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面对防御罩外如潮的攻击,夜焱一副你咬我呀的表情,不慌不忙的又轰沉了一艘战舰,诚然,对方是个强大的宗派,那又如何呢?打的过小爷就打,打不过小爷就跑。事实上,他和张远的思路并无多大分别,都是咬一口就跑,只不过他这一口咬的有点狠,让对手疼的无力招架,或者说,他的对手太脆弱了。
“小兄弟手下留情。”随着一名老者的现身,惠州修士疯狂的攻击戛然而止,一名器宇不凡的老头凌空而至。
老头的修为深不可测!基本上,凡是修为超过元婴期的修士,夜焱都是测不出来。
老头的坐骑也与旁人不同,白羽间泛着淡淡金sè,透出一丝难言的高贵。这样的一个高阶修士,本该是牛掰轰轰的人物,此刻却偏偏低声下气,所以说实力才是王道,打不过小爷就得服软!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见人三分笑,你这种人一肚子坏水。”夜焱根本不吃这一套!殊不知,张远,甄倩倩等人却是被他的豪放惊出一身冷汗,他们可是看得出来,这位老者乃是化神期的强者!
…………李长老纵然是放在惠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知道刚一出声就碰了一鼻子灰。无奈他虽然身通惊人,还远远不到一巴掌拍碎飞舟的程度,谁叫眼下己方处于劣势,他只好忍气吞声“小兄弟,有话好好说呀,何必大动干戈,伤了双方的和气。”
夜焱翻了个白眼“小爷做人一贯循规蹈矩,出海打渔招谁惹谁了?你们家少主一来就要小爷交出飞舟,这叫有话好好说?这件事可是你们先找的茬,怨不得旁人。”
如今己方是处于劣质,再说赖账也是赖不掉的,李长老承认道:“此事的确是我方有错在先,不过,小兄弟也不用得理不饶人吧?小兄弟不妨认真想想,即使让你把三十艘战舰全部打沉,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这一战再打下去,小兄弟不但得不到任何好处,还要为此结下一个仇家,这又何苦?”
李长老故意不点明天一宗身份,是不想留下盛气凌人的印象,这个小子敢于反击惠州的舰队,说明他是个有血xìng的人,搬出宗派的势力压人,反倒容易适得其反,不如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夜焱还真就买这个账,买账归买账,吃亏是万万不行的“光说漂亮话有什么用?小爷不能白让你们欺负吧?”
李长老心说本部的三十艘战舰让你小子打沉了十艘,这是谁欺负谁呀?无奈如今有求于人,人家说什么也得听着,他驾驭飞骑,稳稳的停在防御罩上,心平气和的解释:“上位者不可意气用事,
凡事要从大局出发,打仗总是为了利益,能不打尽量不打,所以打一打谈一谈是很正常的情况,小兄弟眼下占据优势,不妨提出条件,说不定我方愿意接受呢……”
夜焱不久前被谷飞忽悠过一次,如何肯轻易上当“少忽悠人!小爷不是什么上位者,咱就是个打渔的!吃亏的事不干!”
李长老瞟了一眼那艘顶级战舰,驾驭这种家伙打渔,你小子想唬谁呀?这种家伙分明是打战舰用的!再者说了,打渔的有你小子这么狂?“小兄弟是不是上位者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这艘飞舟上的几百号高阶修士全部依仗你混生活吧?他们追随你玩命,你总要为他们谋取利益对不对?一场仗打下来什么好处也捞不到,还无缘无故的招惹一个仇家,你如何向他们交代?纵然小兄弟财大气粗,也不能不顾底下的人,这一仗打下来,难道小兄弟自掏腰包贴补他们。”
貌似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夜焱环顾四周,恰巧对上张远幽怨的眼神,疑神疑鬼的说道:“小爷就知道你这老头不安好心,原来是想煽动我的军心?”
李长老当真冤枉,仗打到这个份上,煽动军心有个鸟用?他如今只想尽快把这破事了结,尽快抽身去追杀那个女人“老朽这是和小兄弟说道理,上位者不争一时之气,一切以大局为重,是因为要照顾追随者的利益,同时也要为自己的利益考虑,这场仗再打下去对谁也没有好处,这可就是损人不利己了。”
老头的动机姑且不提,这些话到也中肯,夜焱点点头:“我最喜欢讲道理了,咱们就讲讲道理,这件事是你们先找茬的,之前我们也谈判过了,条件说的清清楚楚,留下战舰,小爷放你们一条活路。”
此话一出,不等李长老发话,那些围攻飞舟的惠州修士先行炸了锅,把飞舟全部交出去,还有个屁的活路?一万多号人难道游回惠州去?
