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明明端起鸡汤,心不在焉的喝了两口,嘴巴淡淡的,什么味儿也品不出来。
“是不是淡了点,你妈说伤口恢复不宜放太多盐和调料,清淡了点,对身体好的。”阿峰见曾明明没胃口,赶紧解释。
“挺好的,我只是不饿,喝不下去。天天躺着太无聊了,我想出去走走。”
曾明明勉强又喝了一口,实在咽不下去了。
“这可不行,你现在还没拆线呢,不宜活动,如果觉得闷,就在客厅里转转,看看电视节目。过几天,伤口愈合了,想去哪都行,乖女儿,你得听话。”
秦医生苦口婆心的规劝,曾明明无奈,只得退而求次,“妈,把手机给我行吗,我躺着闷。”
“好吧,不过,你得答应妈妈,凡事想开一些,别钻牛角尖。”
秦医生叹了口气,自己这闺女什么都好,就是心事太重,什么事都放在心里。
这也不能全怪她,从小到大她都一个人,能和谁商量去。
“明明,你看回新闻,电视剧什么的都好,别总盯着手机,有时间多往窗外看看,对眼睛好。”将手机递给曾明明,秦医生一肚子的不放心。
“闺女,别用手机看了,爸不是给你买了IP了嘛,大屏幕的,看着带劲。”阿峰凑了过来,秦医生简单收拾了下,端着瓷碗出去了。
临走时还给阿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多陪女儿聊聊。
“那个太重了,拿着不方便。”曾明明撅了撅嘴,她不是感觉不出老爸老妈的担心,也不想他们担心。
可她这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的厉害。
沐言没有消息,小慧他们也都不回来,就连何宇宸和胡周也没来探望过她。
邱玲玲,谭美倒是打过好几次电话,可每次她问到关键问题,总是含含糊糊待过。
一个人莫名其妙也就罢了,所有人都莫名其妙,肯定有问题。
他们一定瞒着自己一些事,这些事,和沐言有关。
他到底去哪了,手机为什么一直关机。
缉毒案遇到麻烦了嘛?
为什么不联系自己?
一个个疑问缠在心上,无时无刻都在困扰着她。
想知道真相,也许,只有找他了。
曾明明打开联系人,按下拨通键,只响了一下,对方已经接起了电话。
“明明,身体好点了吗?”
罗宇文还是一口京腔,以前,曾明明不太习惯一个大男人软绵绵的尾音,可今天,听起来却觉得亲切了好多。
“你能来我家一趟嘛,伤口有点不舒服。”
这件事只能面谈,少不得找个借口匡他一下。
“啊,严重吗,是胀痛还是又麻又痛。”
“咣当,咚!”手机里传来硬物掉落的声音,和轻微的撞击声。
“没事吧。”曾明明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别乱动,我马上就到!等着我啊。”
手机挂了。
曾明明微微有点惭愧,明知道罗宇文对自己有好感,却只能再利用他一次了。
“闺女,你哪痛啊,你妈就是大夫,不用找外人了,我马上去喊她。”
阿峰一脸的着急。
“我妈心疼我,换个药都难受半天,你忍心让她对着我的伤口长吁短叹啊,再说我也没事,我让我这个朋友来,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阿峰满脸疑惑。
“还不是为了老爸你啊。”曾明明眼珠儿一转。
“为了我?”阿峰一怔。
“对啊,我这个朋友认识本市最好的外科医生,擅长整形,老爸张的这么帅,干嘛非要顶着一道这么长的疤过日子呢,你那么年轻,我妈又那么爱美,你想她彻底接受你,也该全方位武装下自己吧。”
“可我认识沛然的时候,脸上就已经有这道疤了啊,你妈从来嫌弃过我。”
阿峰摸着眼角的疤痕,很犹豫。
“人总是会变的嘛,以前不嫌弃不代表现在不嫌弃,再说,谁不喜欢自己的爱人风度翩翩,风流潇洒啊。就算我妈不介意,难道你想带着这道疤送女儿出嫁啊,别忘了,到时候会来很多宾客的,还要录像。”
“对对对,还是女儿想的周到,你妈妈最爱面子了,这道疤必须去掉,乖女儿,等你朋友来了,让他好好给我看看。”
两人正在聊天,门铃忽然响了。
“阿峰,我在配药,你去开门。”客厅内,传来秦医生的喊声。
“好嘞!”阿峰脆生生答应了一句,离开了曾明明的房间。
不多时,客厅内便传来了秦俊明说话的声音,自从一家人相认,秦俊明每天都会来家里吃晚饭,尤其最近明明受伤后,来的可勤了。
他现在无官一身轻,过的逍遥快活,听说还谈了个女朋友。
“明明好点了嘛?”客厅内传来秦俊明的问候声。
“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就是没什么胃口,这孩子有心事,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秦医生压低了声音。
……
曾明明侧着耳朵听了半天,什么也听不到了。
显然,他们又躲着她去说悄悄话了。
沐言肯定出事了,大家都知道,却只瞒着她。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秦俊明笑容可掬的走了进来,一阵嘘寒问暖后,两人聊了几句,曾明明又问起了沐言的事。
不出她所料,秦俊明依旧是老推辞,人不在位了,很多事便打听不出来了,人情冷暖什么的,说了半天话,就是一句也不往正题上走。
曾明明歇了心思,推说自己乏了。
三个大人退了出去,又不知躲哪商量去了,他们越是如此,曾明明的心里就越是担心。
躺在床上,一通胡思乱想,后来,竟沉沉昏睡过去。
也不知是做梦还是灵魂出窍,曾明明觉得自己离开了身体,飘进了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
到处弥漫着阴气,鬼气森森的,不像是活人呆的地方。
曾明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飘,身子轻飘的好似羽毛。
正飞着,身体四周忽然腾起数十个冒着碧光的圆球。
借着光亮再仔细一看,骇了一跳!
一排惨白的骷髅头出现在两侧,悬浮在半空中。空洞的眼眶中喷出诡异的幽光。
脚下,延伸出一条幽暗碧蓝的通道。
通道尽头,好似站着一个人,通体隐藏在黑暗中,带着高高的帽子,长袍拖地。
好像在等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