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郑老的瓷器出窑时,引来了大批村民,但都被王刚王勇兄弟拦住,只准远观。
二套淡淡的玉青色描花餐具,静静的摆放在桌上,默默地散发着微幽幽的光彩,如玉一样,清莹剔透。碗壁与盘底的花是淡扫上去的,深浅不一,竟是从玉石中长出来的一般,浑然天成,众人虽看不懂其中工艺复杂,但见着泥能烧着玉一般的碗碟,惊叹不已。
林小宁被迷惑住了似的悠悠叹了一口气,嗓子热热的,干干的,想说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
绘画师傅与二个工头只庆幸自己来了村桃,能亲眼目睹郑老的风采和亲手烧制的瓷器,眼睛都湿润润的。
郑老说:“林老头,这是给家栋结婚贺礼,还有一些摆设之物,等烧出来摆在新宅子里。”
林老爷子说:“郑老头,我还有个俩丫头,一个小宝儿呢,方老头还有孙子孙女呢,你可别把他们给忘了。”
郑老笑道:“忘不了,林老头子你急个什么,这活计慢,烧还好,只是这种画法,不是描,是绘,要烧成边上是晕开的,才能保证画是从坯里长出来一样,稍稍控制不好,画就花掉了,就废了,一窑下来估计也就出二套,其它的我都摔了。”
不好就摔了,天价瓷品就这样摔了,那是摔掉了多少银子啊!众人心痛万分,林老爷子与方师傅心痛又生气:“郑老头子呀,你摔掉做什么唷,留着我们自家用啊。”
郑老正色道:“瓷器一窑出来,不可能件件精品,瑕疵的不能留世,坏了名声。”
“痴人”,林小宁暗道,“痴人啊,郑老。”
村长的小儿子更加坚定要来学烧茅坑物件,想是看到郑老的餐具受刺激了,知道自己一生也不可能学到如此境界。
倒是好事,郑老出精品,小郑师傅出快销的茅坑,自那个独立茅坑建好后,县城来了好几拨人过来参观,都是绘图师傅给宣扬出去的,那些都是绘图师傅的同行或朋友。
林家的茅坑物件就这样火爆卖起来,供不应求,村长小儿子机灵得很,忙前忙后的帮着小郑师傅打下手,把小郑师傅哄得开心的不行。
胡县令那儿也送来好几拨流民,算下来又有几十号人了,都安置在砖房里,这会按每家每户安置,单身的就安排成一套汉子住,一套妇人住,这样隔壁就能帮着烧饭做菜什么的。开春后大锅饭就取消了,实在是人越来越多,做起来太麻烦,不如分户做,按旬分发米粮下去。
现在粮食油盐等物,都不用去县城采购了,铺子每旬来送货到桃村,省得林家来回奔波,路上太辛苦,这个路啊,唉,到了春天,雨水多,路越发泥泞湿滑,本来就窄,走个牛车勉勉强强。现在更难走了。
林小宁让方师傅不再烧房屋砖,改烧修路的砖,三个老头有些惊讶的问,丫头你要修路?
林小宁豪放的点点头。
“你可知道修路得花多少银子?”
“不知道,但多少银子都得花,桃村想要更大的发展,不修路是不行的,钱不够就卖一套郑老的餐具。”林小宁娇娇的看着郑老说道。
郑老大笑,“丫头好样的,有胆识,老头子我烧一对花瓶你拿去卖吧。”
其实不用卖郑老的花瓶也应该是够的,林老爷子手上还有九万两呢,自己手上还有近二万两。不过正在建那几套宅子,尤其是自家的那套,可是造价不菲啊,虽然地与砖不要钱,梁柱什么的也不要钱,可算下来,也是不少银子。
郑老的支持让林小宁非常感动,修路的事迫在眉睫,叫上王刚送自己进城去见胡大人。
进城之前,林小宁又采了一株三七,叫望仔咬成粉包了一大包,草莓也采了一篮子,拎上就出发了。
胡大人的粉早就吃完了,也一直没派人来取,看到林小宁又主动送来一大包,心里开了花,亲热地说:“唉,我的丫头心里有我,本来是想去你家要的,后来想到这里的药铺子也有卖,就现买了一些,可效果根本不能比,都一样的三七粉,怎么丫头的就那么香,吃起来人那么精神呢。”
“我的大人,都说了我给您的三七粉里下了心法的,能一样吗。”
胡县令听了大笑,“丫头的心法就是对治我这老头子的,丫头就是我这老头的克星,看到丫头,我就没撤了。”
“呵呵,大人哪,丫头我今日来有事相求。”
“丫头一有事,老头我就没好事。”
“大人,是好事,来,书房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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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丫头你要出钱修路?”
“是。”
“果然是好事,丫头啊丫头,我的好丫头,奇女子也,胆识过人,目光长远。”
“我的大人呀,可别这样说了,我脸都红了,这修路吧,大人能不能从上面请派一个有经验的师傅来监管,因为要挖山,”林小宁拿起笔画一通,“大人看,这座荒山群是您赏我的,当初我就有这个想法。这山群挡住桃村的出路,如果从中间挖出泥来烧砖,桃村到县城的路就近了二十多里呢。我们现在烧砖都是在这里挖的,可中间不敢多挖了,怕两边山体会塌,很危险。所以派个这方面有经验的老师傅来指导着,就好得多。”
胡县令听了捋着胡子道,“这个不是问题,我来解决,丫头你要修路可是得花不少银子啊,可做好准备了?”
“放心大人,我家那尊大佛郑老坐镇呢,郑老可是说了,烧一对花瓶给我去卖钱修路。”
“哈哈哈”,胡县令大笑,“这郑老啊,是个大人物,竟然被你这丫头给拐到桃村去了,丫头你用了什么法子啊,御窑请他都请不动呢。”
“没用法子,就是叫他来就来了。”
“我才不信,郑老你一叫他就来?臭丫头,听说郑老身患劳疾,莫不是你也对他下了心法方子了?”胡县令笑道。
“大人火眼金睛,丫头我还有一事,大人,我想用这条路为大哥捐个官您看行不?”林小宁又开始撒娇。
“我知道没好事,臭丫头,官有什么好当的,把你家那地种好,砖烧好,瓷烧好,可比当官有意思。这么又混又龌龊的事你也想得出来。”胡县令佯装气道。
“唉,大人,我家穷,就羡慕那些当官的,大人您一定得帮我大哥讨个官来当当,我不管,您不答应我今天就不走。”林小宁扯着胡县令的衣袖不依不饶地说。
“你这个丫头啊,心里到底想些什么呢,非得叫你哥当个官才舒坦,这官一当啊,就干净不了了,你是把你大哥往火坑里推啊。”
“大人,丫头是要捐个挂名的官,有个官职就成,不管事的那种。”
“那种啊……”胡县令笑道,“那种官倒是可以。”
“丫头在此谢谢大人了,您真是我的好大人”,林小宁笑得娇媚如花,“大人啊,那个请派师傅的事您给快点办下来,春天雨水多,路可难走呢,我哥捐官的事不急。”
“行,丫头,你是吃定我这老头子了,我奏折直接送京,先把请派的人办了,但估计不会太快,这一来一去,没一二个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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