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娘找了个不惹眼的位置让他们站住,不要说话,自己四周望了望,忽然冲着一个人招手喊道:“石头,石头,过来!”
一个正在搬箱子的十四五岁的半大少年闻声回头,看见渔娘之后,放下手上的活计,小跑着过来,到了近前问道:
“嫂子,你怎么来这里了?”
渔娘说道:“我问你,宝岛盟的船今天可走不走呢?”
石头回答道:“走啊,待会儿装完货就开船啦!”
渔娘指着柳瑶瑶和高伯瑜给他看:“这两位客人要去岛上投亲,但是他们家亲戚忘了派人来接,你看能不能想个法子把他们带上船,让他们上岛去?”
柳瑶瑶冲着少年笑了笑,高伯瑜也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石头看了看他们,当下就摇头说道:“不行不行,船管事检查严着呢,哪里能随便带人上船!”
渔娘一巴掌拍在石头后脑勺上,笑骂道:
“皮猴子,少给我来这套!我可跟你说,这姑娘给了咱家足足二两银子,你要是把这事儿办成了,咱家不但每人都能扯上一身新衣裳,而且接下来三四个月都不用愁口粮了,你哥也不用风雨天还得出海了,还不快想想办法!
实在不行,你看能不能悄悄把他们藏到船上,别让船管事知道,等到了岛上再悄悄溜出去便是。”
石头挠挠头,吧嗒吧嗒嘴,还是摇头道:“嫂子,这样不行!”
又回过头来对柳瑶瑶二人解释道,“二位客人,不是我不帮忙,而是我不能跟着上船,回头你们要是在船上被人发现了,可知道会怎么样?”
柳瑶瑶和高伯瑜对视一眼,一起摇头。
“上次有一个想这样悄悄溜上岛的,快到的时候被发现了,据说被从船上扔进了海里,连个水花都不见,当时就沉底了!那片水域上,任是你再好的水性也游不出来!”
柳瑶瑶吓了一跳,她虽然会游泳,但也就是本业余级别,在游泳池里勉强能游几个来回,连江河都横渡不了,哪里应付得来这种鬼蜮莫测的大海洋流?看来偷偷上船是不行了。
高伯瑜思索了一下,问石头:“既然这办法行不通,不知道小兄弟有何高见?”
石头本来就觉得这人气势不一般,又听他说话斯文有礼,一时竟紧张地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连忙摆手说不敢,但是这少年确实机灵,很快便镇定下来,说道:
“不瞒二位客人,你们要上船,我倒是有个光明正大的主意,只是要委屈二位一下。”
高伯瑜沉声道:“说来听听。”柳瑶瑶也一脸期待地望向他。
石头舔了舔嘴唇,说道:“说来也巧,最近宝岛盟说是要召开什么会,因此岛上急缺人手,船管事天天在码头招人去岛上做工。
现在二位想要乘坐宝岛盟的船,怕是只能装作应招的短工去见船管事,若是被他看中了,可不就能光明正大去宝岛盟了吗?”
高伯瑜和柳瑶瑶听了这个办法还没说话,旁边的渔娘就不乐意了:“石头你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两位客人一看就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去卖身做短工!”
石头苦着脸摊手:“嫂子哎,你也知道宝岛盟盘查地有多严,要上船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就这个主意还不一定能成呢,我也是仗着能跟管事说几句话,才能推荐两位客人上船,换了别一个,连这个门路都没有!
再说了,到时候下了船,只要找到了二位的亲戚,跟船管事说一声,讲个情,想必也不会真让二位去干活不是?”
高伯瑜和柳瑶瑶对视一眼,知道大概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柳瑶瑶便笑着说道:“小兄弟说的极是,就这么办吧。我叔叔在岛上听说也管着点事儿,只要能去岛上,估计就什么都好说了。”
渔娘见他们拿定了主意,便也不再苦劝,就叮嘱石头带着他们去见船管事了。
石头带着他们往大船的方向走去,不多远就看见靠近大船的地方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一个中年人,正四仰八叉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嘴里哼着小曲儿,身后还有两个丫鬟捧着果盘和毛巾伺候,当真惬意地紧。
“赵叔好,赵叔辛苦,石头给您请安了。”石头笑嘻嘻地凑上前打招呼。
中年人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撇一眼又闭上了,嘴上不咸不淡地说道:“是你小子啊,来找我做什么?是今天的货抗完了,让我多分你点儿?”
石头笑着道:“没呢,赵叔,我这是给您老排忧解难来了。”
赵管事“哼”了一声,连话也懒得搭,显然是不信一个穷小子能帮自己什么忙。
石头也气馁,自顾自地上前给赵管事倒了一杯茶水递在他手里:“赵叔,这几天岛上招人,今天的名额满了没?”
“没呢。”说到这事儿赵管事倒是真有点犯愁,“附近的人就这么多,上台面的还没几个。要是能来的,前几天早就来了,这两天是一天比一天难找啊。”
石头连忙打蛇随棍上:“嘿嘿,您看,我这可不就是给您排忧解难来了,今天正好有两个人想上岛做工,您老不如见见?”
赵管事本来懒得动,但是转念一想,反正闲着没事,看两眼也不会累着,说不定就合眼缘了呢,于是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石头连忙把高伯瑜和柳瑶瑶领过来,笑道:“赵叔,您看,这两个可还合适?”
赵管事本来没报多大希望,只是随意一撇,但是看见两个人的形象,瞬间就坐了起来:“就是你们要卖身?”
高伯瑜听见“卖身”二字,顿时皱起了眉头,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二人确实想上岛做活,但只是短工,并不想卖身。”
最后两个字简直是挤着后槽牙咬出来的。
柳瑶瑶在旁边捂着嘴儿偷乐,让一个堂堂王爷卖身什么的,古往今来大概这也是头一出了。
赵管事撇了撇嘴,没搭理他,而是看着柳瑶瑶双眼放光,口中搭话道:“你们为何要来宝岛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