夜焱横眉冷对千夫指“你们还有脸觉得不公平?这就是你们少主给小爷出的条件,等小爷被他骗出了战舰,能不能活命还两说呢。”
“小兄弟这种要求就是在强人所难,你逼得人家没了活路,人家只能和你玩命了,对吧?这条件虽然是本派少主提出来的,但是小兄弟自己也无法接受,如今拿来为难我们,未免不太hòu道呀。小兄弟想必也明白己所不yù,勿施于人的道理。既然是谈判,我们彼此拿出一些诚意,提出的条件要双方都能够接受方可。”李长老之所以宁可妥协,一方面是眼下处于劣势,不得不妥协。另一方面是急于脱身追杀苏雨荷,把飞舟全部交出去还追杀个毛?自己能不能活命也成问题“老朽不妨和小兄弟交个底,交出战舰是万万不可能的,不要说全部撤出战舰,我方一艘战舰也不会留下来。”
夜焱眼睛也不眨的打出一轮齐射后,mō着下巴说道:“大道理说的一套一套的,你不是也不肯吃亏吗?你好像是没什么诚意呀?”
李长老在心底里将自家的少主问候了一遍,本来可以相安无事,如今倒好,让人家拿住了吧?看情形,不出把血很难打发这个小子“小兄弟不要总是盯着我们的战舰,其余的条件都好商量。”
“谁盯着你们的战舰了?别把小爷说的和强盗似的,那是当初被你家少主气糊涂了,随口那么一说,哪能真的抢夺你们的飞舟?小爷可不像你家少主青天白日的就敢明抢,小爷可是正经人,做事讲道理的。”夜焱也是明白,自己提出的条件,要对方能够接受才行,不然的话等于浪费时间。让对方留下全部的战舰显然不太现实,如果是留下一艘两艘战舰,貌似又太便宜了他们。
这话说的,李长老的老心肝拔凉拔凉的“小兄弟说说你的道理?老朽洗耳恭听。”
夜焱一副以德服人的姿态,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件事是你方挑衅在先,这一点你不否认吧?”说话间,集束火炮又是打出一轮齐射。
“这是自然,小兄弟有话直说。”在这般拖延下去,李长老估计本部的战舰剩不下几艘了。
“认账就好。”夜焱有板有眼的继续说道“如果让你拿出一半身家,补偿在下的损失,这个要求叫不叫过分呢?”
貌似你小子没什么损失吧?本部才叫损失惨重!十艘战舰呢!不知道方才那一轮齐射,是不是又打沉了一艘?一半的身家更是让李长老的心都在滴血。作为天一宗主最器重的长老之一,他的身家可是不薄。
夜焱和气的说道:“不必担心,我是讲道理的人,不会这么贪心,我只要求你拿出十颗上品灵石作为补偿。”
“十颗上品灵石。”李长老在心底暗自腹诽:“你小子有这般善良?”
夜焱使劲的点点头“小爷一言九鼎!你只需要拿出十颗上品灵石即可。”
“给你十颗上品灵石,我方的舰队就可以开走了?”李长老还是难以相信。
“舰队当然不能走,十颗上品灵石是你的赔偿,其他修士另外计算。”夜焱一贯恩怨分明“抢夺小爷飞舟这桩勾当,你们舰队所有人都有份,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责任对吧?”
“小兄弟的意思是,让我方舰队的所有修士,每人赔偿你十颗上品灵石!”李长老倒抽一口冷气,身为这次追捕的幕僚,他很清楚舰队的修士人数,方才在炮击中死掉了一些,如今大约在六千人上下,每人赔偿他十颗上品灵石,那可就是六万上品灵石,这小子够狠!本部的三十艘飞舟加在一起,价值也远不到六万上品灵石!
“也不见得每人都是十颗,我这人最讲道理了,这样如何?修为高修士的多收一点,修为低的修士少收一点,攻击过我这艘飞舟的修士多收一点,没有攻击过的少收一点……”夜焱很公道的让了一步。
“分开计算,那得耽搁到猴年马月?”李长老可是急于脱身呢,万一让那个女人逃到了齐州,他纵然有再多的身家,返回宗派以后也没命享用。
“六万颗上品灵石也不是多大的数目,你们这么多人,凑一凑也凑出来了,不要因为心疼灵石耽搁了大事。”夜焱何尝看不出老头心急如焚,加上张远事先就告诉过他,这帮家伙不像来捕猎鱼怪的,他很自然的猜到这只舰队有紧急的使命,如今他是拿住了对方的软肋!
“小兄弟如何知道我们有事要办?”李长老不由一惊,难道这小子见过那个女人?
