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这些人,我浑身的都冷啊,没想到还特么有援兵,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我一下就止住了脚步,后面连追带赶的萧大瞎子差点儿没撞上我。
他喘着粗气,扶着墨镜,说:“特马的,这到底是什么组织啊,大半夜这么多人,拎着刀子砍人,又扒火车,又玩命的。看来万里云这小子身上有很大的问题。”
我就一句话:“就是天大的问题,现在也没工夫研究呢,先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吧。”
小贱也到了:“我说老陈,这前有狼,后有虎,咱们不论跟谁交手,都没便宜占啊!”
我脸上淌出了冷汗,听闻身后乘警们的沉重脚步,以及身前不远处十几柄斩马刀划过粗粝石块的摩擦声。
谁特么能想到会被前后夹击,况且现在还背着一个万里云。
我是真想把他丢下不管,非亲非故的,我犯不着管他的死活。但这小子知道无仙派,也知道这个手持斩马刀的组织,而我也很好奇,所以必须得留住他的性命。
既然前后都有敌人,左侧又是火车,那只有向右侧更深处的旷野逃遁了。
“别傻站着,赶紧跑。”
我打定了注意,转身就向右侧跑开了,萧大瞎子一口气没顺上来,剧烈咳嗽着,那意思,这是要累死我的节奏啊。小贱搀扶着这货,跟冰妃一起,在我屁股后面紧追不舍。
我们突然变幻了路线,导致前后两股人马突然失去了目标,然后又互相看到了对方。
斩马刀一众看见了五个持枪乘警,五个持枪乘警,看到了十几个持刀凶徒,很可能跟火车上已经死的几个人,是一伙儿的。所以他们暂时放过了我们,首先冲斩马刀一众大吼。
“放下武器!!!”
这个声音回荡在午夜的旷野中,严肃,冷酷,但叫我听了,却嗤之以鼻。
尼玛!
人家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徒,有组织性有纪律性的,仅凭你几把枪就能吓住他们?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真想看看,这两波人会不会短兵相接,战个你死我活。但夜色太浓,身上还背着一个大活人,根本看不清楚,只听到那里非常嘈杂,貌似已经动了手。
嘭!
一声枪响回荡在夜空,我们几个人几乎下意识的一缩脖子,手心里都出汗了。
“cao,终于交上火了,打,狠狠的打,死一个少一个!”小贱兴奋起来,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冷不丁没注意,被石头绊了一下,弄了个狗啃屎,没疼死他。但这货就是打不死的小强,站起来接着跑。
而萧大瞎子却很凝重:“刚才是鸣枪示警,那两波人僵持在一起了,咱们不要停,继续跑。”
我明白他的意思,僵持起来,就会为我们争取很大的时间,这里夜幕苍茫,地域宽广,只要找到了公路,那我们就算脱离苦海了。
就这样,我们脚下加劲儿,一口气就跑了半个钟头,谁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反正这里安静极了,连火车的哐当声都听不见了。
小贱猛地扶住了一棵小树,一屁股就地上了,剧烈喘息着,连连摆手:“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跑不动了,先歇会儿吧。”
说实在话,也把我累够呛啊,毕竟我还背着万里云呢,好歹是一百多斤的分量,他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吃不住劲了,两腿开始打摆子。
可关键时刻还是萧大瞎子断喝了一声:“这特马的荒郊野外,被人整死都没人知道,咱们还不能停,必须找到公路,奶奶的,这地界到底是哪儿啊,出没出河北啊?!”
我踢了小贱一脚:“起来,再跑会儿。”
小贱抿了抿爆皮的嘴唇,一咬牙:“老胡,我拼了。”
这小子站起来就开始跑,我们停顿了片刻,继续上路。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跟着跑的冰妃报了时,说凌晨两点半了。我四下一看,黑黢黢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不过不远处倒是有一片小树林。
我心里就琢磨了,这地界真够荒凉啊,这起码跑出了十几里地了,连个村庄都没看见。
“那个小树林里还算隐蔽。不行咱们就在里面休息会儿,等天亮吧。这么跑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道。
这次谁都没有反对,不过在临近小树林的时候,我就感觉浑身一凉。
是的,一阵阴风吹到了我的身体上。
我背着一个人狂奔了将近一个小时,也多亏修炼了几年,身子骨强壮,气息调节的也通顺,但饶是如此,我现在也浑身大汗淋漓了。
皮肤滚烫滚烫的,就是现在下鹅毛大雪我都不见得会冷。
但是就这么一阵平淡无奇的风,叫我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紧接着我脚下貌似踢到了一节树根,整个人直接就翻出去了,摔的我呦,浑身的那股子劲儿全没了,瘫软的像烂泥。
我真想闭上眼睛好好歇会儿,但我牵挂着万里云呢,他本身就有伤势,可禁不住摔。所以我麻利的站起来,把万里云重新背在了后背。
但是一抬眼我就迷瞪了,我擦,刚才貌似没进树林子呢,怎么现在我周围都是笔管条直的大树啊?
