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情,叫来村长问:“伤兵病房建好了没,建好了,年前就得登记村民们佃地的数量,要一家家登记情楚。”
村长自豪地笑着:“伤兵病房建好了,佃地之事已安排了,都报名十天了,现在就是整理一下,登记到专门的册子上就行。”
第三件事情,找到林老爷子说:“爷爷,你看郑老的亲家都是住郑老家里的,不如把付奶奶接来林家住吧,生儿也可以与小宝一起,有小香督促着功课,多好,不过就二口人呢,又不是一大家子。”
林老爷爷子笑道:“丫头啊,京城王大人来时,付奶奶就帮忙了,住你大哥的院子,生儿与小宝睡一起,打那之后就没走,你回来后一直生病窝在屋里,二天没起床,你还不知道这事哪?”
林小宁傻笑着又找来郑老还有方老,三个老头被林小宁拉到林老爷子的正房,林小宁神神秘秘的拿出一个大包包,道:“爷爷、郑老、方老,这是望仔前阵子采到的参,我送了一株小的给苏府,还有这四三株大的,你们一人一株泡酒喝,另一支大家切切分了炖汤喝。还有三株灵芝,也可以炖汤,这是丫头我孝敬你们三位老爷子的,别省着,望仔采参很历害的,我们后面的青山啊,是宝山!别想拿出去卖,卖不得几个银子,还招坏人上门。不如就大家吃了,身体好了,又干净利落不出事。前早那株参泡了这么久了,拿出来你们嚼巴嚼巴就吃掉算了。还有,别想着省给小辈吃。年轻人若不是生病,尽量不要吃参,逢年节时炖些汤喝喝也就算了,吃多了反而不是好事。以后再有啥病的,普通药就没效果了。”
林小宁是想着,知音臭老头都送了参了。自家的爷爷与郑老方老,那更不能怠慢,空间里参多着呢,可全拿出来太打眼,只能几株几株的拿了。
三个老头看着三株参,傻愣愣的坐着,一下也没动。一句话也说不出。
三个傻子样的老头,傻呼呼地直钩钩地盯着桌上的参与灵芝。
林小宁看着三个老头的样子,带着些许得意地悄悄地就走了,很神气地去了伤药作坊。
作坊里一片温暖药香,这是林小宁最爱的味道。闻着这药香,多重的心思也能放下,一片安宁如雪,一片心静如空。虽然已是冬天,眼见着就要下雪了,但作坊里的那些旧伤兵、如今的新村民们,正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李师傅笑容满面地与张年正聊着,看到林小宁前来,热情地过来说着作坊里的事务。大大小小到了李师傅嘴里,像是趣味无穷的故事一般,津津有味地细致地说着,一边说着一边开心着,道:“这伤药真神奇,上回厨房的一个配菜的伙计。切菜切到手,来讨一些粉粉抹上,说马上不疼了,真是好药材。京城来的贵人都说我们的药好,载了一车药走了。桃村的药材也是比外面要好些,闻着味就知道,品相就更不用说了。我如今天带着这些徒弟,也满足了,个个都是好样的,功夫好,制的药又细致,果真是得我真传……”
“李师傅,不嫌你的徒弟多了?”
“看林小姐说的,哪里会嫌多,徒弟怎么会嫌多,我李某人也要学卢卫两位先生,桃李满天下,哈哈哈……”
林小宁在村里慢慢的逛了一圈,细细审视着林家的、自己的产业。桃村的山是青葱的,天是蓝色的,地是肥沃的,水是甘甜的,人是富足的……桃村的一切如走前一样,但林小宁却有一种隔世之感,林小宁暗自笑道:我果真成了一个地主婆了,千倾土地,多美,多阔,多富。
林小宁抬头望天,白晃晃的光就打在她的脸上,她眯起眼睛想:这些都是我的,我林家的产业,多年后,我林家也会成为世家大族,却不要像苏府那般,如张爱玲所说的华美之袍,里面爬满了虱子。
林小宁在桃村的田间想着苏大人的笑脸,苏大人的笑脸也带着苏府的复杂气质了,那般深,那般让人猜想。如同她前世曾治疗过的一个极年轻帅气的男人,那男人是个货真价实的官,官职还不低,不过大了她二岁,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之时。那男人看她的目光是复杂的,男人身上的气质深得很,那是她一生中唯一一次暗恋。男人病好后来找过她一次,送了一蓝子上好的芒果,她记得她曾提过一次爱吃芒果,男人一直欲言又止,但终是什么也没说,她也没说,就这样再也没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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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桃村下雪之前,京城又来了一拨人,是伤兵,不过四十几个,伤得极重,护送的是一个护卫与一个姑娘,姑娘一脸淡漠,说是太傅之女,从小习医,来桃村与林家二小姐切磋一下医术!
