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云鹫战得正酣时,小小的木床上忽然迸出了哭声,这突然的哭声让正在往兴奋极点上攀升的百里云鹫身子一抖,瞬间便将满腔热情浇给了白琉璃,趴在白琉璃身上深深地喘了两口粗气后,立刻下床去把正在哇哇哭的小鸟儿抱了过来。
白琉璃看到他那紧张得连衣裳都顾不上去披的模样,一边坐起身一边微微蹙眉道:“先把衣裳披上,让她哭一会儿又不会出什么事,别把自己凉着了。”
百里云鹫的动作很快,抱了小鸟儿很快又回到了床上,白琉璃立刻为他盖上被子,再扯过他的外袍为他披上,不忘替他拢拢前襟,做完之后才发现她身上纹丝不挂,这才扯过自己的外袍披到身上。
百里云鹫如今抱娃娃已经很是顺手了,虽然说每次抱软软小小的小鸟儿时还是会怕自己不小心把她摔了,但已不像起初时那样动作僵硬,此刻他将小鸟儿裹得好好的,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一边声音轻柔地哄道:“小鸟儿怎么突然醒了?可是饿了?”
“我看是你方才动作太大把她吵醒了。”白琉璃在被子下用脚轻轻踢了一把百里云鹫的小腿,百里云鹫本是温柔的面色突然浮上红晕,白琉璃轻轻笑了,从他怀里接过了小鸟儿,“你女儿你还不知道她?这个点儿醒来不是饿了还能是什么?”
白琉璃抱过小鸟儿的时候,披在肩上的衣裳滑了下来,只见她白皙光洁的肩上带着方才欢爱时他留下的点点红印,露出那为着亵衣的香软,百里云鹫那被小鸟儿的哭声不得不沉静下来的血液竟又飞涌了起来,连忙替白琉璃将衣裳披好,而后将她轻轻搂在了怀里,声音仍旧有些干哑道:“别凉着了。”
白琉璃此刻正注意着小鸟儿,没有察觉到百里云鹫声音里的干哑,只顺势往他怀里靠,偎在他温暖的怀里,手垫着小脑袋让她凑到自己的胸脯前,小鸟儿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她的食物源头,张开点点大的小嘴咬住,吸了起来。
百里云鹫低头看着小鸟儿,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白琉璃雪白上的斑斑红印上,喉结滚动,喉咙干涩,那眼神竟是如同饥饿待哺的小鸟儿一般……。
……
……白琉璃不由轻叫一声,随后立刻拍掉了他的毛手,瞪他道:“别闹,你想让你女儿看到你这样?”
“她还小,不懂的,而且她忙着找吃的,不会看到的。”百里云鹫心痒痒,手也痒痒,……,白琉璃则再一次将他的毛手拍掉,百里云鹫看着窝在白琉璃怀里的小鸟儿,竟忽然心生羡慕起来。
……
……她对这颗毛脑袋拍不下手,便用脚踢踢他,好气道:“百里云鹫你做什么,和你女儿抢吃的你羞不羞?”
百里云鹫并未挪开自己的脑袋,……白琉璃……的声音有些轻轻颤抖:“百里云鹫别闹了……”
……
百里云鹫……声音暗哑,“琉璃,我也饿了。”
他饿了快一年了,很饿,方才那一顿还未能得深入的美味让他觉得更饿了,恨不得此刻就再一次品尝美味,只是他不能,他不能让小鸟儿也饿着。
……小鸟儿却在此时又哭了起来,吓得百里云鹫连忙挪开了自己的毛脑袋,白琉璃的脸色有些沉,她自然知道只怎么回事,将小鸟儿换到另一边手臂抱着,让她凑到方才百里云鹫霸占的雪白前,小鸟儿再一次找准奶源,小手贴在白琉璃的胸脯上卖力地吮吸着。
就在百里云鹫心中舒了一口气时,小鸟儿用力地吸了吸她的奶源,而后松开了嘴,又开始大哭,哭得尤为大声,尤为委屈,尤为凄惨。
白琉璃的脸色很不好看,边轻拍着小鸟儿的背边抬头瞪着百里云鹫,“你把你女儿的粮食吃完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百里云鹫有些傻了,“没有了?”