我就跟突然出现在了一片原始森林当中似的,天上地下,四面八方,都是树木枝桠,密不透风的,叫人感觉很憋闷。
待我仔细一看,这林子幽暗深邃,借着树木的间隙都望不到头。我刚才明明刚进树林,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啊。
“我说瞎子,这怎么回事儿?”
我蹙着眉头问了一句话,可半天没人答应我,我一扭头,我去,他们三个连人影都没有!
奶奶的,这也能走丢了?这不科学啊。
我也是急了,转身就往来路走,小贱他们没进林子,肯定在外面呢,我得找到他们。
可是走了没五分钟,我的冷汗就下来了,因为我看到了一截凸出地面的树根,刚才,就是这截树根绊倒了我,也就是说,我转悠了半天又特马回来了。
这就是兜圈子啊。
我擦着满头的大汗,终于冷静下来了,心里讲话,老陈我别是遭遇了鬼打墙了吧?!
我猛地抬头,开启了观气术,就发现四面八方到处都充满了煞气,那阴冷的风,就跟刮胡刀一样砍在我的皮肤上。那个冷!
奶奶的,我说怎么刚才有一股阴风呢,感情这里有脏东西。我心里可就骂街了,老陈我在火车上折腾了半宿,又跑了这么长时间,都快累成狗了,眼看着能歇会儿吧,脏东西还出来作祟,给我弄鬼打墙。
我心有一直都有火气,也不准备用土办法破这个鬼打墙,而是直接来横的,灭你狗日的!
我从怀里掏出了犁天匕首,刺破食指,用鲜血在刀背上撰写符箓,待一道符箓成功,猛地就往一棵大树上插了过去。
就听轰隆一声,天地都颤了三颤,这棵树冒起了白烟,我就看着,这周围的树林子里,忽然卷起了一道疾风,打着呼哨,尖厉的声音叫人耳膜生疼。
就感觉黑暗中,大树后面,都有一双双眼睛在看着我,它们想要将我吞噬。
我紧握匕首,开始在树干上撰写符箓,这次的灵符名为‘斋星五转符’,这道符比较偏门,其实并不是驱鬼的,而是破煞的。并且是专门破鬼打墙的煞。
随着匕首游走,树干的树皮开始脱落,白烟蒸腾,耳边的疾风已经变成了某种哭泣和嘶吼。并且我感觉脖子很紧,是万里云勒着我,估计也把他惊动了。
其实破鬼打墙有很多办法,像什么童子尿,骂脏话都可以,而我却选择了最复杂的一种,因为我这道术一旦奏效,作祟的孤魂野鬼都得魂飞魄散。我得断它的根源,省的再出来吓唬人。
可是没等这道‘斋星无转符’画好呢,我就听见一个老太婆的沙哑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小娃娃,没想到还是手艺人,老太婆我不玩了。”
这一句话没把我吓死,手一哆嗦,符箓的连贯性就毁了。但是再抬眼观察,前面三五米处才是树林子,自己一直都在旷野中。
刚才那种深山老林的情景一下不见了,就跟我做梦差不多。
而身后也响起了小贱的声音:“我说老陈你有病啊,在原地转什么圈子?还走不走?!”
我心中大喜,奶奶的,总算是出来了。其实自己刚才一直都在幻境中,都是该死的脏东西在作祟。
我转过身去,看到小贱,萧大瞎子,冰妃,全都气喘吁吁的看着我,就跟看白痴一样,眉头蹙的老高。
我被鬼打墙的时候,估计一直在原地转圈圈,他们三个肯定惊讶。
但是下一秒我就僵在原地了,因为在小贱和萧大瞎子身后还站着一个人,身穿裘皮大衣,一头离子烫,手里攥着大弓,他……他是万里云,他已经醒了?!
轰!
我的脑海中顿时被引爆了一枚炸弹,炸的我一片空白,同时我的心脏好像被一双大手给抓住了,冷汗哗哗往外淌。
我心里就一句话,我不是一直背着万里云吗?!他怎么跑到小贱他们后面去了,那我背上的这个是……
我慢慢的转过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