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狰狞着冲向路边的三个人,他恨极了这个女警,更恨张宜即将抢走他的一切,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能无故伤人。
“哎呀!”李东紧跑两步,故意脚底一滑往前扑倒。
“小心啊!”他大喊出声,双臂却狠狠朝对方三人后背猛推过去。
曾明明忽觉得身后一股劲风袭来,夹杂着李东声嘶力竭的呼喝。
飞快的一侧身,闪过了李东的冲击。
对方的脸几乎扭曲,白眼球都从眼眶中凸出了体表,他没推到曾明明,却狠命的将张宜推到了马路中央。
这时,小轿车恰好也行驶到了面前!
开车的是个女司机,忽然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情急之下,一脚刹车竟然踩成了油门。
汽车飞一般的朝张宜撞去。
张宜彻底吓傻了,车头迎面撞来,夹杂着呼啸的劲风,她紧紧抱着儿子,本能调转了身体,将孩子搂在胸口。
曾明明不顾一切就要冲过去,她实在无法坐视这对母子死在她面前。
女司机猛地清醒过来,狠狠朝刹车踩去。
巨大的摩擦声在地面上划起一连串的火花。
车,停不下来了,巨大的惯性维持着车高速运转的速度,狠狠朝前方冲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闪电般窜到了路中央,他狠狠推开张宜母子,避开车头的撞击,身体猛地朝车头扑去。
他的动作比猎豹还迅捷灵敏,电闪雷鸣间,曾明明只看到一个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热血瞬间冲到了头顶!
沐言,是沐言!
“小心!”曾明明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沐言身子跃到车顶,打了两个滚儿,小轿车拖着长长的火花停在路边。
巨大的惯性将车身横了过来,狠狠怼在路边的一处建筑物上。
沐言被甩了出去,重重跌倒在地。
“沐言!”
曾明明一个踉跄摔到在地,她的手拄在柏油路边上,擦的鲜血淋漓。
她什么都顾不上了,爬起来刚要冲过马路,又两辆车呼啸着开了过来,幸好,开车的司机注意到眼前的状况,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后面那辆车没那么幸运了,虽然也踩中了刹车,但车头仍旧撞上了前面那辆车的车尾。
两辆车横在一起,马路上乱了套!
何宇宸飞奔过来,李东刚好爬起,看到张宜母子和曾明明都安然无恙,心中懊恼之极!,。
他虽然假装的摔倒,但不代表他没有责任,现在她们都没事,只撞了个陌生人,必须赶紧替自己解释。
还没等他开口呢,冷不丁太阳穴被人重重轰了一拳,何宇宸急了一拳将他击倒,这个人渣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害人,他才不管什么执法过度什么人命,要是曾明明有事,他不介意把他大卸八块!
“你怎么回事,绿灯也敢闯!”
前头那辆车的司机下了车,自己新买的车啊,车尾都撞瘪了,心疼死他了。
曾明明充耳不闻,绕过车朝对方跑去,张宜母子从路边爬了起来,母子俩都受了点擦伤,但并不大碍,那个女司机也下了车,头部被撞的出了血,吓的浑身都在哆嗦。
马路上有一小滩血渍,沐言却不见了。
曾明明心急火燎的四处看,远远看到一个背影朝远处的巷口逝去,再也顾不上其他,抬腿就要追。
那两个车的司机却不干了,拦住她不让走。
双方正在拉扯,何宇宸飞快的走了过来,拦住那两个男司机,曾明明趁机摆脱了他们,大步朝远处追去。
沐言回来了,为什么避而不见!
他受了伤,为什么还要躲着自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沐言,沐言我知道你在,你为什么躲着不见我,出什么事了!你可以和我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嘛!”
追进小巷,沐言的身影消失不见。
小巷很长很安静,路两侧都是居民楼,弯弯曲曲的小路如蛛网般密集。
沐言如果真要躲着她,以他的能力,她根本就找不到!
“沐言你受伤了,别躲着我好不好?你知道我很担心你。”
曾明明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
手掌又麻又疼,血还在往下淌,手心内沙砾不停摩擦着伤口,钻心的疼。
她颓然站在小巷深处,一边走,一边沙哑的喊。
“沐言,我知道你在,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她走着,脚下忽然出现一小抹微红的血渍,她不着痕迹的踏上,视线在左侧的路口停驻徘徊。
身后,一辆红色的桑塔纳缓缓驶了过来。
驾驶座的男子带着宽边眼镜,副驾驶座的男人平头,叼着个烟卷儿,两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从曾明明身边缓缓开过。
曾明明身子一僵,慢慢蹲了下去。
她捂着胸口不停喘着粗气,她掏出纸巾抹眼泪,哭了好久才缓缓站起。
颓然往回走。
人刚走出巷子,那辆红色的桑塔纳又倒了回来。
驾驶座的人伸出头,往曾明明蹲的地方看,地面,一面水渍,应该是泪痕。
“在这儿嘛?”
右边的平头男子幽幽吐了个眼圈儿。
“应该离开了,咱们走。”
“嗯。”平头男子狠狠吸了口,将烟屁股扔出车外。
桑塔纳开远了,不多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对面小区转了出来,慢慢走了过来,伸手将烟头捡了起来。
攥着烟头,他慢慢跺到刚才曾明明蹲着的地方。
地面有一小摊水渍。
不多时,蒸干了。
……
何宇宸安排好一切,警车将李东和张宜母子送去了医院,有别的刑警跟着,曾明明上了他的车,返回警局。车启动后,开了十分钟,曾明明一句话都没说过。
她的左手掌还在往外渗血,右手却紧紧攥着一团纸巾。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眼里似乎有一团化不开的雾气。
“你的手受伤了,还是包扎下,储物箱里有纱布和药水。”何宇宸减了车速。
“不用停,我自己就行。”
曾明明轻声回了一句,拿出药膏和纱布,很快包扎好伤口。
“我刚才好像在听你喊沐言,是他嘛?”何宇宸隐约好像也看到了他的背影,但因为当时他的注意力全在曾明明身上,没看清楚。
曾明明没回答他的问题,慢慢将手中的纸巾摊开。
触目惊心的一片血渍,鲜艳如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