白琉璃有些恼地用脚踢了他几下,有些恼道:“呆子!你自己刚刚吃过,有没有你不知道?”
“……”似乎……确实没有了。
“叫你给你女儿留点了的。”白琉璃又轻踹了他一下。
“我没有听到……”琉璃何时说了?
“……”小鸟儿还在哭,白琉璃有些无奈,“那方才叫你不要和你女儿抢吃的了。”
“我控制不住。”百里云鹫依旧诚实,“因为我也饿了。”
“……你那饿能和你女儿一样么?”白琉璃又狠狠瞪了百里云鹫一眼。
百里云鹫从白琉璃怀中抱过小鸟儿,柔声道:“小鸟儿乖,不哭啊,爹爹下回一定记得给你留点儿,来,爹爹和你玩儿。”
“……”白琉璃扶额,“那就只能饿你女儿一顿了。”
“下次我一定注意。”百里云鹫一边哄着小鸟儿,一边打包票。
小鸟儿依旧在哭,很久不肯停,白琉璃已经躺下,背对着百里云鹫本不想搭理他,却又觉得心疼,便又转过身来,轻叹一口气道:“今夜让小鸟儿和我们睡,把她放下吧,你也快躺下,总这么容着她在你怀里睡也不是办法,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没事的。”百里云鹫轻轻一笑,继续哄小鸟儿。
白琉璃此时却异常严肃起来,“百里云鹫,把她放下,你立刻躺下。”
百里云鹫看看怀中哭声已经有些减小了的小鸟儿,再看看白琉璃,还是摇了摇头,“就这最后一次吧,瞧她哭得多凶,都怪我不是?”
白琉璃不再说什么,只坐起身给百里云鹫多披了件衣裳,才又重新躺下。
这夜之后,重新开了腥的百里云鹫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使得白琉璃时常睡到很晚才能起来,当然,暗月那屋也差不多。
不过,百里云鹫倒是记着他自己说过的话,每次都会给小鸟儿留着点儿,或者等小鸟儿吃完了他在上阵。
小鸟儿出月后的第五天,白琉璃要开始坐堂看诊,百里云鹫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白琉璃坚持,他也只能由着她了。
好在这些日子都有给医馆做打扫,医馆倒不是很脏,稍微收拾收拾便可,倒是暗月那糕点铺要收拾的比较多了。
小鸟儿出月后的第六天,云安堂营业,第八天,暗月的糕点铺子也重新开门,第九天,白琉璃和暗月将百里云鹫和暗夜撵去了镖局,倒是他们再不干活,就没钱养娃娃了,两个大男人一听到没钱养娃娃,立刻二话不说就去镖局了,女人们出了月子,没那么多讲究了,确实是该继续挣钱养家养孩子了。
镖局重新开门的第二天,他们便接了一趟镖,此镖要经山南,山南一路山匪颇多,暗夜不放心,亲自押镖,往返一个多月,回来是刚好可以赶上过年,暗月没有为他担心,只是为他收拾了衣物以及路上需要的干粮,交代他早去早回,便让他出门了。
并非是暗月不关心暗夜,只是她认为此次押镖对暗夜来说不过小菜一碟,从前的任务多少次在刀口险走,无数次的危险,已经让此次押镖变得根本不值一提。
暗夜上路后的两日,镖局又接了一单,人镖,独自一人,病弱的中年男人,托镖人要求掌柜的亲自押镖,百里云鹫本不想接,但是听到托镖人说出目的地时,他沉默了片刻,接下了。
对于百里云鹫要走镖,白琉璃并未觉得惊讶,也像暗月一样并不担心,只是托镖人很急,要求当夜就走,白琉璃虽然有些奇怪,却没多问什么,只是叮嘱了百里云鹫几句,便开始为他收拾行装。
那个午后,百里云鹫的思绪有些游移,抱着小鸟儿出神地看着白琉璃为他收拾东西,静静地听着白琉璃叮嘱的每一件事,并未说话,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百里云鹫对白琉璃说他这一趟镖去的是北地,知道临行前他都没有对白琉璃说,他去的地方,其实是溯城。
百里云鹫与暗夜不在的日子,并未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天气一天变得比一天冷,距他们到柳城来的第二个年关越来越近。
