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抽出了犁天匕首,双目死死的盯着脚下的几具尸体。
被细菌毒死,体内不定多大的怨气呢,不过死了这么多年,尸变是不可能的,除非这屋里有鬼。
可我发现这些尸体根本没有任何异动,便说:“小贱,你这二五眼是不是看差了?”
小贱龇牙咧嘴的解释:“不能够啊,我刚才明明看到这尸体的胳膊动了一下。”
其余人也听到我们的交谈了,纷纷面色一变。候得祝经得多见得广,几步走过去,对着尸体的胳膊就是一脚,只听吱吱一声惨叫,竟然从胳膊吓跑出来一只小松鼠,毛茸茸的大尾巴被踩断了,踉踉跄跄的飞奔了出去。
嗨!
原来是这玩意儿在捣鬼。吓了我一身冷汗。随后我怕不保险,就开启了观气术,发现这里虽有煞气,但并不多,成不了气候。
不过我是真佩服候得祝,这化学味儿离得这么远他都能闻见。
“不是诈尸就好哇,不然树这么高,连跑都没地方跑。”小贱擦了擦额头冷汗。这犊子原先最喜欢灵异事件,但这俩月给折腾的,心都快操碎了。
“此地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还是赶紧走。这味儿闻多了,谁也受不了。”候得祝说完就要离开。
可萧大瞎子不干了:“这里有这么多尸体和细菌弹头,万一爆发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得处理一下。”
还是当过兵的有觉悟,识大体。我们也没意见,就问他怎么办。萧大瞎子寻思半晌才说:“先转移到下面去,挖坑深埋,等这事儿完了,我再通知地方部队起出这些毒瘤。”
看样子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随后我们就开始转移弹头。说真的,我只在电影电视剧里看到过细菌弹头,现在还是头一次摆在面前欣赏,等抱在怀里一感觉,呵,分量还不轻呢。
就这么着,四个树屋里共有十三颗细菌弹头,都被我们处理了,那些尸体有剧毒,我们处于小心谨慎就没有动,在心里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不过这次我们也有意外收获,在一间树屋当中发现了一些被黄油糊着的武器装备,14式手枪两支,俗称王八盒子, 92式轻机枪一挺,89式手雷三个,还有一门89式掷弹筒,炮弹只有两枚。
看到这些东西,我们无不变色,萧大瞎子甚至哈哈大笑了起来,先前那土造54手.枪被打光子弹了,没了枪,萧大瞎子就成了没牙的老虎,现在看到这么多武器,自然兴奋无比。
但是等一检查可傻眼了,手.枪和轻机枪的撞针都不见了,根本不能用,只有三个手雷和一门掷弹筒能勉强入手。
“这特么咋回事儿,枪身保养的这么好,怎么没撞针了?”萧大瞎子欲哭无泪。
其实我看到细菌弹头的时候就寻思上了,别看这都是害人的玩意儿,但并不是轻易就能制造出来的,日军绝不会无缘无故的遗失在这儿,加上刚才死在树下的日本兵,我就推测,是不是这个实验部队,遭遇了紧急情况,无奈下才匆忙撤离的,导致什么都没有处理,这些武器也被做了手脚。
如果再做一个大胆的假设,这个细菌部队很可能遭遇了什么危险,死亡的不止一人。
“有手雷和大炮就行了,比手枪厉害。”小贱可不管这个那个,抓起掷弹筒往肩上一扛,抄起一枚炮弹就放背包里了,还得瑟:“有了这玩意儿,还特么怕九头蛇?”
萧大瞎子一跺脚:“对,谁特么不服先来一炮。打到他们服为止。”
就这样,他揣起了三个手雷,而我把另一枚炮弹也装起来了。
“走吧,原路返回,继续找你们的同伴。”候得祝说道。
就这么一句话,我们足足走了一宿,晚上是越走越冷,大伙儿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等天亮之后,老林子里就飘起了雪花。
候得祝告诉我们,现在已经快走出这片老林子了。说真的,听到这句话,我感觉我死寂的心都复苏了一般。
但是一夜的行进,双腿都走麻,要说继续赶路,谁都受不了,只能就地吃饭,进行修正。好在先前攒了不少食物,足够吃一段时间的。等吃饱喝足,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我们用雪块搓了搓脸,保持绝对的清醒,而后又开始上路。到了晚上,树木开始稀疏,脚下的烂树叶被积雪所代替,就如同我们刚进老林子时的样子。
没过多久,高空显露了出来,群山也显露了出来。
我这才意识到,我们终于走出了这片该死的老林子了。
一出来,漫山遍野都是皑皑白雪,就感觉这天空怎么这么高,好长时间的压抑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小贱扯着喉咙就嚷了一嗓子,结果半路上被我捂住了嘴巴。因为我不想因为这货而引起雪崩。
我环顾四野,空旷扩达,空气清新凛冽,好在没有风,到处都是静悄悄的,除了偶尔一声孤独的狼嚎。
候得祝展望着一个又一个的山头,嘴里就嘀咕:“就这么没日没夜的赶路,依旧没有追上九头蛇,他们的速度够快啊。难不成已经翻过前面那座山了?”
