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并未直接说出来。
然而……
此刻殿内稍稍年长一些的人却是都瞬间明白了她所言的是什么办法。
‘谭语钦’亦是懂了,她压下心慌,故作平静的厉声叱问:“若查验后证明他所言纯属构陷,谁人能赔我清誉?”
话未落音,她耳边就响起了一个铿锵有力的‘我’字!
她当即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去。
迎上君修铉那双噙着滔天怒火,却分外坚定的凤眸,她心中就一阵钝痛。
临了,置她于万劫不复之地的竟是她最爱的人!
看着上首默然对视的二人,殿内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今日之事,不管是真是假,传扬了出去必然会有损皇家尊严!
而皇上近日龙体方才有所好转……
一众大臣纷纷开始担心皇上龙体之际,孙毅悄无声息又极其迅速的领来了两个老嬷嬷,去到‘谭语钦’面前恭声说:“太子妃,请!”
哪知!
‘谭语钦’却忽然站起身来,原本紧握成拳的玉手中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柄银晃晃的匕首,此刻那匕首就抵在她脖颈间。
在那一众不知真相为何的人吓到惊呼出声的同时,扬声咆哮道:“太子殿下若要臣妾受那般屈辱,臣妾宁愿以死证清白。”
君修铉眸色一暗,心智立刻有些不坚定了,他对云妃全然不了解,若是云妃与那东郭风勾结闹出了这么一出笑话……
他该要如何与谭承严交代?
又该如何跟母后交代?
‘谭语钦’将他神色的变化看在眼里,以为这般以死相逼行得通,便又继续说道:“待臣妾死了,殿下再让这两位嬷嬷查验即可!”
她刚说完,谭承严就一把鼻滴一把眼泪的跪着移到了君修铉跟前儿去,老泪众横的控诉道:“太子殿下,您可莫要被那东郭风给诓骗了,他定是痛恨老臣将他赶出府邸,这才折腾出了这一场好戏,他这是为了向老臣报复啊!”
君修铉紧紧皱眉,全然不为所动。
倒是东郭风扯开嗓门儿替自己辩解道:“小人若只为报复谭大人,便不会这般闹到太子殿下面前来,大可花钱雇佣江湖中人直接取了谭大人的性命!”
东郭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满是杀意。
谭承严心头一颤,东郭风何以恨他至此?
便是他做了棒打鸳鸯的事,他也还是语儿的父亲,这东郭风既然当初那么喜欢语儿,就不该做出让语儿伤心的事!
思及此,他眸中一亮,厉声质问道:“若你所言是真,若你当真爱小女,你便不会做出今日这样的行径,你该清楚,一旦你这般做了,她必死无疑!”
谭承严的话一问完,殿内的人便都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了起来。
“谭大人所言有理啊!”
“是啊,的确有几分道理!”
“……”
顷刻间,局势陡然反转。
东郭风心下免不了有些没底。
说到底!
他也不过是一介白衣!
能站到这里来已是奇迹,想要成功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云妃却朝着君修铉福了福身子,盈盈浅笑道:“太子殿下,我也略通医术,想要确认其实无需通过那些嬷嬷,探一探脉便能一清二楚。”
闻得此话,君修铉修眉就一挑。
不待他开口,云妃就迈开步子,缓缓朝‘谭语钦’走了过去:“太子妃无需害怕,大庭广众之下我也伤不了你,你只需将手伸出来让我一探就行,若太子妃信不过我,大可问问那边的太医,问他们可能通过探脉知晓女子可曾经有过身孕。”
被点名的太医身形一晃,颤颤巍巍的挪出去,拱手道:“云妃娘娘所言非虚,通常医术超群的大夫的确能通过女子的脉搏与气色,判断女子是否有育过孩子,不过……这通常都不太精准,故不常用。”
太医说完,云妃又扬唇娇声笑道:“我虽非医术超群之辈,却与那闻名于世的柳神医师承同一人门下,别的姑且不论,这号脉还是很拿手的!”
跟柳神医同出一门?
听到这话,‘谭语钦’就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手臂晃动间,那银晃晃的匕首在她雪白的脖颈间划出了一条血痕,鲜血慢慢的溢了出来,她却丝毫都没有察觉到痛。
看到她的这种反应,君修铉眸色再度一暗。
看来……
那东郭风所言属实啊!
他懂了,旁的大臣也都懂了,故而一瞬间殿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僵硬。
君修铉心头怒火蹭蹭直冒,险些就要烧到头顶了,想到谭家的人竟然敢将与别的男子有过私情,还有了肌肤接触的人嫁入他的东宫,他就恨不能直接灭了谭家满门!
然他终究还是将那股怒火压下去了。
谭家世代忠烈,他兴许该再给谭承严一个辩解的机会!
故,他不怒不威,异常平和的问:“谭大人,你还有何话要说?”
“老臣……”
“太子殿下,小人还有话要说!”
谭承严方才启口,东郭风就打断了他的话。
谭承严怔了怔,正欲怒斥东郭风几句,就见东郭风抬手指向上首说:“谭大人方才质问得对,以小人对语儿的感情,若她当真选择了进宫这条路,小人定不会冒死进宫来阻她的前程!“
听着他这前后自相矛盾的话,谭承严心情就有些微妙。
但是……
紧接着东郭风就又说:”然此刻站在那儿的人,实际上并非谭家小姐。”
此话一出,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比方才他说谭语钦有了他的孩子还要来得震撼。
不止旁人震惊,谭承严亦是惊到了。
那里站着的分明就是他的语儿,今早送语儿上花轿的时候,他还慈爱的端详了语儿好久。
纵然心中坚定那就是他的语儿,然因为那话是从东郭风口中说出来的,他不由得有些发虚。
语儿跟东郭风的感情他何尝不知?
他强迫语儿拿掉了与东郭风的孩子,强迫语儿入宫,语儿表面上虽是答应了,却整个人都变了。
她不再如从前那般嬉笑。
也不再如从前那般与她亲近了。
她好似变了个人,整日将自己关在阁楼上,若非必要,不会轻易见任何人!
寻思间,东郭风忽然掉转头问他:“谭大人可也有觉得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