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瞎子吼完了,‘胸’脯子剧烈起伏,脸都红了,上面写满了对我俩的埋怨。那意思,你们俩小兔崽子,什么都不懂,就想进大兴安岭,到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听完这些话,我和小贱一下就没词了,或许到了现在,我们才意识到,八十一天这个期限,是根本完不成任务的。萧大瞎子说的不错,哪怕是找到了玄黄地脂,送不出去也是白搭,到最后还得惨死。
看来,是我们想的不周全,这件事必须缜密对待了。
“瞎子,你别生气,是我们误会你了。要这么说,还得先从追命蛊下手。”我面‘色’微紧。
说实话,自从知道肚子里有这玩意儿,我就想过要破解掉,但是四御仙书遣兵篇里的道术,根本没有针对蛊毒的。虽然毒术和道术都有共通的地方,但说到底也有着本质的区别,我现在是束手无策了,幸亏没有邪教高手的指令,肚子里的追命蛊不会发作,不然,我真想给自己开了膛。
萧大瞎子看我们知道错了,情绪就平复了一些。
对我讲:“我萧老八也是讲义气的,你小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要说不着急,那是骗鬼。但再着急,咱们也得一步步来,不能别人叫你进大兴安岭,你倍儿都不打,立马风风火火的就去。以前咱们喝酒,我没少说老林子里的事情,但说到底,那些事儿都只是皮‘毛’,真正的危险指不定有多少呢。更何况,还特么给规定了期限,进大兴安岭本来就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买卖,没期限都不见得走出去,更别说有期限了。”
“依我看,咱们老太太拔萝卜,一个一个来。先解决了这个该死的追命蛊再说。不然,别的都是白扯。咱们都是有血气的汉子,谁特么愿意把小命‘交’给别人?”
我和小贱对视了一眼,觉得我俩真是莽撞了,就坐下来,沉淀了一下心思。
“老陈,你会这么多道术,难道还搞不定这个追命蛊?”小贱问我,但是拎起茶壶给萧大瞎子倒了一杯水。
这小子聪明着呢,他能看得出来,对付这事儿,还是萧大瞎子有主意,我俩就是跟着瞎咋呼。
萧大瞎子看了小贱一眼,笑道:“别整虚的,这事儿棘手的很,要是整不明白追命蛊,打死我都不去大兴安岭。”
而我此时,正在搜肠刮肚的想办法,要说破蛊的道术还真没有,不过我想到了一招儿可以禁锢蛊术的办法。说白了,就是控制住蛊毒,不叫它发作,但无法清除。
“我这儿倒是有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不过我一个人做不来,我得找个帮手。”我直接站起来,找到萧大瞎子的座机,一串号码就拨通了。
我低声了说了几句,然后放下了电话,回到座位上,前后都不超两分钟。‘弄’的萧大瞎子和小贱一愣一愣的。
“啥办法啊?我和瞎子还搞不定,还的叫别人?”小贱蹙起了眉头,他也是跟着着急。
我很淡定的说:“有一招道术,名叫封阳决,需要用银针刺‘激’‘穴’道,封住身体里的阳气,也就是血气。血气不流通了,那蛊毒自然会延缓发作的时间,唯今之计只能用这个办法了。所以我找了冰妃,只有他才能给我下针。”
小贱恍然大悟,就问:“能延长多久?”
我含糊其辞的说:“估计得有几个月吧。这种道术是用来在驱邪的,我之前并没有用过,具体的功效也不确定。只能把死马当成活马医。”
萧大瞎子嘬着牙‘花’子说了一句:“你总不能扎一身银针去大兴安岭吧,据我所知,这蛊毒寄生在体内,除了发作外,还会繁殖,增加,就跟病毒一样。你封住了血脉,时间长了,自己也受不了啊。你想想,要是胳膊大‘腿’不过血了,那不坏死了?”
我脸‘色’‘阴’沉的可怕:“但我只有这一个方法了。”
小贱却眯着眼睛问萧大瞎子:“你特娘的一个扎纸人的,怎么对蛊术这么了解?”
我也反应了过来,不解的看着这货,心说是啊,这老小子讲的头头是道,就跟真事儿一样。难不成他也会下蛊?
我顿时否定了这个想法,要说萧大瞎子会坑人还差不多,下蛊这种技术含量太高的东西,他不可能掌握。
据我所知,蛊术流传于苗疆一带,是苗族人的看家本事。这也是我至今想不通的问题,因为邪教高手会的神通法‘门’,未免也太多了一点。
萧大瞎子一脸慌‘乱’:“我特么哪儿了解了,我只是听一个中医讲过这些道道儿,反正蛊毒不是好东西,一会儿冰妃姑娘来了,先用封阳决封住血气吧,停止扩散也是好的。实在不行,我带你们去找那个中医,他应该是内行,比咱们都清楚。”
我一下来了‘精’神:“瞎子,你这话怎么不早说啊!”
