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朕记下了林家的心意。”
桃村,林家,来了一个车队,卸下了如山一般的聘礼,领头的婆子自称是青青郡主的乳娘徐嬷嬷,因郡主念及郡马对林家二小姐的一往情深,又有长敬公主授意,专程前来为林家二小姐提亲,入郡主府为贵妾。
林家如今掌事之人只有付冠月与林老爷子,听闻此言,大感迷惑。这是怎么回事?
京城的胡大人当天晚上过府来,道:“丫头,郡主背着郡马已去桃村林家下聘,要纳你为妾,这事是长敬公主安排。你去年让王刚带我的那些宝药,我一直存着没送,前阵子才以你的名义献上去。当时收下这些宝药,也是想着,有朝一日,或能给你避些麻烦。”
林小宁极为惊讶:“郡主那天定是记恨在心了,非要整治我不可,”又突然哽咽,“胡大人,你对我真好,我以前还一直为砖泥之事心里偷偷怪你,现在想来,是我眼界太窄了。胡老头,你真是我的知音大人,那药材本是让你去献给皇帝,好加官升职的,你却一直留着……”
胡大人笑了,拍拍林小宁的肩膀道:“丫头啊,我升官有何用,沈尚书的官职比我高吧,太傅官职高吧,可如今都是闲得没事,如今朝堂佞臣当道,我守着司政通这个口,还能得些消息,在朝堂上与之暗地里抗衡,又能护得一些人的周全。若升了官,把这口子丢于佞臣,岂不是让对方心里乐开了花。”
林小宁疑惑道:“胡大人,可又是王丞相?”
胡大人又拍拍林小宁的肩,道:“丫头,不要议政事,朝政局势对你们的影响不大,你且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莫要操心。郡主纳你为妾之事。有三株宝药在皇上那儿打底,你可自己处理,但处理时要有个度。虽是长敬公主宠溺郡主,一味由着郡主任性。可毕竟皇家尊严摆那儿,你院里那两个护卫,看起来功夫相当不错,应是绝世高手,从哪得来?”
“王大人送的。”
“哦?护卫是他所送?看来我是多余操心了,”胡大人低声自语,又对林小宁道。“既是他送的,便放心用,丫头,有处理不了的麻烦事,可去找王大人,王大人比我管用。”
“胡大人,王大人比你管用?可他只是个武将啊。”
“丫头,这个你别管。有麻烦处理不了可找王大人就是,他才能真正护你周全。”
“胡大人,王大人是跟你一派的吗。”
“丫头。不要问太多,王大人是中立的,但不会害你,也不会害我。”
“王大人是不是有兵权在握,所以两派人都动不了他?”
胡大人笑了,道:“丫头,也不要猜想这些,朝政女子不要议,太脏。”
“胡大人,一直没见过师爷呢。他去了哪里?”
胡大人沉默一会道:“师爷回京不久去西南接新寡的妹妹,结果正逢朝中的三个王爷在封地联手自立为王,边境禁严,出不来了,一直困在蜀王境内。”
“啊,怪不得一直没看到过师爷。那师爷在蜀王境内安全吗?”
“应该是安全的,师爷去时也是带了银票的,就是在那儿先置个屋子什么的,也应该能好生过活,师爷有才,可教书,也可做人幕僚。就是不知道这西南广袤土地,何时能归回我朝。”胡大人叹道。
“胡大人,那三个王爷是当今皇上的兄弟吗?”