百里云鹫与暗夜如期回来,都给他们的媳妇儿和孩子带回了礼物,暗月很开心,白琉璃也高兴。
百里云鹫给白琉璃带的是一只白玉镯,亲自帮白琉璃戴上了,白琉璃很喜欢,他给小鸟儿带的则是布老虎,兔儿帽还有兔儿鞋,白琉璃想象他去买这些东西时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直拿布老虎逗小鸟儿,小鸟儿被布老虎逗笑了,给了她的爹娘一个大大的惊喜。
今年的年关如去年一样,下了雪,这让这个不怎么下雪的柳城的百姓奇了一把,道是竟然连着两年年关都下雨了。
这个年关,定然很热闹很开心,白琉璃想。
年三十那天,医馆和糕点铺早早打烊,暗夜才替百里云鹫将医馆的门板放到门框里,关上门,才走到院子里,外边竟传来了敲门声。
暗夜离大门最近,自然是他去开门。
只是,当他将门板拿开时,他震惊了。
当来人与暗夜并肩走进院子里的时候,正在各个屋子忙里忙外的白琉璃、百里云鹫、暗月也震惊了,尤以暗月最为夸张,还踹翻了脚边的木盆,水洒了一地,惊道:“听风!?”
只见来人长发高束,深蓝衣袍,剑眉星目,手握长剑,肩上枕着些白雪,正是听风。
听风进到院中来的时候,百里云鹫正应着白琉璃的话从厨房拿了一只簸箕出来,听风见到他,身子一抖,方才还勉强能镇定的面容此刻瓦解,隔着一大段的距离面对着百里云鹫面前单膝跪下了身,声音颤抖却恭敬道:“属下听风,见过爷!”
百里云鹫没有说话,只是越过听风的肩膀看向前堂医馆的方向,暗月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医馆的后门边上,露出半个小小的脑袋,怯生生的模样,一双小手紧紧地扒着门框,盯着院中的各个人瞧。
暗月惊讶得合不拢嘴,“听风,三年不见,你的娃娃居然都能跑了!”
“暗月别胡说!这不是我的娃娃!”听风被暗月这惊讶的大叫弄得面色古怪,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转身看向正将脑袋往回缩的小娃娃,用一种近乎严肃又近乎命令的口吻道:“阿渊,过来见过爷。”
听风的眼神不友好,眼神也很不友好,那个名叫阿渊的娃娃并不是立刻乖乖地走出来,而是过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从门后边挪出来,迈着摇摇晃晃的步子慢慢地向听风走去。
是一个两岁多点大的男娃娃,白白胖胖的,长得又漂亮,加上一身淡紫色的小袍子,可爱极了,只是小家伙的眼神很恐慌,好像这个院子里的人是一群才狼虎豹一般。
小家伙似乎长得很像一个人,是谁呢?大家都有同感,可是一时间谁都想不起来。
小家伙好不容易走到听风身边,听风一点都没有将他当作一个小娃娃,拉过他就让他在自己身边跪下,用严肃的口吻道:“见过爷。”
地上很冷,小家伙抖了抖,害怕地看了百里云鹫一眼,而后奶声奶气道:“见过爷。”
气氛很诡异,白琉璃、暗月与暗夜三人面面相觑。
“起来吧。”百里云鹫将手中的簸箕放下,走到小家伙身旁,弯腰将小家伙提了起来,声音淡淡道,“你叫阿渊?”
“嗯。”小家伙很怕带着半边面具的百里云鹫,紧紧抓着听风的裤子,听到百里云鹫问话,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百里云鹫定睛看了小阿渊片刻,才抬眸看向听风,声音依旧很淡:“是叫穆渊,还是夏侯渊?”
院子里的人心下一惊,全都将目光投到了阿渊小小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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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阿渊很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