“随便猜的,你们三十艘战舰浩浩dàngdàng的杀到无尽之海,难道还能是来猎杀鱼怪的不成?”至于这只舰队到底是什么使命,夜焱可就懒得关心了。
连一个打渔的小子也看出了端倪,自家少主偏偏不明白这个道理,事到如今,李长老还能说什么呢?叹息道“小兄弟既然知道我们有使命在身,还请高抬贵手,就依小兄弟意思,每个人十颗上品灵石,我方舰队总共六千人,一共是六万上品灵石。”
“要不要分开计算,你可以省下不少灵石,我这可是一片好心……”夜焱还在假装好人。
这小子明知道舰队有使命在身,耽搁不起,说出这种话分明是假惺惺。可是李长老也没心情计较了“小兄弟不用客气,每个人按十颗上品灵石收取也是无妨。老朽还有一个附加条件,收下了六万上品灵石之后,还要请小兄弟行个方便,我方舰队还要办点事情,说不定以后在这片海域,或者更接近齐州的地方还要遇上,到时候,希望小兄弟不要再与我们为难。”
“这是自然,你们杀到齐州去也不关我事……”夜焱很无良的保证。
事情敲定后,李长老片刻也不愿耽搁,尽快凑来六万上品灵石,交给夜焱,舰队风风火火的起航!
尽管在战斗中占据上风,无奈对方的实力可不是假的,还是一个强大宗派作为后盾。
当那只庞大的舰队消失在视野,飞舟上的高阶修士无不松了口气,一瞬间仿佛脱力了一般。要知道,除了梅长老等主战派抱着一死的决心,心底里也是不想死的。大部分修士是被夜焱强行绑架到自己的战车上,谁也不愿意真和惠州舰队拼个你死我活。
如今的结果无疑是最好的,狠赚一票,还不和对方结成死仇。无尽之海,双方飞舟的冲突多了,只要不要结成死仇,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想到自己竟然击败了强大的惠州舰队,还狠狠敲诈了对方一票,这些高阶修士又是说不出的畅快淋漓!长久以来,齐州的飞舟始终被强大的惠州欺负,今日可是扬眉吐气了一把!而且还是在敌我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击败对手!返回码头以后,这必将成为他们吹嘘的资本。
“难怪你敢和他们死缠烂打,原来是认定他们有使命在身,不敢久留。”甄倩倩当时见到防御罩外三千多名惠州修士如潮般的攻击,当真吓的不轻,那些人攻不破防御罩,可是一旦攻破,所有的人必死无疑。“这伙人即便没有使命,打到山穷水尽的份上也得投降,我们是稳操胜券的。”夜焱信誓旦旦的保证“要不是有充分的把握,我不会跟人家玩命的,即便是我不怕死,也不舍得让妙妙冒险。”
“去你的。”当夜焱驾驭飞舟与强大的惠州舰队对决,当夜焱面对化神期强者不卑不亢,那份从容当真让甄倩倩怦然心动,可是才一转眼的功夫,这小子就打回原形了,跟她一副嬉皮笑脸的德就不怕得罪惠州的势力,人家可是少主。”
“你应该去问问那个少主怕不怕小爷。”夜焱很臭屁的炫耀“妙妙要不要打个赌,下次在无尽之海撞上小爷的战舰,这小子保证吓得绕着弯走。”
“跟谁充爷?”甄倩倩怒目圆睁教诲“以后和人家说话,不要动不动自称小爷,你如今是筑基期的身份,那是和人家没大没小,抛开修为不提,人家的修为比你高这么多,年龄也比你高了很多。以后遇到修为比自己高的人,要称呼师兄或者师姐,如果是不认识的修士,叫人家前辈。”
“知道了,妙妙师姐。”夜焱乖巧的照办。
…………甄倩倩无可奈何的说道:“以后做事不要太鲁莽,那些大宗派的少主一个个嚣张跋扈,仗着父辈的势力作威作福,我们招惹不起。他是斗不过你,可是他背后的势力不得不防。”
“放心,那个少主成不了气候。”夜焱心说不就是少主吗,小爷之前都弄死两个了。
“你连人家的面也没有见过,就知道人家不成气候了?”甄倩倩不由被他逗乐了,实际上,她只是提醒夜焱不要莽撞,没必要四处树敌,对于这个惠州的少主倒并不太担心,毕竟两个州是敌视状态,对方不会轻易追杀过来,换成齐州的那些少主,必定是不依不饶的。
“事情不是明摆着吗,那个宗派出动三十艘战舰杀到无尽之海,必定是有重要的使命要完成,这小子竟然跑来抢夺我的飞舟,这不是不着调吗?”夜焱满不在乎的补充道;“此人最大的致命伤还是心ōng狭隘。”
“这又怎么说?”甄倩倩不得不承认,夜焱分析的入情入理。
