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修冥忽然收声,柳沐兮也并未立刻出声追问。
他以为君修冥未说完的话,密函中该是都有写的。
然……
他却并未在密函中寻到答案,随后才又启口问:“后来怎么了?”
君修冥收回柳沐兮手中的密函,坐到书桌后,取出半块玉佩把玩了一会儿才回道:“后来那宫女所生的一对姐妹花齐齐病死,那宫女也得了失心疯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时至今日,在北菱后宫中,已经无几人记得那宫女,与她所生的一对姐妹花了。”
柳沐兮那双如水般温润的黑眸当即一暗。
只怕那对姐妹花并未病死,其后定有无法为外人道的黑幕。
只不过……
不管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们生为公主,无论如何都不该变成如今一个沦为宫女,一个沦为孤女的命运才是啊!
见他这般,君修冥便未再继续往下说,只道:“但凡皇宫,无论大小,无论人多与少,都有着数之不尽的肮脏事迹,师兄你与我一同身处这后宫之中,该是早已见了不少了。”
柳沐兮无言的点头。
他的确是见了不少,不过他都秉承着事不关己、己不操心的原则,对那些事选择了无视。
眼下这件事却与十七有关!
而他一直都将血离宫的各位当做家人,定然就无法无视与他们相关的事了。
数日后。
距离皇后的赏梅宴已经只余下两日。
沐千寻整日都躺在床上休养生息,却始终都未调理好身体。
因为不管柳沐兮与韩珏给她开了什么防吐的药,她服用后都完全没效果。
这让她费解!
也让柳沐兮与韩珏头疼不已。
这日,她又将才刚吃进肚子的食物吐了个干干净净,缓过气儿来以后,她气若游丝的询问那候在一旁的十七:“怎完全不见你有孕吐的迹象?”
“这个嘛……”十七为当即拧眉,经王妃这一问,她才忽然注意到,她自打知道自己怀孕了那天开始,就几乎没怎么吐过,也就偶尔隐隐有些许想吐的冲动,忍忍就过去了。
“唉!”沐千寻幽幽一叹,无力的趴到了锦榻上。
“王妃,这每个人体质不同,有孕后的反应它也是不一样的。”韩珏见沐千寻这般连忙上前说道,说罢又补充道:“王妃你自小就体弱多病,能这么快怀上孩子已是不易,反应比别人大些也是在所难免的。”
“快?哪里快了?”沐千寻美眸一转,绵软无力的询问,她成亲到如今都好几个月了才怀上孩子,怎能算快?
“……”
韩珏当即默。
她总不能告诉王妃,此前王妃未能有孕,都是因为王爷一直命人给王妃服药的关系吧?
这时,含冬捧着一堆华服从外蹦蹦跳跳的跑进来。
红袖亦是抱了一堆跟在其身后。
沐千寻瞧着含冬那欢乐得快要飞起来的模样,心里就堵得慌。
她个怀孕的人难受得快要死掉了,而她身边的人却都个个因为她有孕而欢天喜地的,能不能都体谅体谅她,不要在她面前笑得那么欢快!
在她欲出声训斥含冬几句的时候,红袖低低问道:“王妃,管家说让您从中选出两套用做赏梅宴当日的服装。”
闻言,沐千寻当即打消了去训斥含冬的念头,挑目看向她二人怀里的衣裳。
见她看过来,含冬立刻张罗着房内的丫鬟,将衣裳一套一套的举了起来,以方便她挑选。
沐千寻一眼就相中了其中一套黑的,还有一套粉色的。
但是不等她开口,含冬就拧着眉毛说:“小姐,粉色这套是挺好的,但这套黑色的……”
“黑色怎么了?”沐千寻用手撑着头,懒洋洋的打断了含冬的话。
“奴婢听闻今年的赏梅宴,因着要给太子殿下择太子妃,举办得是相当的隆重,想必到时众多贵妇小姐都必然会打扮得异常隆重、艳丽,奴婢觉得这黑色的素了些。”含冬一股脑儿的说出了自己的简介。
“的确是素了些。”红袖附和着点头。
“哼!”沐千寻轻哼一声未理会那二人,在她看来,那黑色的衣裳完全就与‘素’这个字眼儿搭不上边儿,因为裙身上,领口、袖口还有抹胸处的两根金色缎带都有以亮闪闪的金线绣制繁复的花纹,且那宽大的袖摆与裙摆处,都绣着两朵开得正是灿烂的金色菊花,再加以浅蓝色的线作为陪衬,看去醒目又不失高贵。
“小姐,你再看看别……”
“不看了,就它们吧。”
不等含冬说完,沐千寻就下了定论。
含冬努努嘴,终是将其它的衣裳都收入了衣橱中,将沐千寻选出的两套拿去熨烫了。
七王府的傻子王爷自是不靠谱,当日小姐就代表了整个七王府!
故而这着装上,是不能有分毫不当的。
皇城中,南风馆。
慕容云寒已经在南风馆内逗留了数日,就为了等当日替他跟柳无寐争取时间的陌非歌回来。
但他等来等去,等到越来越焦躁,却始终都未将陌非歌等回来。
在他欲放弃返回自己府上之际,陌非歌终于姗姗而归。
他迎上前去,就连珠炮一般的说道:“你这些日子都跑哪里去了?小王特意跑那山谷去查看了一番,都完全没看到你的踪影,那位爷的人也四处搜寻过,亦是完全没有发现你的行踪,我们都快要以为你被蛇吞吃殆尽了!”
话音一落,他紧接着又道:“你倒是说句话啊!急死人了!”
陌非歌媚眼轻转,没好气的飞了一个白眼过去,才道:“你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没了,叫人家如何开口?”
“你……”慕容云寒头皮一麻,险要跳着脚咒骂出声,这厮自称人家也就罢了,为何就偏偏要用那般娇媚入骨的声音!
“问你个正事,那女人当真怀孕了?”陌非歌问这话的时候,极快的敛去了面上不正经的笑。
“当然是真的!”慕容云寒没好气的还了陌非歌一个白眼,什么事都能是假的,这事那是绝对假不了的。
“那可就难办了!”陌非歌当即沉声一叹。
“怎么?”慕容云寒听着陌非歌那口吻,也莫名其妙随之变得一本正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