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平没想到他把馒头发给很小的小孩子,小孩子却是像狼一样,眼里放光的看着他的馒头,然后顾不上他发,开始动**,你抢我也抢,他被人推倒在地,眼看就要被人踩上。
“安平……”
季安珍几乎是尖叫着跑过来,不顾自身安危的动手要推开那些已踩上或者要踩上他的人。
“少夫人……”
丫环和家丁们吓一跳也跑了过来。
季安珍很用力的推开那些人,季安平极力的推开人努力想要爬起来,加上下人们的帮忙,终于脱险。季安珍很焦急地上下察看弟弟身上有没有受伤,拍拍他的胳膊和腿,季安平先是有些局促不安,慢慢的他心中涌起了剧烈的情感,以前他不小心摔伤的时候,姐姐常会这么做。
“少夫人,我只是腿有点疼,我没事的。”
季安珍心中愤怒,将他推到身后,看着这群因饥饿而变的如狼似虎的人,“我知道你们很饿,要活下去,你们担心排在后面没有食物可以领,我早就跟你们保证过了,楚家做事不会半途而废,定是会尽力帮你们,前几个日大家不是都拿到粥了吗,我们尊敬你们的生命,为何你们不尊敬他人的生命,这个孩子刚刚若是给你们放食物,而被你们因抢食不管不顾的踩死了,你们良心会安吗?”
这几日的施粥,大家对于这个夫人是很信服和尊敬的,都感谢她有一颗慈悲心肠,听她这么一说,刚刚那群人便很惭愧的低下头。
楚慕天一挥手,家丁们继续忙了,他刚刚远远地过来,看到季安珍扑在人群时里,他的心脏没由来的一紧,几乎是飞奔的往这儿过来,未待走近便看到她扶起那个孩子,还拍拍他的胳膊和腿,她真是没有女人的自觉,那虽是个半大的孩子,毕竟是男子,对于这点,他回头好好的“教导”她。这段时日,楚家的生意也是遭受了重创,他也是忙的焦头烂额的,但是每天都会抽出时间过来这儿照看一下。每次看到她不施脂粉,一身轻便着装,身体力行的和丫环们一起,帮流民们发粥,嘴角微笑眼神明亮,他的心便是觉得无限喜悦,这样的她,他喜欢。等等今天怎么了,他想到哪儿了,他喜欢她,什么时候自己喜欢她了,怎么,你不喜欢她吗,内心仿佛一个声音在质疑他,你不喜欢她为何见她就开心,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就不开心,一见她不爱理自己就不开心,你想亲近她的身体,想亲她抱她对她做更多的事情……
“你带他回府里吧,让大夫包扎下伤口。”
“是,少夫人。”
季安平时不时的回头看着少夫人,他刚刚在少夫人救他的那一瞬间仿佛透过少夫人看到了姐姐。
“跟你说了很多次了,让你多带点人过来,你怎么又不听话呢?”
一听他这声音,季安珍便知道是谁过来了。楚慕天的声音不大,嘴巴这样说,可眼睛不放心的上下看了看她刚刚那样有没有受伤。
“我这儿也是应付得过来,府上最近的人手都不够用。”
许是相处久了,季安珍也多少了解他一些,有些刀子嘴豆腐心的一个男人。
“这儿忙完了就回府吧,今天你就别去医馆那儿了吧!”
看着她明显有些消瘦的脸,他的口气软下来了,季安珍冲他微微一笑,并没有回应。
“凌秋雨,你倒是回个话,我跟你说过的,今天你就别去医馆了,你是应还是不应?”
“你知道我是不会答应的。”
“你……”
楚慕天真是有些气恼,“你是楚府的少奶奶,你若染上瘟疫了,你让大家怎么办?”
“谁的生命不是生命呢,这一次医馆里,不管是谁,都是竭尽全力的去拯救生命,在生命面前,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
“可是你……”
“相公,谢谢你”
她这话锋一转,倒让楚慕天不自在了,“你,你谢我什么?”