“这人好歹是少主的身份,独领一只舰队,必定是有自己的势力。遇到我这种优秀的人才,他不说设法招揽,反倒抢我的飞舟,这不是有病吗?吃了点亏还要和我不死不休了,他一个少主,跟我这种小人物较劲,值当吗?此人这点心ōng能有多大出息?”夜焱随便对比了一下,此人的心ōng比战天老怪差的太远,老怪只是不着调,心ōng还是不缺的。
“谦虚一点,哪有人自己吹嘘自己优秀的?你还自诩为人才呢。惠州地域广阔,修士中人才济济,用得着招揽你呀。”甄倩倩觉得这个小子打了胜仗后,膨胀的迹象十分严重,不过就事论事,但凡那个少主有些心ōng,遇到优秀的人才,首先应该招揽才对,把人招揽到自己的麾下,人和飞舟不是统统到手。
几句话的功夫,张远等人也纷纷赶来,获得如此骄人的胜利,弟兄们很自然的要庆贺一番,更不要说还敲诈来一笔灵石。最幸运的家伙非张远莫属,这一场仗可是打的他胆战心惊,真要和惠州舰队拼个血本无归,他这辈子就只剩下还债了。如今敲诈到一笔灵石,集束火炮的消耗可就不用记在他的账上了。
高阶修士们当即在甲板畅饮狂欢。
这些出海捕猎鱼怪的修士,虽然比待在宗派要辛苦,还要承担比较大的风险,然而也有属于自己的乐趣,收获的喜悦,绝不是按时领取福利可以得到的。大战后的畅饮狂欢更是那些待在宗派里的修士无缘体验的经历。
出海捕猎还可以交到患难与共的朋友,宗派是个人情淡薄的地方,弟子之间尔虞我诈,明争暗夺。在飞舟上,修士与修士的利益关系要单纯的多,每个人都有自己分内的事,分配方式是事先商定好的,不用使用手段争取什么。捕猎时更是一起出生入死,在这种环境下患难与共过的情谊,远比同门的师兄弟亲近,这也是很多修士来到无尽之海后不愿离去的原因。
人毕竟是群居的动物,不喜欢待在yīn暗的环境,所以这些无尽之海的修士,也并非完全为了灵石,至少有一个人绝对不是。
夜焱透过跳跃的火焰,望向和一大堆男修士畅饮庆祝的甄倩倩,当真是别有一番泼辣的风情。她的身上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亲近。事实上,她还是夜焱第一个主动去套近乎的女人,而且不存在任何香艳的想法。
夜焱只是觉得和她在一起很有乐趣,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偶尔碰个钉子也无所谓,还tǐng有乐趣的。
这一路上,由于甄倩倩的存在,捕猎变得乐趣无穷,要不是被那该死的蝶洛花神奇了一把,夜焱绝对不会对她做那种事,如今还乐在其中呢。
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两人先是经过一段时期的冷战,如今甄倩倩重新和他说话了,表面上和之前没什么分别,但是夜焱又觉得不太一样。
“夜兄弟,老朽敬你一碗。”梅长老拎着一坛酒找上门来,布满褶子的老脸喝的通红,倒是感觉和气了很多。飞舟上并无严格的等级差别,那些高阶修士却是以他为尊,足见他的人品和修为都是不差,如今,他主动找来向夜焱敬酒,更是意味非凡。
这一碗酒传递了一个明确的信号,他彻底认可了夜焱的地位, 自此以夜焱马首是瞻,当然,这个地位仅限于在飞舟上……
要知道,修士搭乘你的飞舟出海和愿意追随你玩命,那可完全是两个概念。想要赢得这个地位,仅仅拥有一艘顶级飞舟可远远不够,除非是那些高阶修士对你的人品,能力绝对的信任,才敢把xìng命交在你的手上。
这可绝不夸张,拥有这个地位的人,做出的决定足以决定所有人的生死。比如说夜焱之前向惠州的舰队宣战,绝大部分的人是不赞成的,他们是被夜焱用取巧的办法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反正小爷就向惠州的舰队宣战了,你们不想玩命也得陪着玩命。
但是和惠州舰队的一战,让夜焱赢得了这种信任。如果不是作为飞舟的主人,夜焱连登上飞舟的资格也不够,赢得这份信任当真不易。
一顿酒喝到半夜,夜焱醉眼míméng的返回船舱,在他的chuáng铺上,一个如雾如烟的女人,美得宛如天仙下凡。
“你是谁?”夜焱的酒意顿时醒了七分,脑海中蹦出一个惊人的念头,惠州的修士混到飞舟上了,还潜入了他的船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