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肖景然话题的突然转变令众人都有些吃惊。尤其是肖昊然。
“因为、她身上的味道,好像妈妈的。”
陆陈海捏着下巴皱了会儿眉,看向肖景然:“你为什么不问那女孩点什么?”
肖景然有些着急了,“我那时候连屁都不敢放,还问她什么?”
陆陈海“哦”了一声,继续小声嘟囔着“为什么会有一个莫名的女孩被牵进来”。
陆宸风:“那啥啊……虽然我跟什么道上的人没关系,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是几分钟前刚决定的。但是……我有一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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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陈海:“说来听听。”
陆宸风撇了撇嘴,“会不会就是肖景然的母亲……”
“不会!”
“不会。”
肖景然和陆陈海同时说道,只不过一个焦躁,一个沉稳。
陆陈海:“既然已经是血咒了,也有婴儿出现过,那就应该是用婴儿下的血咒。除非……”
“又来这套?”肖昊然也有些急躁了。
“除非下咒的人心有杂念产生了错误。”
“什么错误?”
“比如说,下咒的人在受诅咒的人的身边有一个必须要保护不被杀死的人。所以下咒人只会借助婴儿的怨气来维持自己的灵魂常在,继而用自己来成为血咒。”
“……”
“你说、灵魂?”
“嗯。”陆陈海叹了口气,“这也就意味着下咒人不是灵魂出窍就是……已经去世了。”
一阵的沉默。
“不会吧……你这么一说……不就真的是……”肖昊然没有把该说的话说出口,因为边上有一个不希望是这样的人在。
“我觉得、应该就是这样了。”陆陈海看着肖景然,“你们必须接受。就算我之前的猜测有问题,就算我曾经否定过这个事实。”
“……”
“既然一切都能说得通……”
“不可能!我妈她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可能的。”
“她那么善良!”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放屁!”
肖景然喊了出来。这是陆陈海再见到这个少年后,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失态。
“她之所以用自己的灵魂做诅咒,宁愿扛着魂飞魄散永无轮回可言的痛苦去充当诅咒,你知道她为的是什么吗?”
“不是她!一定不是她!!”
“她想要保护你!”
“不……不是她……她……有谁会令她如此憎恶?”
“……”
“我觉得你是时候把一切告诉他了。”陆陈海拍了拍肖昊然,“其实有时候,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维护的东西,那种奋不顾身,宁愿牺牲别人的利益也要守护的东西。”
“……”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每个人都是有极限的。她之所以一直忍着,是因为那只是她一个人在受伤害。如今一个家庭被拆散,受牵连的,不是你们吗?”
肖昊然“啧”了一声,给了陆陈海一脚。“你嘴咋这么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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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的重担都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他的生活只是表象,她早就看出来了。
她是苗族人,他是汉族人。不说生活,就连思维方式也是千差万别。
终于,他还是脱离了这个简单的家,放手了这段简单的生活。
受苦受累手疼都不要紧,但是怎么可以让他们难受?
他们让你们失去了最亲的人,妈妈为你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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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算是有方向了,尽管肖景然非常不愿意接受,但追查还是要继续的。
第二天的报纸上登录了一则新闻。某博物展馆最近收进一西周青铜鼎,并将于两天后开放展出。
现在的学生并没有很多喜欢报纸的,打着收集情报而出去瞎混的陆陈海在报亭前翻杂志然后在报亭老板手中的报纸上看到了这个消息,这真的是偶然中的偶然。
报纸上只附着黑白照片,看得十分模糊,但陆陈海却知道,这个博物馆是苏家开的,老板就是苏眉梅的父亲。
陆陈海咂了下嘴,心说不会是这个吧,于是匆匆回到家,打开电脑,搜到了鼎的彩图。
