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芳更是嗷的一嗓子,拔腿就要往内室冲。笔~@痴~!中@!
谁知她那一嗓门还没落下音,内室门又开了,随后走出来的便是全须全尾的太子准妃刘常歆。
众人先是被蔺嬷嬷吓坏了,以为之前的计策到底出了纰漏,此时又被常歆的出现弄得有些惊呆。
常歆既是好好儿的,蔺嬷嬷弄这么一出儿是干什么?
好在此时跪在地上的蔺嬷嬷就开了口,迅速为大长公主等人解开了疑惑。
原来她在内室将外头的话也听到了七八成,她如今出来跪求,便是想自求跟着齐妙做陪房去。
“不是老奴自夸,老奴自身的本事定比老奴带出来的徒弟还强些,还请各位成全老奴这个心愿。”
此时高高在上端坐的众人已经无法形容自己都是什么心情了——都是被这位医女嬷嬷连惊带吓的结果。
就算常歆就好好站在这里呢,蔺嬷嬷可是皇上的人,是得了皇命在太子准妃身边服侍她调理身子的,怎么在这当口却张嘴求去?
“现如今太子准妃身边闹了这么一出,想必皇上定会将太子大婚的日期提前,老奴在宫里本有固定差事的,到时候也定然不能跟进东宫。”
蔺嬷嬷跪在地上,低眉顺眼说道。
“老奴听说清苑县主的婚期定在来年秋天呢,若太子大婚在前,清苑县主大婚在后,这不也是两不耽误?”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蔺嬷嬷说的不是现在,而是等她在常歆身边的差事结束之后。
即便如此,大长公主还是忍不住询问起蔺嬷嬷来。
“你既是皇上安插在后宫里的人手,就算你将常歆服侍到大婚那日交了差,想必还有别的任务需要你呢,皇上能允你自请出宫?”
其实方才大长公主就已经明白了,皇上肯定早就答应了蔺嬷嬷,说是等她将太子准妃全须全尾的看护到大婚,就放她出宫。(乡)$(村)$(小)$(说)$(网)高速首发!
这位嬷嬷眼瞅着也快五十了,的确也到了该出宫颐养天年的年纪;又鞍前马后为皇上办了这么些年的差,如今身份已经彻底暴露,怎么也该有个好去处不是?
那么蔺嬷嬷如今就非常急切的想将这事儿定下,应当并不是怕皇上反悔,而是怕旁人也听说了她要出宫后,早早去将她要走。
比如焦家那位敬王准妃,再比如梁昭仪马上要给三皇子定下的媳妇,这可都是皇上的正牌儿媳妇呢。
不论是邓淑妃还是梁昭仪,要是跟皇上开口要个医女嬷嬷,又点着名的要这位蔺嬷嬷,说是要赏给没过门的媳妇,也给媳妇调理调理身子,万一皇上不好意思不给呢?
更别提这位嬷嬷又是皇上的人,身份已经暴露,皇上若再大明大白的将她赐给敬王妃或者哪位,那便是一颗不能再明的明棋,之后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因此上也不待蔺嬷嬷再回答什么,大长公主便笑着安抚她说,只要皇上那里能点头,这事儿便可以答应她。
“也算是你和妙妙各有所得了。”
蔺嬷嬷立时便松了口气,端端正正给众人磕了个头,这才重新站起身来,又服侍着常歆回了内室。
她从皇上还是庆王没登基时,就开始给庆王办差,到如今已是给皇上做了十七八年的暗线了,如今突然变成明线,后宫哪里还是什么好去处?
且不论她过了明路后,长春宫那位和梁昭仪会不会将她如何,就连皇上也会提防她、怕她在后宫再也管不住嘴吧?
她的忠诚当然有,可也架不住她身份已明,这个那个都想方设法撬开她的嘴不是么?
“嬷嬷安心,我那位表姐最是聪慧,到时候只要您跟了她,她定然能护您周全。”常歆笑着告诉蔺嬷嬷道。
其实方才蔺嬷嬷之所以能出去跪下,也是她给出的主意呢。
若不是蔺嬷嬷一直将她护得好,她早就不知道着了严嬷嬷或者洪嬷嬷谁的道儿了,哪里还能等到大长公主出面设计?
可是那引君入瓮的计策方成,她就发现蔺嬷嬷有些心不在焉,甚至闷闷不乐。
一问之下她也就懂了,原来那严嬷嬷和洪嬷嬷在自家受审后,大长公主还是要将活人和口供都送进宫里去的,蔺嬷嬷的身份也就随之暴露了。
因此上方才听得外面只言片语,常歆立刻灵机一动。
若是能叫妙妙表姐将蔺嬷嬷收下,不但能叫表姐身边从此有个稳妥的懂药理之人,蔺嬷嬷的后半生也就有了着落不是?
再者说常歆也是有私心的。
要知道等她和太子大婚后,蔺嬷嬷本就不是东宫的人,之后恐怕也难再进东宫一步。
可若是蔺嬷嬷跟了妙妙表姐,她不是等于在表姐那里存了个可用之人?
常歆是这么想的,外面坐着的齐妙此时也想到了这一点,便在心里笑叹表妹也终于长大了。
之后眨眼便到了晚膳时分,因着面上要装出家反宅乱的样子来,以免影响外面还在进行的……私审,这一餐晚膳也就不那么丰盛。
好在大长公主虽是身份高贵,却不是外人,卫国公太夫人更是没所谓,而这晚膳只是不够豪奢,食材与做法却都很顺口,众人也便舒舒坦坦用了膳。
再之后佟辉那里也终于如愿、将所有的线都串了起来,等丫鬟们进来将餐桌上的残席收拾下去,佟辉便将各人画了押的口供拿了进来,递给大长公主观看。
“其实那个严嬷嬷也没少交代长春宫那位如何收买她,她又是如何不为所动。”佟辉笑着补充道。
“哦?”大长公主轻抬眉梢。
“那这口供上都没写,你是怕……怕皇上嫌我们管得太多了,与下毒无关的事儿也要刨根问底?”
不过也不等佟辉回答,大长公主就看到了口供的下面,那严嬷嬷竟然承认她本是贵妃薛梅的人。
大长公主顿时笑了:“佟辉你这个线埋得好。”
“就在头些日子,长春宫那位叫她的大总管周庆海、跟薛家仅存的那爷儿俩勾勾搭搭,已经惹恼了皇上,周庆海没了命,薛梅也没得好死。”
“如今既有严嬷嬷这么一句口供,都不用她再攀咬长春宫,长春宫也没法子独善其身了。”
“这样等咱们常歆进了东宫,她们哪里还有工夫找常歆的麻烦?等她们各自缓过劲儿来,咱们常歆早就站稳脚了。”
若用民间的俗语讲,这也叫搂草打兔子了。
至于梁昭仪和临海侯以及长春宫那位淑妃娘娘,究竟谁是草,谁是兔子,那就请建康帝下定论去吧。
齐妙亦在一边笑扬了眉梢。
薛梅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佟辉姑姑这一手岂不是叫死人再不能翻身,还给薛家那仅余的爷儿俩身上又压了几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