“我知道这次涝灾大家都有损失,楚府铺子多,损失不小,我纵是有嫁妆也难以买到多少粮食,你肯将之前囤的粮食拿出来免费给大家施粥,真的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纵是不是你提出来,楚家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倒是你,这几天爹娘都在念叨你,在外面多注意安全。”
“我会小心的”
两个人声音都是很温和,视线在空中交汇,人群中有不少是江城受灾百姓,大家都听说过楚慕天的妻子凌秋雨心肠恶毒,不得楚慕天的喜悦,两人夫妻感情也不好,这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凌秋雨待人和气做事稳重有爱心,夫妻两人的感情看上去也很不错,看来传言真是让人不能全信啊。远远的有一辆马车,马车边站着好些护卫,马车里的女子偷偷掀起帘子一角,看到此时此景,眼中神色复杂,嘴角泛出冷笑。
“江大夫,这儿已有几个重疾的人离世了,还有一些症状没有轻反而重了,可有什么法子?”
“少东家,这……丹皮十钱石膏十钱桅炭十钱甘草三线竹叶玄参十钱连翘五钱黄芩五钱赤芍三钱桔梗十钱,这药方是跟记载的一样,可这次为何作用却是不大呢……”
在徐家医馆的里里外外,有很多的棚里,每个棚子里都有病人,不管是医治的大夫还是护理人员,都是全副武装。
“会不会这次与上次的瘟疫不同?”
“楚夫人,你又来了。”
徐初白与楚慕天是同样的心思,虽然他与她谈了如何去用医馆的大夫和药材医治那些得瘟疫
的人们,可也并不希望她过来,她一个弱女子,若是染上病可如何是好,同时也全然忘记了徐家整个家族都反对他做这件事。
“楚夫人,这次病患的症状你也是知道的,发热腹泻呕吐最后慢慢死去,三十年前那场瘟疫,不管是官府还是民间,都有留下一些方子,目前老夫用的还是官府记载的方子,按理说应该有用才是。”
“江大夫,不管是什么方子,能救人就是好方子,所以如果官府记载的方子没有用,那咱们是不是就用民间留下来的方子试试。”
“楚夫人说的我赞同,听说再过几日,新的知府会上任,到时免不了是由他来主持这次治病,可现在每天都有人死去,救人如救火。”
“好,老夫就这改方子让人重新熬药。”
徐初白看着正在忙碌的季安珍,她真的让他有点看不透,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变的如此彻底呢,从小就认识楚慕天,两个即算是对手还算时常合作的商盟友人,他娶了什么样的人过的什么样的生活他多少也了解,凌秋雨曾经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也知道,善妒凶狠,他见过好几次她剽悍的打那些围在楚慕天身边的生意伙伴或者是纨绔子弟。
只见她对着生病的孩子温和安抚,对着生病的妇人打气鼓励,也不嫌脏的照顾那些衣衫破烂有些污垢,也很有智慧的保护好自己。他也去见过她给大家施粥,她的笑容和明亮的眼眸不仅感染到大家也感染到了他。
“少爷,江大夫在找您。”
徐初白微敛心神,微一颔首便去找江大夫去了。
可他身边的书僮加护卫却是心里不妙,他看到了什么,为什么少爷会时不时的悄悄的看着楚夫人,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最近这些天都是,那是夫人,不是未出阁的大小姐,还是个名声极差的夫人,天啊,但愿他看错了。
“安平,你一天到晚的在看什么呢?”
于氏居高临下的审着自己的儿子。
“娘,怎么了,我没看什么啊。”
“瞎说,你当娘眼瞎啊,只要那个少夫人一回到府里,你就会躲在一旁悄悄看她。”
季安平心里一惊,到底是年纪不大,又比较惧怕娘,忐忑地低着说道,“我……我……”
“你什么,你这孩子,你才多大啊,小小年纪,居然想些有的别的。”
季安平不能说自己觉得少夫人像姐姐,说出来别人以为他不正常,可是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为此这几天他悄悄地去看,发现这个少夫人真的在很多小动作上和姐姐很像。
刚进屋的季父见此情景皱眉,“你这是作甚,对孩子这么凶?”
“我凶他,我都没脸说他。”
“呜……”
季安平吓的哭起来。
“什么没脸,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说这孩子,才多大年纪,就想着男女那点事,想就想吧,想谁不好,居然想的是少夫人。”
“你说什么?”
季父不敢相信的瞪大的眼睛,“安平,你说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十二岁的季安平是个半大的孩子,对男女婚姻说懂不懂也不懂也知道一些,他好像知道娘的意思了,他哭的更大声了,“爹,我不是,我没有,不是这样的……”
“那你娘为何这么说你,你给我说清楚,你若是敢想些有的没的,我定要重重惩罚,我老季家可以穷可以被人看不起,但不能有奸邪小人或者鸡鸣狗盗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