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听入迷了,没想到扭曲的狐狸脸还有这样的故事。
一个组织的代号,啥组织?又是邪教怎么滴?!
我赶紧问:“那后来呢,三个月之后的那一天,你又碰到了啥邪乎事?”
老烟鬼面沉似水,整个人都显得紧张了些,一个劲儿的抽大烟袋锅子。
我一挑眉毛,心说怎么滴,难道这件事儿把你都弄发怵了?不可能啊,这天底下的事儿根本难不住你。
我催促了一句:“赶紧说说啊,咱等着听呢。”
老烟鬼抬手给了我一个耳刮子,骂道:“急啥,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容我想想。”
说完了,他自顾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顺便还剥了几个花生,那眼神飘渺的呦,就跟什么是的。
他说:“三个月后,我从南京就到了山西,那一天,我走到了一处村庄,名叫兴隆店,哪里有一户姓田的农民,田老汉有六十了,跟老伴儿种地,家里六个姑娘一个儿子,姑娘都娉出去了,老儿子十八就结了婚,生了孩子就去煤窑了当矿工去了,那年月,啥东西都不保险啊,煤矿都是私人的,什么措施都没有,矿井说炸就炸,塌陷了,十几个大活人埋里面,挖都挖不出来,有些老板也不费那个事,直接卷铺盖跑路,死的人也就白死了。”
“而天老汉家的儿子干了没三个月,就被夯死在了矿井里,与他一起死的,还有七个工友,以及他们的老板,老板的家人卷着铺盖就跑了,连个鬼影也追不上,田老汉一家悲痛欲绝,不赔钱就算了,现在连具尸首也看不见,于是,这些矿难死去的家属,就联合在了一起,拼命的挖掘矿井,想找到尸体,好妥善下葬。”
“那天,我已经到了兴隆店,并且受邀过去超度亡魂,可当家挖掘到一半,天色骤变,滚滚乌云就盖了上来,紧接着瓢泼的大雨哗哗的下,把挖出来的矿井都填满了,我开启了观气术,眼看着从矿井里就冒出一片煞气,我心说要坏,这横死之人,怨气太大,又被雨水浇灌,怕是要起尸。可没等我阻拦呢,就看见从雨幕中飞出一道身影。”
听到这话,我不禁瞪大了双眼,那颗圆滚滚的花生米都没填进嘴,问道:“飞出来的,长翅膀了?”
老烟鬼又抽了一口烟:“那道身影的速度太快了,真的像飞出来的,三拳几脚就把挖尸体的村民打倒,下手特别重,即便是打雷下雨,都掩盖不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我一下就火了,跟这个人战斗起来,但最后谁都奈何不了对方,这个货也急眼了,跑到矿井周围,抬出一块大石头,直接丢给了我,我起初以为,他要砸我,谁知一看大石头,那上面竟画着一个扭曲的狐狸脸。那货说,没长眼睛么,看到这个印记,还想蹚浑水?!”
我擦,还真是团伙啊,南京是个断臂怪人,山西是个速度很快的狠角色,他们都用扭曲的狐狸脸做代号,我对这个组织越发的好奇了,因为这个组织里的人都是高手,厉害的叫人难以想象。
老烟鬼继续道:“我一看见扭曲的狐狸脸就愣住了,顿时想到了南京城里的王大全,从那儿开始我便断定他们是一个很邪恶的组织。为什么说邪恶,因为后来我才知道,矿井之所以坍塌,全都那货搞的鬼,他想借助死者的怨念,来炼制一件法器。”
“用死者的怨念还能炼制法器?”我顿时感觉到了不可置信,继续道:“但是他炼法器,为什么要画扭曲的狐狸脸呢,还有南京城那个,这不是主动暴露目标吗?”
老烟鬼苦笑一声:“我猜测这个组织是很强大的,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完全警告其他的玄门中人,那意思,我们在这里做事,谁要敢插手,那就是跟我们为敌,绝对没有好下场。而我,就连续两次跟他们对上了,到最后,尸体被挖了出来,那货也跑了,法器也没练成,至此,一晃二十年过去,我就再没有碰到过类似的事情,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的组织叫什么,有多少人,都分布在什么地方。”
我见过嚣张的,但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画个印记就是警告别人不要插手,怎么感觉跟猫狗撒尿划分地盘一样。这是赤裸裸的丛林法则啊!
最主要的是,我不明白,这帮子人,怎么会在我家门口烧花圈纸人,并且也留下了印记。难道是来找老烟鬼报仇了?!
