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声令下,小贱,萧大瞎子,车夫,华万福,全都退到一旁,略带兴奋的准备观看。
我作法之前,首先给八个黄皮葫芦贴上了八道灵符,没有符箓的话,这葫芦根本没用,但具体干什么,一会儿就知道了。
紧接着,我左手掐了一个道指,既左手中指及无名指向内弯,大姆指压住中指及无名指指尖。右手持着桃木剑,围着纸糊的四灵兽转了三圈儿,一抖手,一道灵符插在桃木剑上,剑尖一挑,灵符腾的一下就燃起了火焰,就在灰烬四下翻飞的当口,我低吼一声:“给四灵兽上香了。”
萧大瞎子一激灵,还嘀咕:“上香?上什么香?刚才怎么没安排啊。”
车夫不是外行,一转身抱来一个香炉,点燃了五根檀香就插了进去,我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四灵兽之间的我爸,心头更为沉重。
我猛地手腕一抖,桃木剑正好点在我爸的两侧锁骨上,这里有对称的两道穴,叫做焦三穴,这处穴位乃是人体的一处阳穴,又叫关阳穴,是任督二脉的一个分支。
随后我一只脚踏地,口中念咒:“青龙居我左,白虎侍我右,朱雀护我前,玄武立我后,四方四神将,包罗光,震煞驱邪令,斩断我十方!”
话音未落,只听八个葫芦上的符箓‘轰轰轰’全都炸开,原本平躺的葫芦,就跟鬼上身一样,一个个直立起来,四方的四灵兽周身颤抖,彩纸咧咧作响,那死板的眉目,竟然在此刻有了传神的味道。
萧大瞎子三人看的目瞪口呆,那意思,这四个纸糊的玩意儿要复活啊?
我赶紧趁热打铁,一下跃到了八仙桌上,几乎是两腿横跨在我爸的腰身处,居高临下的挥动桃木剑。
“车夫,把香炉里的灰洒在四灵兽的头顶。”
车夫赶紧照办,抓起一把香灰,分别丢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头顶。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飞快的劈落桃木剑,正斩在四灵兽头顶,当即香灰炸飞,头颅开裂,不过就听‘嗡嗡嗡嗡’四声闷响传来。
四灵兽的体表各自涨起了一团光芒,青龙为青绿,白虎为银白,朱雀为火红,玄武为漆黑。在我们耳畔忽然传来了一声声龙吟虎啸,雀吟龟哼。就如同四灵兽已经具备了精气神。
同一时间,一股飓风在八仙桌四周掀起来,四灵兽颤抖不已,周身的光芒时涨时缩,只见我爸猛地就睁开了眼睛,喉咙里压抑着吼叫,胸腹间的天师符,惊堂木,量天尺开始有所异动,因为我爸体内的冤魂厉鬼,嗅到了四灵兽的气息,它们根本顶不住,就要冲出来了。
我一个后空翻落下地面,抬手撕开了天师符,取走了惊堂木和量天尺,就看到一道漆黑如墨的煞气从胸腹间喷涌出来,就跟喷泉似的。并且在煞气之中,隐藏着无数鬼头,挣扎嘶吼,充满了不甘。
我眼睛一亮,从怀中摸出了八枚铜钱,一挥手撒出去,这八枚铜钱精准的落在了葫芦嘴上,铜钱的孔眼与葫芦嘴几乎重合。
紧接着我咬破了食指和中指,就这鲜血在自己额头画了一道稳神符,随后一晃桃木剑,大吼:“天清地宁,天地交精,九天玄女,赐吾真明,我今召请,三界诸神,如有违抗,如逆上清,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给我收!”
天地间忽然降落下一股神力,使得我双肩一沉,华万福妈呀一声竟坐在了地上。受到此神力的影响,从我爸胸腹间喷出来的煞气也僵住了,里面藏身的冤魂厉鬼惨叫着四下冲驰。
混沌重生君临异界/23488/我一跺脚,八个葫芦齐齐跃起半尺,上面平铺的铜钱就跟粘在了上面一样,丝毫不为所动。这下可不得了,四下遁逃的冤魂厉鬼就遭殃了,全都奔着葫芦嘴而去。
葫芦跃起,然后落下,仅仅是一瞬间,但是因为神力的压迫,外带术法的威力,这万千厉鬼竟然一个不剩全都被吸纳其中,至于我爸胸腹间的浓稠煞气,没有了恶鬼的支撑,顿时分崩离析。
我面色大喜,知道这事儿已经成了,我赶紧跑过去,从怀yd_sj;中拿出上清魔珠,堵住一个葫芦嘴,口中念诵收鬼的咒语,只见上清珠爆发出刺目光芒,而我的手心里的那个魔字也开始隐隐作痛。
不到五分钟,我就把八个葫芦里的恶鬼全都收进了上清魔珠。我心里讲话,这次妥了,不但救了我爸,还整了这么多厉鬼,恐怕在未来十年内,都不用发愁阴神鬼契的指标问题了。
不过弄完了这些,我是身心俱疲,脑子都发晕,没办法,消耗的精神太大了。
我刚一动弹,四灵兽咔嚓,咔嚓,竟然自行破碎,八个黄皮葫芦也纷纷崩裂,连带着八枚铜钱。
天地间的神力骤然消失一空,我肩头的压力顿消,小贱赶紧把华万福搀扶起来。
车夫惊疑不定的问我:“完,完事儿了?!”