“就是,你看你卖了多大的关子,我看也别等冰妃了,治标不治本的玩意儿,现在就去找那个中医,早解决了,咱们也就没了后顾之忧不是。”小贱也说。
萧大瞎子一摆手:“哎呦,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个中医啊,哎,怎么说呢,脾气是太特么古怪,我跟他也就是一面之缘,根本谈不上‘交’情。我只知道他住在易县的山区里,易县离保定不到二百里地,想找一个人,肯定费劲。”
小贱说:“费劲也得找啊,一会儿等冰妃过来,封印了阳气,咱们立马动身,总共八十一天,这眼瞅着就过去一天了。”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纸扎铺的房‘门’被打开了,身穿大衣,一脸冰寒的冰妃走了进来,看到我们都在,就问我一句话:“电话里说不清楚,出什么事了?”
我看见他就跟看见亲人一样,赶紧让了座,别看她整天一个冰坨子脸,但接触的时间久了,就会明白,她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只是不善表达罢了。
我紧接着就把邪教的事儿说了一遍,最后指指自己的肚子:“被那个‘混’帐玩意儿下了追命蛊,这不需要你的针术救命么。”
饶是冰妃稳重,这个时候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大眼睛都瞪圆了:“怎么会这样?”
“哎呦,我说冰大姐,咱们不能耽误时间了,还是赶紧下针吧。一会儿还得去易县呢找中医呢。”小贱道。
冰妃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盘根错节的灵异事件,诡秘莫测的邪教高手,如同黑暗中的追杀者般,令人不寒而栗,无路可逃。
“怎么行针?!”她问我。
我果断的从随身的书包里掏出了很多东西,有‘鸡’血,灵符,红线,‘玉’片,檀香,还有一节柳树枝。
“我一会儿会做法,查探出追命蛊到底在什么位置,然后标记出‘穴’位,你只管行针即可。”
冰妃点了点头,看来这事情没她想的那么麻烦。
不过紧接着她就说了一句话:“你们去大兴安岭,能不能把我也带上?”
我愣住了:“冰姐,我们可是去玩命,太危险了。”
冰妃摇摇头:“婆婆和你师傅都失踪了,你和你爸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我不帮你,等婆婆回来一定会埋怨我。我会用银针,懂医术,能帮到你。”
“冰姐……”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可能真到了节骨眼,才能体现出,谁才是对你好的那个人。
小贱一拍巴掌:“唉呀妈呀,冰姐就是‘女’中豪杰啊,我老胡果断欢迎,爷们儿,纯滴。”
我瞪了他一眼,心说你特么少说两句,冰妃的‘性’子你还不知道,指不定什么时候犯病,骂你一顿呢。
随后,我就开始做法。首先将红线沾了‘鸡’血,捆住了自己的食指根部,在道家来说,食指根部又叫阳根,是周身阳气最旺盛的地方之一,捆住它,便是对自身的阳气起到了束缚的作用。
紧接着我就点燃了灵符,冲水服下,再含住‘玉’片,口中默念:“‘阴’阳同生,源火非明,行将气血,大道无龙,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猛地一跺地,体内气劲对撞,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我就感觉身体里的鲜血就跟开了锅的热水一样,全部沸腾起来,我开启了观气术,就看到四肢百骸的阳气全都活跃起来,顺着汗‘毛’孔就往外跑。并且同一时间,在小腹的位置上出现了移动。
我知道是追命蛊躁动了,赶紧脱掉上衣,‘露’出小腹,用柳枝沾了‘鸡’血轻轻的‘抽’打在小腹上,沾了很多血液。
可就在这时,我平坦的小腹上,竟然冒出了一个虫子般的轮廓,那种肠子打劫的剧痛又出现了。
我瞅准了时机,立马说:“中级,关元,神阙,立马下针!”
冰妃早就等我的号令了,简直是出手如电,三道银针立马‘精’准的刺在了‘穴’位上,互相围成了三角形,就跟一个牢笼般,把追命蛊困在当中,连带着还有小腹区域内的阳气。
此刻,我食指上捆绑的红线,啪的一下就崩断了,体内的原先暴动的阳气开始平复。
我低头看着小腹,发现那个虫子般的轮廓已经消失不见,并且肠子也不疼了。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这封阳决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现在追命蛊被控制了,瞎子,咱们立马动身去易县。”我说道。
萧大瞎子沉‘吟’片刻,一拍桌子:“‘奶’‘奶’的,豁出我的老脸了,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