老烟鬼貌似知道我的想法,立即拨浪鼓般的摇头:“不可能是找我复仇的,这都过去二十年了,想报复我,还用等到今天,你别忘了,那个组织是很强大的。”
我一听也是这么个理,顿时之间我就没注意了,刚才听故事心情挺激动,但现在一冷静下来,就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啊。
因为我实在不明白,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组织了。
“别想了,有我在家,谁来了也不好使,他们要是真厉害,干嘛烧纸人花圈,干嘛不进来杀人呢?”老烟鬼冷哼一声,那股子傲气劲儿就翻腾上来了,碾碎了花生,将两颗花生米就丢嘴里了。
说真心话,老烟鬼给我带来了无数的惊喜与安定,有他在,我心里踏实的很,所以看到他现在这个德行,我又没心没肺的笑了。
不过我表面上笑,暗地里却加着小心呢,老烟鬼毕竟上了岁数,还能保护我一辈子吗?咱也老大不小了, 必须得长本事,我算是看出来了,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的身边已经出现了太多无法控制乃至无法理解的诡秘事情,如果我不努力,恐怕到最后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特马的,邪教高手还没整明白,又冒出了另外一个组织,真是头疼,头疼的我想睡觉啊。
我站起来,钻被窝里就睡了,半睡半醒中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面孔扭曲的狐狸,满世界追我,还咯咯咯的笑,追到我之后,张开大嘴就咬我屁股上了。
吓的我浑身一哆嗦,醒了之后才发现,自己浑身出了一层细汗。心里沉的发慌。
初一的这一天我过的非常难忘,说气愤吧也不全是,说恐惧吧更谈不上,真要用一个词语进行贴切的描述,那只能是心有余悸了。
过年之后的日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着,我就发现我爸的话越来越少,有时候一连几天都不带理我的,没事的时候,就一个人闷在屋里,抱着我妈的相片说悄悄话。
弄得我心里痒痒,但又不敢去问。其实我能这么淡定,还是老烟鬼的原因,有他在,我放心。
一眨眼就开学了,这个寒假堪称操蛋,所以我无比的憧憬着校园生活,因为我已经是一名名副其实的差生,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我就是在自己课桌上倒腾一个原子弹,都没人管我。
当然,我还是很好学的。因为我想考大学,我想学画画!
开学的某一天,阳光很好,乍暖还寒。
薛林山以严肃苛刻的外表,将我我叫到了训导办公室,然后又嬉皮笑脸的态度叫我接电话,说是孙大炮打来的。
我真想说一句,你这么猥琐真的好么?
我接通了电话,孙大炮哈哈大笑:“妈个bi,你小子终于开学了,害得我打电话都泛算计,生怕你家里知道咱们的关系,咱不傻,明白你现在是学生,不能跟我们走的太近乎。算了,不扯淡了,跟你说正事,我已经成功联系到洪门了,并且也打听到了水闻一!”
一听这个,我浑身的鲜血都沸腾起来:“太好了,水姐现在哪儿呢?”
我这辈子别的不会,就知道知恩图报,水闻一救过我的命,我必须要见她。
谁知孙大炮支支吾吾的说:“哎呀,你别着急呀,听我把话说完。年前我不是拔了黑虎会的据点么,在保定闹的动静挺大,牵扯出了缅甸的毒贩子,这帮瘪犊子在云南跟洪门交过手,所以被追杀到了内地,这才联系到的黄峰,准备交易点毒品,换点钱。而追杀这些毒贩的人,正是那个什么水闻一,并且她还带着八个洪门刑堂的弟子。我是费了老鼻子劲才联系到了她,并且说了你情况,但那个水闻一为了追杀毒贩,并没有在保定停留,一溜烟就北上了,看那劲头,必须把那几个毒贩宰了才行。”
哎呦我的妈,听了老半天我才明白过来,差点儿转了向,原来我和水闻一又失之交臂了啊。
孙大炮又说:“妈个bi,你小子也别灰心,人家水闻一记得你,说办完了事情就回保定找你,别着急,洪门出手,那些个瘪犊子早晚是个死。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道说道,三天前,黑虎会的黄峰跟我在保定见了面,要跟我洽谈一下这次的损失,妈个bi,我没找他算账就够可以的了,还想跟我五个六个的,当场我就摔了盘子,两伙人差点干起来。”
我听到水姐还记得我,心里非常高兴,但又听孙大炮讲这些,我一张脸就挤成了便秘状,你们帮派的厮杀跟我有毛线的关系。
可孙大炮的下一句话就把我给镇住了:“小子,你是不知道啊,这一要干架,我才忽然发现,黄峰身后站着三个人是真特马瘆的慌,怎么看怎么像三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