我点点头:“基本上是结束了,我爸体内的厉鬼被收,煞气也散了。”
说完话我走到了八仙桌近前,看到我爸一脸的煞白,原本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
我转身拿来一个杯子,点燃了一道灵符,用温水冲灰,然后给我爸灌了下去。不多时我爸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气若游丝,显得非常虚脱。
但是这双眼睛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暴戾,恢复了清明,看到我之后,瞳孔就收缩了起来:“孩,孩子!”
我的眼泪唰就淌下来了,哽咽道:“爸,是我,我在这儿呢,你感觉怎么样?”
我爸的眼睛写满了疑惑:“我这是怎么了啊?这是在哪儿?”
他四下看了看,发现周遭都是纸人纸马后,吓的一激灵。
看样子他被施法的时候,是一无所知的,很可能跟邪教高手都没有照面,我赶紧说明了一切,我爸听完后,眼睛直了,呼吸都急促了。
“怎,怎么会这样?!”我爸深处一只手攥住了我的胳膊:“孩子,罪孽是我造下的,却连累了你还有大家伙儿,我……”
我爸对当年的罪恶一直抱有愧疚,所以现在悔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没等我言语呢,萧大瞎子就说了:“我说老陈呐,你这么说就见外了,邪教高手欺人太甚,就算没有你这档子事儿,我们也得揍他。现在这货被西凉整残废了,再也不能作恶了。你这心里就敞亮一点儿,别想太多。”
我爸也哭了,很痛苦的样子:“我这条命就是被他拿走,也是应该应分的。”
随后又直勾勾的看向了我,很果决的说:“西凉,你务必要答应我一件事,这几个月发生了这么多勾当,你跟邪教高手也交手了,互有损伤,既然他已经被雷劈了,那你就别再记恨他了。”
我眼珠子通红,本来就火大,听到这句话就更压不住了:“爸,你跟邪教高手之间到底有啥仇啊?这么多日子,我带着大伙儿没头没脑的跟邪教高手干,你讲话,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藏着掖着了。”
我爸一时语塞,又出现了犹豫不决的表情。
我一皱眉,最怕的就是这个,而此刻,华万福探过了身子,说道:“跃进,还认识我吗?”
我爸愣住了,扭头仔细一看,吓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华,华主任?你,你怎么样也在这儿?”
说完话他就满脸的惊疑不定,还不断的看我,那意思,这到底怎么个情况?
我们都愣住了,看样子他们俩早就认识。后来我恍然大悟,当初邪教高手跟我说,我爸,孙大炮,华万福,杨奇的父亲杨金德,都是他的仇人。也就是说,他们四个人应该都认识。
并且我爸管华万福叫华主任,听语气不但认识还很熟悉呢。
华万福冲我一摆手:“西凉啊,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跟你爸是老相识了,在十年动乱的时候,我是安徽翠柳县的组织部主任,跟你爸是老相识。当年的事儿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yd_sj;可谁承想,终究是遭了报应。”
说完就苦笑起来。
我爸抓住了华万福的手:“华书记,求求你别说,孩子还小,不能叫他知道这些事。”
华万福拍拍我爸的手背,和声道:“跃进,你把西凉想的太简单了,他虽然还是孩子,但经历过大风大浪,这事儿你不应该瞒着他。你看,现在事情都过去了,也应该叫他知道那些往事了。你总是活在愧疚中,这是不对的,你应该向前看啊,不然的话,还不把自己憋屈死?!”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况且,那些事情也非你们的本意,你们也是受害者啊。” wωw •t tkan •C○
这话我听着耳熟,貌似老烟鬼也跟我讲过。我爸做了孽,但却情非得已,看样子这里面还有一段曲折的故事。
而这个故事马上就要揭晓了。
我爸看着华万福,突然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眼中挣扎了最后一下,终于释然了,就对我说:“当年的事情一直是爸心中的一道伤口,一道永不会痊愈的伤口,多少个夜晚我从噩梦中醒来,多少次我都要支撑不住,自从你妈走了以后,我感觉我早晚也会步她的后尘,但就如华主任所说,因为有你在,你爸我才躲过了这一劫。”
我颤声道:“爸~~~”
我爸眯起了眼睛,一字一顿道:“这话就得从1966年说起了,全国大串联时,我有幸成为了一名红卫兵……”不要忘记把本站加入书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