鼎很漂亮,青灰色的鼎身泛着墨绿色的光,花纹雕刻精致,正面是一条蟠龙,龙头只是一侧,有些违背古代对龙的憧憬。但龙头的那点红眼正像是点睛之笔,将整条龙衬的是栩栩如生。
“怎么样?”陆陈海招呼两个家主来到电脑跟前。
肖昊然耸耸肩:“你还有捣鼓古董的喜好呢?我可看不出什么道道。”
肖景然抱着猫咪没精打采地走过来,丝毫不在状态,看到图片后只觉得背后没来由的一冷,整个人都是一个激灵,一下清醒了许多。
“这个应该不会吧。”
肖昊然从小就没太接触过灵异,就算这次被缠进来了,这时看到这张图并没有感觉出什么,好奇地问着“什么”。
可陆陈海并没有搭理他,“就怕万一。我都觉得我有点神经质了,看见卖饰品的有红宝石都觉得竖头。”
肖景然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那这个博物馆馆主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
陆陈海撇撇嘴,“当然,我们现在就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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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正就像他的名字,是个极具正义感的老头。肖景然被陆陈海做了许久的思想工作终于联系了肖父,很容易就见到了这个老头。
苏正已经八十多了,头发胡子都是斑白的,脸上的褶子都快盖住整张脸了。肖昊然说明了来意,无非就是想看看那个刚收入的鼎,老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三个小伙子就进了自己里三层锁外三层锁的保险柜储藏室。
保安也很恪尽职守。即便苏正在他们耳边嘀咕了半天,他们依旧做了很多检查才放三人进去。
大铁门一关,陆陈海就把事实说了。没想到老头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
苏正一脸慈祥:“这一切都是命,不管是不是你们说的什么诅咒,竟然我会摊上,就说明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让它自生自灭吧。”
肖景然有些汗颜,这样的老头是最不好对付的。
陆陈海最看不起这种人,“你就不怕别人受牵连?因为你。”
苏正倒是不着急,“别人会受牵连?那就说明别人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这次来我们必须把这诅咒给破了,不管你同不同意。”
苏正也是经历过世面的,哪会吧几个小屁孩的行为放在眼中。“那你们搞吧,看你们能搞出什么。”
储藏间也可以说是地库,在苏正家主卧的地下。关了唯一的光源,储藏室便是一片漆黑。
陆陈海也不知道哪来的白蜡烛,点起来,拿小刀撬下了那颗红宝石。
苏正一看这一幕,脸色一下就变了。“你们做什么!?那是我的!还我!不许碰它!”
果然,这颗珠子不是什么宝石,就是血咒。接触过它的人都会变得不正常,都会被它所吸引,都会有突然的变化。
肖昊然连忙按住他,黑暗中一慌忙还打碎了几个瓷瓶。苏正也不在意那些噼里啪啦的声音,只是想和猛兽一样朝陆陈海那边挥着胳膊。
“给我捆住他,别让诅咒跑了。”陆陈海大声叫道。
肖昊然就难为了,“你让我拿什么捆?”
“压住他。血液只是将诅咒与信物联系在一起的契约,诅咒现在就在那老头身上,我要是消灭了珠子,诅咒就会没有地方栖居,会很困扰。虽然实体并不会有什么伤害,但一定情况下也会被逼到绝境。所以我现在要把珠子毁了,你看好他,我一会儿就去弄他。”
储藏间的门很厚实,外面是没有一点动静。可就当陆陈海用黄符将珠子包住的一瞬间,警报突然就呜呜鸣叫起来,黑压压一片举着枪的保安掀开了大铁门,枪口明晃晃地就冲着储藏间上了膛。
陆陈海暗叫不好,他们会被拎进派出所。但情节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发展,因为一切都已经混乱了。
“谁让你们进来的!?”借着外面的光,苏正已经是满眼的红血丝,脸上青筋暴露,哪像是八十多岁的老博士。
冲进来的保安都是吓了一跳,见这架势,手里的枪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其实陆陈海的计划很简单,没有联系,诅咒就不会随便往别的地方寄居。这就是消灭诅咒的最佳时机。
黄符会将诅咒与信物间的联系切断,这时,只要在这感受的老头身上施点术,一切就都结束了。
结果突如其来的外来人打破了平静,苏正被送进了医院,没过多久就不再闹腾了,因为他死了。消息很快传到了陆陈海的耳朵里,他哆嗦着下唇,表情告诉所有人,出事了。
“诅咒被放出来了……”
没错,在诅咒有寄生的地方时,它只会偶然的出现在一个被诅咒的人的身边,伺机动身。陆陈海的想法最简单,但真的没想到苏正会被牵走,然后就这么死了。
珠子一碎,诅咒没有可以寄生的地方,虽然是最虚弱的时候,但是,诅咒也不是什么蠢笨的东西。
它需要汲取,使自己强大。
这就叫做,诅咒被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