来也谋个比经商更好的前程?”她娘这么说道。
“薛继那小子的话若是能信,羊都会爬树!”薛槿愤愤道。
那小子若能等到苏氏满十五才圆房,为何不索性等得宗房的孝期满了再迎娶?热孝中便慌慌张张娶了续弦,却口口声称能等,谁信啊?
齐妙闻言倒是明白了。
“薛梅虽然不再是贵妃,也就数得上数儿的勋贵和官员之家知道,这也算是皇家的家丑,肯定不能宣扬得人尽皆知。”
那就不怪苏老爷被薛继糊弄了去不是?
至于热孝中娶妻是为了开枝散叶的说辞,也许还真是为了掩人耳目的。
苏家既是檀县的大户,薛继说不准就是看上苏家的家财了,这才匆匆将苏氏娶了,而不是等待孝期满了之后。
要知道薛家宗房那个大管家在放火烧宅子之前,就已经将薛家的浮财都洗劫一空了,为了方便洗劫,头天晚膳还给上上下下的膳食都下了药。
那薛家仅余的也就是浮财之外的一点产业了,比如三两处宅子,三五处庄子铺子。
若能趁机蒙蔽个大户,心甘情愿拱手送银子给薛家,何乐不为?
至于苏老爷为何愿意配合薛继,说热孝中娶亲的确是为了开枝散叶的,若那苏老爷真是想攀个高枝给自家谋前程,早早叫女儿嫁过去占了位置,不是省得夜长梦多?
这一来薛继和苏老爷倒是都各有所图各有所得了,只是委屈了那苏彩荣,小小年纪便傍在虎狼左右。
不过薛槿和齐妙都知道,苏氏到底只是个节外生枝的,从来就不在她俩该担忧的范畴里。
等齐妙将心里的压抑说了出来,人也轻松了不少,姑嫂两人便相携回了卫国公府。
却不知两人回了后宅,才一进垂花门,就瞧见于妈妈就在门内等她俩呢,齐妙便悄声问起这是出了什么事。
“二皇子的府邸修好了呢。”于妈妈轻声回二人。
“皇上封了二皇子一个敬郡王,说是叫敬王赶在八月十五前出宫。”
“咱们家二小姐本就是皇上指给敬王的侧妃,说是开府时也好有个贴心人打理敬王的起居住行,那便得抓紧给二小姐准备出门子的事儿了。”
齐妙与薛槿都惊讶异常。
不是说二皇子的府邸修好后怎么也得秋末冬初了么,怎么倒比预期的早了这么多?
等转头再想起薛家宗房那场火,起因虽不知是哪位皇子在背后推动操纵的,事儿出了之后、朝中各种言论却不乏二皇子和三皇子舅家的影子,都是想趁机打击太子一回,齐妙也就将惊讶压了回去。
看来建康帝这是又一次为太子郑硕撑了回腰,便提前将二皇子打发出宫建府去呢。
若干年前也不是没有过种种先例,譬如即便立了太子、那朝皇帝却偏爱某个儿子,便将一直将这个儿子留在宫中居住,天长日久后,便将这儿子养得心大了。
而官员和勋贵中更有那擅长投机的,从这等事中发现了端倪,便投靠了那位皇子,一心支持他与太子争权夺利。
这也就是说,若想尽早掐灭其他皇子和太子相争的苗头,便得早早将其他皇子打发出宫……
“那皇上可曾给敬王殿下分了什么差事?”齐妙笑问于妈妈。
若敬王只是个光头郡王,身上一点差事都没有,也便越发印证了她的想法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