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说是个灵媒,但要对付这么对鬼,可不是我做的来的,何况对方所谓的邪术竟然是驱鬼术,而且能同时驱使这么多鬼魂,可见对方的本事不小,我哪里能是对手?
小胖盯着那群走过来的鬼魂看了看,大概他也猜出我的担忧了,却嬉皮笑脸道:“有胖哥在,你怕什么,别忘了我也是灵媒。别看他们来的鬼影不少,倒不是对方的灵媒本事多大,而是他们用人血施为的,驱使鬼魂的能力自然大了不止一点。”
这个我自然知道,灵媒平时驱使鬼魂,使用咒法,除了驱使已经被自己炼化的小鬼外,其他都要用到灵力,这就是一个灵媒本领大小的关键,也是急不来的,只有经常做这类跟死人打交道的事,灵力才能越来越强。
但是在极端情况下,如果实在能力不济,可以用血来增加自己的法术威力和拘役鬼魄的强度,其中以鸡血、黑狗血和人血力道最强!
小胖跟我说完话,就走到虎长老旁边,拍着他往那边指了指,虎长老听小胖一说,脸色大变,不料这时小胖又嬉皮笑脸地对我指了指,虎长老看向我,脸色轻松了不少。
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虎长老就对他旁边一个人招了招手,嘀咕着什么,又对我指了指,那人点了点头,竟然直接掏了把刀子出来,走到我跟前,我惊得倒退两步,不想他竟然跪在我面前,手起刀落,一刀就捅进了自己胸口!
这些人果真不能按常理来理喻啊!
我被他这一举动惊呆了,就连小胖的脸色也一下变了,他走到我跟前,道:“快点吧,这些人的想法咱们不懂,不过这人倒真是个汉子!”
我疑惑道:“快点?快什么?”
小胖道:“快点用你的法术驱鬼啊,你以为他这么做是为什么?你当他是突然想不开了?”
我吃了一惊,心里莫名窜起一阵怒火,这人胸口的刀柄上鲜血不断滴下,而他显然只剩最
后一口气了,却还是坚持跪在我面前,目光坚毅,我甚至有种错觉——他就算死了,也不会倒下!
我盯着小胖,冷冷对他说:“这是你的意思?你等于让我无形中杀了一个人!!”
小胖脸色郑重:“这是好事,你懂?你现在不用他的血,他也活不了了,难道你想让他白死,然后虎长老再派一个人来这样?他这样死,在他心里算是死得其所,这些人不拿生死当回事的,这是他们的信仰决定的,而且你这不是害人,是救人!”
我心里一阵怒意,道:“救人?你当我干什么的,这是超度他呢?”
小胖白了我一眼,道:“我说的不是救他,你想想,如果叫那帮鬼魂靠近,迷了娃娃村的这些人,那这些人的人头岂不是都要被生生割下?你用他的血帮娃娃村的人,难道不是救人?”
听他这么说,确实有道理,但我心里的怒火却还是无法平息。
“快些吧,再晚咱们都完蛋,我是个阴灵媒,在阳间的法力跟你根本不能比,这里就全靠你了。。”小胖在一边催促着,我一看,那帮鬼魄缓缓走来,距离我们已经不到一百米了。
我心里虽然很不甘愿,但这确实是目前的唯一的办法,我只好从旁边摘下一根狗尾巴草,沾着那人胸口刀柄上正在滴下的鲜血,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形的符阵。
符阵画好,我盘腿坐在符阵中间,心里思绪起伏,却没有时间再去多想,赶忙吟唱起了驱鬼咒。
有鲜血加持,何况是阳刚男子的热血,所以我自己的灵力消耗很少,咒语吟唱出去,那些鬼魄好像遇到了最可怕的事,开始落荒后退,有不少跑的慢的,耐不住我咒语的威力,直接就化成了一团白雾。
出了这样的变故,显然是对方那个村子不曾意料到的,周围的山上开始传出喊叫,听得出其中的慌乱。声音一出,娃娃村的人们就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有一个人手臂一扬,长矛
化作一道棕色光芒,“噗”的一声,随着长矛飞出,山峰上马上栽下来一个人。
那个投掷长矛的马上跑上去把他的脑袋隔了下来,一脸的自豪。
这才只是个开始,周围没有猎到头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往周围的山峰上爬上去,显然是已经知道对方的人早就埋伏在周围,只等着他们被鬼迷了心窍,就下来收取人头了,只是我却成了他们的一个未曾料到的变数。
很快的,一阵阵闷响就相继传来,山峰上还能听到几声惨叫,地上的无头尸数量开始增加,现在已经有六七个了。
我盘坐在那里,嘴里仍旧念着咒语,但我心里却无比地纠结和痛苦,这大概是我做了灵媒后遭受的最大的刺激和迷茫。
之前遇到的事,虽然奇诡和怪诞,但始终都是与我个人关系不大,何况我的目标是为了救鬼婆婆,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现在,我却分明是在帮这些人,如果没有我,对方那些人就不会被割头而死,死的反而是娃娃村的人,我跟哪一边都没有仇怨,但做了这种事,我良心难安,这是我成为灵媒以来第一次后悔,第一次质疑作为一个灵媒有什么是千万不该做的,这到底是个正当的职业,还是害人的?
小胖大概以前早就经历过这些,看到我痛苦的神色和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的怒意,他没有在意,反而做出一个理解的表情。
我现在已经在念咒了,如果停下,只怕娃娃村这边的人就又要死不少了,我不敢停下,但继续下去,自己的良心和过去的价值观,正在受着巨大的考验和动摇。
这种状况总算没有持续太久,半个小时后,我就听到远处山谷里传来不知用什么东西吹奏的长号声音,随着那声音传来,爬上山峰的那些娃娃村人们,全都从山峰上下来,有七八个人手里都提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显得很是自豪,这场所谓的活动,看来总算是结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