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一旦器灵靠吸食戾气和血肉修炼,功力短时间会急速增强,但从此以后,定会陷入魔道,从此万劫不复。我娘到处本来是给大哥一个警告的,让他迷途知返,没想到,他会选择了自我毁灭的道路。”
毛裕兴叹了口气。
“我想知道,一旦邪灵选择了邪修这条路,以前的魂香对他们还用益处吗?”
沐言淡然看了眼众人,谭美搂着抱枕,一脸惶恐的看着董贞,胡周还算镇定,而毛裕兴脸上,更多的,还是痛心。
“不但没用,还会损伤他们的魂力……”毛裕兴猛地抬起头,“怪不得她死活不许我抽烟,原来,刺猬精真附在了她身上。”
“我说你最近怎么回事,原来,原来……”毛裕兴涨红了脸。
最近这段时间,董贞急躁的脾气改了许多,人也变得懂事和体贴了,还以为她转了性了,没想到,却是被那两个邪灵附体了。
“可如果被附魂的是董贞,她为什么还要伤害毛阿婆呢?这说不通啊。”
胡周好似想起了什么,冷不丁插了一句。
“理由很简单,一来她害怕毛阿婆神智恢复认出他们,二来,也想制造一个假象,双头蛇就附在毛阿婆身上,让咱们放松警惕。”
“你的意思是说,双头蛇不在她身上?那还能在哪啊!”谭美吓的直哆嗦,不由自主朝胡周又靠近了些。
“说吧,你的同伙在哪儿!”
曾明明手腕一用力,董贞身体一抖,被迫抬起了头。
她的眸光阴森森看着一个方向,唇边泛起阴冷的笑容。
“你看着我干嘛,我不是蛇精,明明,你千万别信她,她肯定是故意的,想离间咱们之间的关系,明明,我是清白的。”
谭美慌了神,董贞的眸光太诡异了,看的她浑身发毛,四肢无力。
“不可能是谭美,不可能是她……”胡周嘴上替谭美解释,身体却不由自主朝一旁退开。
“胡周!你也不相信我!算我看错了你!”
“胡周你还记得和我说过的话吗,黑暗中,有人想谋害你的时候,你闻到了一股香味,咱们这屋子里,只有三个女人,明明和董姐都不化妆,除了谭美,还能是谁?”
沐言冷冷注视着谭美。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发誓,我从来没伤害过胡周,真得不是我啊,你们为什么都怀疑我,呜呜……”谭美急的哭出了声。
“别掩饰了,我知道是你,束手就擒吧,现在离午夜还早的很,你没力气反抗。”
沐言朝胡周一伸手,“手铐。”
胡周一怔,喘了两口粗气,从腰间拽出手铐,递给沐言,“小美是无辜的,她只是被附魂了,千万别伤害她。”
沐言严肃的点了下头,伸手接过手铐,猛的抓住胡周的手腕,‘咔嚓’一声,竟把胡周拷上了。
胡周愣神的瞬间,曾明明忽然放开董贞朝胡周飞奔过来,伸手摸出一张东西,轻贴在他额头。
竟然是半张封灵符!
胡周僵硬住,眼珠子叽里咕噜一阵乱动,脸上的表情既无奈又委屈。
“你们拷他干嘛?”谭美彻底懵了,不是刚才还怀疑自己嘛,还有董贞,她明明被刺猬精附体了,曾明明为何要放开她。
“明明,你和沐言在搞什么?”
毛裕兴也有点懵,情况几分钟内不停逆转,他实在摸不着头脑。
“谭美你还记得提审三要素最要的是什么吗?”曾明明看着谭美。
“极力证明自己无罪的嫌疑人,往往就是真凶。”谭美苦瓜着脸,一字一句默念出来。
这是在警校就学过的基本常识啊,曾明明问这个干吗。
“对啊,我之所以认定胡周才是罪犯,原因正是如此。”沐言眸光轻落在胡周身上。
“不是说他们附在她身上吗,怎么会是胡周?”谭美忐忑不安的看了董贞一眼,此刻的她,眼神依旧冷冰冰的,看的她一阵阵心慌。
“你还记得那些蛋壳渣滓和厨房的被咬烂扎成蜂窝的瓜果蔬菜吗?”沐言笃定开口。
“凡事前因后果,顺序不能出错,如果从一开始他们就附在了董贞身上,她没有理由带咱们去看那些东西。蛇类喜欢吞食鸡蛋,刺猬以偷窃瓜果为食,这是它们的本性,如果董贞被附魂了,以她现在的身份,满可以将这一切都掩饰的干干净净,不会让我们知道。这是其一。”
“表面上,所有的人都有嫌疑,只有胡周不太可能,原因很简单,他曾经被‘那个人’攻击过,险些丢了性命,他脖子上的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是人的惯性思维,凶手不可能是受害者,他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恰恰是这一点,让我开始怀疑他,胡周的证词中并没有怀疑任何人,但他刻意说了一个疑点,莫名其妙的香气。脂粉气,这个屋子里只有三个女人,他圈定了一个目标范围,把自己排除在外,这是他给咱们下的第二个套。两者相加,别人自然不会怀疑到他。”
“当然,案件推理不能仅靠直觉,我虽然怀疑胡周,但没有证据。”
“所以,我才会把烟丝加入饮食中让大家吃。普通人,最多吃出点异样,不会怎么样,可被附魂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对这个味道非常敏感,肯定不会吃下去。”
“胡周吃了啊,只是他脖子受伤,咽不下去才吐的,她也吃出来了,为什么你们不怀疑她呢?”
谭美还是不肯相信胡周就是那个人。
“因为我实在没有理由怀疑她。”曾明明朝董贞走去,眸光不由自主湿润。
“大家应该知道我和董姐在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她只喊我小曾和明明两种称呼,可刚才,她怎么喊我名字你们还记得吗?”
“丫头,她喊你丫头……”毛裕兴浑身一颤。
“除了阿婆没人这么喊过我,师父,难道你就没发现董姐这两天的变化嘛,她那么臭美的人,怎么可能穿花褂子粗布鞋,又怎么会那么迁就你,真是董姐本人,你那么挖苦她,早就大闹了,不是吗?”
曾明明朝董贞伸出手,轻轻握着她的手。
“阿婆,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只要抓住这两个东西,我老婆子受点罪不算什么,只可惜董贞那孩子,现在还被困在我的身体里出不来呢。”
“董贞在……您身子里?”毛裕兴说话都结巴了。
“不止她,还有那个独眼龙,也被我一起封住了,别装死了,我知道你能听到我们讲话。”
董贞的嗓音变的苍老又沙哑,和毛阿婆的一模一样。
被褥中的毛阿婆忽然睁开眼,直挺挺坐了起来,她阴森森看着屋里的人,一只眼空洞无神,另一只却漆黑森然,瞳仁扭曲成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