“是啊,唉,当初皇上那是放虎归山啊,算了,丫头,早些休息了,我回去了。”
胡大人走后,林小宁书信一封叫人快马加急送去桃村,信里只几几句话:爷爷,郡主背着苏大人想偷纳我为妾,雇车队把聘礼拉回京城,我自己处理。
林老爷子在桃村拒收聘礼不成,正一筹莫展,收到信后,立马雇车队镖师把聘礼拉回京城。
林小宁还没有等到桃村拉回京城的聘礼,却等到了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
林小宁怒火冲天,曾姑娘义愤填膺,饶是曾姑娘如何刻薄,却无奈声音太小,早被淹没在铜锣与唢呐声中,激不出半点波澜。
安风不见了,安雨一直面无表情的候在林小宁身边,形影不离,迎亲的队伍为首的喜婆子道:“恭喜医仙小姐,贺喜医仙小姐,当真是贵人贵命,有医仙封号不算,这又被郡马相主,聘礼已送于清水县桃村林家,今日迎进府里做贵妾。”
林小宁一茶盅就摔在喜婆的脚下,怒道:“谁允了要进门的,堂堂郡主,竟然干这等龌龊之事,强行迎娶。”
喜婆收了银子,得了指示,气壮胆大道:“医仙小姐,您是贵人,可到底家世单薄,如今能入郡主府,与青青郡主姐妹相称,为你林家奠定世家基础,可不是喜事,好事!如何能这样出言不逊,郡主可是皇家血统,是看了你有医仙封号,才允你进门为妾,你不要这般不识好歹,封号,能给你,也能撤掉,这天下所有的事,可不就是皇上的一句话嘛。”
林小宁听了笑道:“倒是,天下所有的事,可不就是皇上的一句话嘛,可我今日倒要知道,这封号是皇上赐我的,青青郡主是不是能给我撤了,还是说,青青郡主的话比皇上的话还管用。”
喜婆愣住了,又眼神示意一下,顿时,唢呐声又响起。喜婆道:“送医仙小姐入轿。”
林小宁对安雨道:“安雨,我懒得与这些人口舌之争,打趴了再说。”
安雨道:“小姐,这些人经不起打。”
林小宁火道:“你是我的护卫,只听命于我,叫你打呢。”
曾姑娘也火了:“夏护卫,上前去打,打出府去。”
安雨还是没有表情道:“小姐,曾姑娘,他们经不起打,会出人命,那便正中郡主下怀,但他们迎不了你上轿,有我在。”
林小宁道:“那安雨,夏护卫,你们去把他们的喜乐声都给我停了,用什么法子都行。只要不出人命。”
安雨道:“属下一人就行”,然后刷的一下,身影一动,于是所有的喜乐声便停住了,那些正在吹着唢呐的喜班子目瞪口呆看着手中的全被砍成一半的铜锣与唢呐。喜婆子也吓得浑身发抖。
医仙府的院里顿时寂静无声。
曾姑娘轻轻淡淡的声音这时便清晰无比:“夏护卫,这一招很漂亮,下回学上。”
夏护卫道:“是的,小姐。”
林小宁道:“安雨,这样的事,你通常是如何处理的?”
安雨道:“这种人,不能打,只能吓。”
那如何吓。
安雨道:“小姐,如果你想现在就眼不见为净,可容我去把北院棺材里的东西搬来吓他们,如果你不想让人知道这事,就等安风回来。”
曾姑娘与林小宁惊道:“安雨,你如何知道……”
安雨道:“天下任何气味都逃不过我的鼻子,二位小姐,莫要担心,除了我们,谁也不知道。”
林小宁问:“安雨,你是不是一进府就知道了。”
安雨道:“是。”
“那王大人也知道?”
安雨道:“小姐,天下所有气味都逃不过我们的鼻子,也包括王大人。”
林小宁与曾姑娘相视,都傻了。
林小宁突然明白,那天官二代王大人让她带一窜香珠,是何意思。她摸着香珠,心中莫明情绪翻腾:原来他说话怪异,是知道了,却不问,也不说,只让我出门带香珠,又送来两个护卫。
曾姑娘问道:“安风是去找王大人了吗。”
安雨道:“是。”
曾姑娘道:“小宁,那我们候着便是。兰儿,上好茶。”
院外的队伍也在犯傻,看着曾姑娘与林小宁旁若无人的交谈,心下盘算:其实两边都不好惹啊,一边是郡主,一边是医仙与太傅之女,还有那个脸上没有表情的护卫,真真是吓人,这下应该如何是好?他们不动手伤人,怎么办,不是会动手吗?
―――
两刻钟后,便见王大人带着银影与安风前来,进了院中,仿佛大家都有默契一般,夏护卫,安雨,安风,还有影首领一句话也不说,一手一个,把迎亲的队伍揪了扔了出去,有几个当场就咽气。
迎亲的队伍却屁也不敢放,拖着死去的尸体走了。
林小宁虽是常与尸身打交道,却没有看过这样活生生的人,被扔死摔死,口鼻流血,死相极其难看,当下就吐了。
梅子急急在一边伺候着,曾姑娘颇有得意的看着林小宁道:“小宁,你果真会吐!”
林小宁吐得下气不接下气道:“一扔一摔就死?这是套儿!怪不得安雨说他们不经打。”
医仙府里十几个丫鬟婆子,快手快脚地就把院里收拾干净。林小宁吐完了,觉得舒服多了,但曾姑娘却起身告辞,面色有些奇怪。
林小宁顾及不了曾姑娘的奇怪,只觉得刚才那一幕,那几个死去的人,还眼睁睁地看着她。她突然就哭了。
厅屋里只有她、王大人、影首领,安风安雨两人在门口守着,梅子一看到王大人与影首领就胆小如鼠,溜去厨房安排丫鬟婆子忙碌着备着午饭。
林小宁哭完了,拿起梅子放在桌上的温毛巾搽着脸道:“王大人,见笑了。”(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