切磋二个字用得极微妙,林小宁分明是听到了敌意。
张年安置着伤兵们入伤兵房,护卫就住张年那边的独立砖屋。
那姑娘姓曾,淡然道:“不用叫我小姐,我不是小姐,也没有小姐的作派,我从小习医,大家就以曾姑娘相称便是。”曾姑娘说话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曾姑娘说话的气势与淡漠的表情,让林小宁大感有趣。
本是要安置曾姑娘在独立的砖屋里住着,软件布置好一些就行,毕竟桃村尚在发展中,条件有限。但曾姑娘道:“林二小姐,不用麻烦了,就住你家吧,也好切磋是不。住你的院子里,我们可以日日交流学习,丫鬟我只带了个了贴身的,你再给安排二个就行,不用多,我好清静……”
林小宁顿时就汗了:带了一个贴身的,还要再安排二个,还叫不用多,我才一个丫鬟呢。当既就不客气道:“我林家只管伤兵,不管小姐,也不给配丫鬟,你若是觉得一个贴身的不够,自己去买。”
曾姑娘冷冰冰的看了林小宁一眼:“叫个人去买吧,银子我出。带我先回屋休息吧,我累了。”
林小宁被曾姑娘呛了一大口,愣是没反应过来,付冠月很有礼节地带着曾姑娘就回林府了,林小宁看着曾姑娘的骄傲背景问张年:“天下有这样的人吗,有这样的人吗?”
张年道:“小姐,太傅之女在京城有名着呢,不好女红,从小习医,相当聪慧,但自视清高,说话言语极刻薄,所以现在都十六了,还没人迎娶。太傅早前为这事愁得不行,说了几门亲,都被她退了,说对方配不上她。她声名极复杂,退了几门亲,有些不好的传言,可她又的确聪慧,年轻轻医术了得,还与一般女子不同,她完全没有男女大妨,这点与小姐到是很像,听闻她十二岁就到军营治伤治病,立下过许多功劳。后来大傅就不指望她能嫁人了,说把她当男儿来养,嫁不嫁,嫁何人,都依她。”
林小宁道:“这是个什么女子,如此怪异?”
张年道:“都是传闻,到底有几分可信也不知,但太傅之女清高刻薄是出了名的。”
“我看她那是有病,脑袋有病,不然就她那说话方式,是个人都受不了,真不知道太傅怎么受得了这个女儿。”
张年小声道:“小姐小声些,太傅可是当朝一品。”
“妈的”,林小宁暴出了粗口,“什么个事儿,整这么个人到我院里。”
冷冰冰的曾姑娘就这样在林小宁的院里了住下了,她挑了离林小宁最近的,也带着新茅坑的子。贴身的丫鬟来找付冠月拿碳炉,一开口就要四个,说怕姑娘冻着。
付冠月细心的让烧好炉子,叫人抬进曾姑娘房间,曾姑娘冷漠又客气道:“少夫人,我的枕头可换一个丝棉的吗?还有褥子,也请给我加一床丝棉的,其它的就不用了,我明天自己去买,不过那二个丫鬟,麻烦少夫人明天派人给我买一下,我不太喜欢看人牙子的嘴脸,晚饭就端到我屋里来吧,我不喜人多,谢谢少夫人了。”
付冠月愣住了,应了一声便出了曾姑娘的屋子,没多久,派人送去丝棉被给曾姑娘当褥子,又临时给做了一个丝棉枕送了过去。
曾姑娘这个冷美人儿要求被满足后,就休息了。
林家人晚餐时,付冠月叫人把饭菜端去曾姑娘的屋里,林小宁火大了,冲到曾姑娘的屋里质问道:“有你这样的人吗,还叫没有大小姐的作派,褥子枕头要丝棉的,你有没有常识啊,丝棉虽然轻薄,但一压就成了硬硬的,用丝棉做褥子与枕头,天下闻所末闻,吃个饭还要端到屋里,你还不大小姐啊,有脸让我们叫你姑娘,说自己没有大小姐气派,笑死人了。”
曾姑娘听了林小宁的话不怒不恼,淡然道:“没听过人家用丝棉做褥子与枕头?现在不就听到还见到了吗。我说了我不喜人多,才让人端饭菜到屋里吃,我怎么就大小姐做派了,我在这儿是客,我知道我不可像在家里一般随意,我已小心处之了,只是要了丝棉褥子与枕头,让把饭菜端到屋里,我怎么就大小姐作派了,林二小姐你冲到客人屋里质问,请问这是林家的待客之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