我们几个心中都焦急起来,从时间上来看,九头蛇绝不会这么迅速的,可追了这么久,就是没有任何影子。这叫我们非常费解。
没办法,我们又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天光放晴,太阳很温暖,我们借着这个温度就踏雪前行了。
说实话,老林子里不好走,但这覆满了积雪的山路更不好走。最主要的还是太冷了。我们都祈祷着别刮风,不然的话,肯定会出危险。
当达到傍晚时分,我们爬上一座山的半山腰,就准备继续生火,宿营。
可是在挖出积雪的时候,无意间磕碰到了山壁,按理说这么轻微的动静不至于引起变故,但令我想不到的是,一大片冰雪层好似浪涛般顺着山体就滑落了下来,轰隆轰隆的,少说得有十几吨。
吓的众人夺路就逃,小贱还嚷嚷流年不利,这是活该倒霉啊。
但是我们高估了这场灾难,这并不是雪崩,而是一个小面积的冰川滑体,大堆积雪将我们身后的山路掩埋。
这么冷的天,我们每个人都出了一身透汗,瞪着眼睛喘粗气啊。
“好在没伤着人,咱们再换一个地方。”候得祝不想在这里多停留一分钟。
可冰妃却突然说道:“等会儿,这雪堆里似乎有东西。”
她晃悠着手电光,不断在积雪上画圈圈,给我们标明位置,几束手电又射了过去,仔细观瞧,我们的瞳孔都收缩了。
这雪堆里的确有个东西。
我们赶紧跑过去,工兵铲招呼上了,你猜怎么着,竟然从里面挖出了一个冰坨子,冰坨子里冻着一个人!
是的,那里面就是一个人,虽然看不出性别,看不清相貌,但我可以肯定那就是一个人。
“唉呀妈呀,这谁啊,都冻成冰棍儿了。”小贱咧嘴说。
我蹲了下来,用工兵铲当当的敲在冰坨子上,溅起了很多冰屑,致使里面的人更加模糊了。
“别敲啦,醒不过来啦。”萧大瞎子还劝我。
可也不知怎么回事儿,我简单的敲击了几下,这个冰坨子竟然咔嚓裂开了一条缝隙,或许这本身冻的就不瓷实。
看到裂开了口子,我就忍不住想看看这到底是谁。
“人死为大,咱们给他弄出来,找个地方葬了吧。”我说道。
候得祝猛地嗤笑一声:“陈西凉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你的心地太善良了,你没必要这么做。”
小贱也劝我:“别管了,黑灯瞎火,又是在半山腰,搞不好啥时候又得砸下一片雪,咱们还是赶紧找地方休息。再说了,这除了积雪就是石头,你葬哪儿?!”
萧大瞎子拍拍我的肩膀:“咱们走到这一步,已经是泥菩萨过河了,你被蚊子叮了,还顾得上给被人挠痒痒吗?”
冰妃也看着我,不反对,也不支持。
我从没想过,我们会为这样一件事产生分歧,可能大家真的累了,真的怕了。
可是我反问我自己,我真的有那么善良吗?!
可我就是抑制不住的砸碎了这个冰坨子,我感觉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自己死后被冻成冰棍儿。我是阴阳风水师啊,我应该是有这个义务和责任的。
待冰屑散开之后,从中显露出了一具尸体,面孔煞白煞白的,周身僵硬的,就跟冬天洗了衣服不甩干,直接晾在晒条上一样。
但是看着看着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貌似这个尸体有些面熟,等仔细辨认后我惊叫了一声,指着这个尸体的脸,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其余人被我这个德行吓坏了,赶紧蹲下身子,就连候得祝也好奇的蹙起了眉头。
手电光交织在了这具尸体身上,从而看出了,这是一具女尸。并且因为冰冻的缘故,并没有一丝腐烂的痕迹。
但下一秒,萧大瞎子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惊叫:“怎么回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