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氏被他二人看的一愣。
怔了怔才发现他二人都在看着她与灵澈相握的手
她面上顿时一红，慌里慌张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抽回后，又隐约想到，这般激烈的举动怕是会伤到灵澈，她立刻眸光闪烁的看向灵澈，却并没有如她预期那般看到灵澈受伤的表情。
灵澈只一如既往的注视着她，只是那唇畔勾起的笑
比往日多了几分苦涩，几分无奈
她心中猛地又是一疼
较之方才看到沐玄龄时的疼痛还要更甚、更强烈
因为这个缘故，她咬咬唇，转身回了马车上。
在她身后，灵澈眸中一痛。
他并不想看到她这般为难的模样，然而
目前的情况，他还无法离开，无法就此放任她独自去面对
沐千寻将二人的纠结看在眼里，也铭记在了心里，最后无奈的暗自叹道：只怕日后沐玄龄与千氏都寻回了记忆，他们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除非
灵澈爱上别的女人，让千氏心里对他毫无愧疚
片刻之后，柳无寐与柳湛燐柳湛宓一起将柳湛卿的遗体安置到了柳府内早已设置好的灵堂内，这才折返回府门前不悦的冲众人吼道：“你们一个个的，这是在等老子找人来抬你们进府吗”
沐千寻努努嘴，迈开步子去马车上寻千氏。
毕竟都已经到了柳府，她可不能随千氏就此离开啊
而柳府外那一众柳府的人都凌乱了。
他们都是柳家的护卫，都还很年轻，多半都没见过柳无寐，故而不知道柳无寐以前就是这样的说话方式。
为此
他们都不受控制的想，族长之位由此人来，真的没问题吗
柳无寐隐约察觉到了那些人心中的想法，他却选择了无视，直接去到沐玄龄身旁，欲将沐玄龄扶进府内。
不过
沐玄龄并未立刻动身，他依旧维持着僵硬的姿势，看着已经没了千氏身影的位置。
对上沐玄龄的异样，柳无寐立刻朝沐千寻的马车看了一眼，然后语重心长的劝道：“不管你想到了什么，在你完全恢复之前，你都什么也做不了，也什么都做不到，所以，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就必须先让自己完全恢复。”
听到那句什么也做不到，沐玄龄眼中就一乱。
虽然在长乐谷里，失明并未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然
一旦出了长乐谷，不能视物的他，就如同废人一般，每行一步都需要旁人的帮衬
这样的他，当真是什么也做不到
思罢，他面色凝重的冲柳无寐道：“此后要打扰柳神医一段时间了。”
柳无寐眉头一挑，沐玄龄这是打算在他柳家住下了
思索间，他听见沐玄龄又道：“在完全恢复之前，我便是回到沐府，也只会让家中二老难过担心，所以”
听到这里，柳无寐就打断了他的话：“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决定，你就去与阿寻那丫头商量商量吧，她若同意，我就没有意见。”
沐玄龄当即点头。
柳府一众护卫却错愕的瞪圆了两眼。
只因此刻与沐玄龄说话的柳无寐给人的感觉与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另一边马车内。
沐千寻一言不发的在千氏身旁坐下，直到她透过那微敞的车帘看到沐玄龄已经随柳无寐进了柳府，她才启口道：“从前是从前，你无需拿从前的事来决定你的未来。”
乍听到这话，千氏秀眉就拧作一团。
不管是从前的事，还是从前的人，那都是她的一部分
与她而言，那些事毫无疑问与她的未来息息相关，因此
她不懂沐千寻忽然说这话的用意。
见状，沐千寻不得已直接说道：“你曾经爱过那个人，不代表你得一直爱他，所以你只需忠于你自己的内心，选出当下你最爱的人来陪你度过余生，不用考虑别的因素。”
说罢，沐千寻又立刻补充道：“当然，不管要做怎样的决定，你都得先忆起过往的事。”
听了沐千寻的话，千氏沉默了许久。
良久后，她迟疑的问：“如果我永远都想不起来过去呢”
沐千寻一愣。
她相信师父的医术，故而完全就没有去想过他们会无法恢复记忆这种事。
待到缓过来，她才扬起一抹笑，道：“若是那样，便是老天爷帮你做出了决定，你就不用钻牛角尖了，大大方方的跟着你自己的心声走就好。”
千氏默。
跟着自己的心声走吗
她真正的心声会是什么呢
沐千寻也随之沉默。
都说旁观者清当事人迷，然旁观者永远都不可能真的懂当事人的真实感受
所以
她说来简单，千氏这个当事人要做起来却也并不容易
千氏这一通纠结，足足纠结了一两个时辰。
沐千寻一直陪着她，直到她主动下马车，她才随之一起下去。
而马车外
君修冥足足等了她两个时辰。
离宫。
因为沐敬忠的伤口突然恶化导致性命垂危，整个离宫都躁动了。
君陌殇遣退了寝殿内的宫人，唤出邪直接询问道：“柳沐兮可有动手脚”
邪仔细的想了想，回道：“每次柳沐兮给沐敬忠喂药换药后，徒儿都找机会去查看过，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闻言，君陌殇轻瞌上眸子不语。
过了好半晌，才道：“让人扮成血离宫的人去将沐敬忠病危一事告诉沐千寻。也让人去将沐瑾离的事告诉柳沐兮。”
邪点点头，一言不发的退下。
东云阁。
柳沐兮面色如常的守在床前，在他身后站了数名前来探望沐敬忠的人，那些人都在他身后不停的询问沐敬忠的情况，一如皇上当日病重时一般
他也如当日那般选择了沉默，毕竟他不可能告诉旁人，爷爷会变成这样，那都是他的杰作
虽然他有把握让爷爷复原，却也给爷爷带去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只因做戏若不做得逼真些，就绝对无法骗过贤王与贤王的手下。
因为这样，他看向沐敬忠的眼神中，满是自责与内疚，但他巧妙的将那份自责与内疚掩盖在淡然之下，怕是与他朝夕相处的怜生也看不出任何的异色，就别说旁人了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