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证人出开始办渣男

086 证人出,开始办渣男

哗哗哗——

雨如倾盆,忽地从溯城顶空浇灌而下,雨水啪嗒啪嗒地打在屋顶路面上,让原本还在街上游逛的百姓纷纷到路旁的茶铺商铺里躲雨去了,雨水的声音湮没了百姓吵杂的声音,天地间唯闻雨水哗哗冲刷的声音,百姓聚在屋檐廊下感叹这与时节不符合的雨水时,也在讨论着今日官兵奔走的事情。

茫茫雨帘中唯有寥寥无几的几把油纸伞在移动,明明是极不宜行走的瓢泼雨势,有两队官兵正风雨无阻地从溯城不同的两个方向往刑部走去,沿街而过时,一处欢呼声鼓掌声不绝,一处则是天地寂寂唯闻雨声。

热闹的是自白府方向而来的官兵队伍,白琉璃手中撑一把油纸伞徒步而行,前后有兵卫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手上脚上没有枷锁,虽是如此,百姓依旧大声叫好,他们相信在这么多官兵的眼前,白琉璃这个大恶女就算想鞭打他们也不可能成功,她这样的大恶女就应该关到刑部去才让人觉得安心,她既然连公主都敢杀,那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安静的是自云王府方向而来的官兵队伍,一辆黑篷黑马马车,令百姓不用想也知道马车里坐的是谁,因为在这溯城,没人比鬼王爷更喜欢黑色,就是他府邸的大门以及大门门楣上得匾额,都是漆成浓重的黑色!

马车里坐着的就是杀害城东菜市头废弃刑场上十条人命的凶手,鬼王爷百里云鹫,而之所以会得以坐在马车里,想来是太子殿下在为他们这些百姓着想,不让他们看到鬼王爷,也不让鬼王爷看到他们,以免发生不幸的事情。

百姓在看了一眼黑乌乌的马车后,一个接一个地背过身去不敢再面对着街道,这样的话,就算鬼王爷半夜想来取他们的性命,单单一个背影他是找不到他们谁是谁的。

穆沼坐在临街茶楼的二楼,看着楼下百姓的反应,不由笑了,笑得嘲讽。

看押着白琉璃的一队人堪堪走到刑部大门前时,看押着百里云鹫的一队人也正好行来,远远的,白琉璃便看见了那黑得浓沉的车马,百里云鹫?

“白家主与其有心情去关心别人,不如先担心自己。”下了马车的禹世然走到白琉璃身侧,循着白琉璃的目光看去,扫了一眼百里云鹫的车驾后不由轻声冷笑,此时的他已脱了染血的外袍,除了面色仍有些微微发白之外,丝毫看不出他方才在白府受过伤。

白琉璃却知道,此刻的禹世然,不过是在人前强撑着而已,就算她的尖针没有毒,但越老头的拳头却是比毒药还狠,她倒要看看他能撑多久。

“那可不是别人,而是我要嫁的男人。”白琉璃眼角微弯,抬眸看向身旁一副胸有成竹模样的禹世然,勾了勾嘴角,“万一云王爷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驸马爷的右手便也不想要了。”

“你什么意思?”禹世然满眼的轻蔑不屑。

“我还以为驸马爷能有多聪明,原来也不过蠢货一个,驸马爷的右手正在发麻不是么?”白琉璃将眼角的弧度弯得更弯,在禹世然轻蔑的目光中抬脚跨进了刑部的大门,同样带着轻蔑的声音继续飘进禹世然的耳里,“驸马爷盼着我死,我盼着驸马爷生不如死,你说,谁输谁赢,世然表哥?”

一个“世然表哥”让禹世然的眼神陡然变得阴沉,与此同时抬起右手看向手腕,眼中的阴沉蓦地变得冷毒。

只见他的右手手腕上,一个细如针眼的红点位于皮肉之下,正是方才他觉得刺痛的地方,方才若非那一瞬间感觉到的刺痛,他便不会避不开白越的狠力一拳。

这是……白琉璃偷袭他!?他知道是有人使了阴招,然在场的人人都有可能这么做,而他却没打算将事情化大以免耽搁了将白琉璃带回刑部的时辰,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偷袭他的人会是白琉璃,不是因为她蠢,而是因为她不可能有那样快得让他反应不过来的身手!

白琉璃真真与以前不一样了,很好,很好!让他更想要重新将她留在身边了!

白琉璃在走进刑部大门前最后看了一眼正停下的黑色马车,目光微敛,到刑部走一趟对于百里云鹫来说应该是小事一桩才是,若是他这一趟有进无出的话,她便没有嫁给他的必要了。

刑部左大堂里,敏贵妃已端坐在官案旁,冷眼看着正缓步而来的白琉璃,在看到与她并排走来的萧大夫人时,眼里有震惊闪现,却又很快消失。

“民妇萧木氏见过敏贵妃娘娘,娘娘金安。”一跨进大堂,萧大夫人摒开了老妇的搀扶,向敏贵妃恭敬地行了礼。

“萧大夫人免礼免礼。”敏贵妃连忙起身,和笑着走到萧大夫人面前,亲自扶了她平身,“听闻萧大夫人近来身子抱恙,本宫总说要到萧府去瞧瞧,奈何宫中的琐事总是多得抽不开身,还望萧大夫人不要责怪本宫才是。”

“民妇不过是小感风寒而已,不碍事,且能得贵妃娘娘挂心已是民妇的荣幸,民妇岂敢责怪贵妃娘娘。”萧大夫人很是谦和,明明是恭敬谦卑的话,却没有让人在她身上看到低对方身份几等的卑微感,更由敏贵妃的态度举止看得出萧大夫人在泽国的地位。

能让高高在上的敏贵妃如此客气地对待的人,泽国可没有几人。

“萧大夫人真是见外了。”敏贵妃客气地微笑着,继而又关心道,“夫人既是身体不适便该在府中好好歇着才是,怎会到刑部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娘娘心里悲伤就不用勉强地笑了,民妇能理解娘娘心中的悲伤的。”萧大夫人抬起略显粗糙的手拍拍敏贵妃扶着她的手背,感伤道,“民妇听闻状元府发生了令人悲伤的事情,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娘娘节哀才是。”

“多谢萧大夫人的安慰。”敏贵妃没有再强颜而笑,悲伤沉重地叹了口气,“本宫还从没有想过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敏贵妃说完,眼神倏尔变得凌厉,看向白琉璃,声音亦是凌厉冰冷,“所以本宫要将杀害珞儿的凶手绳之以法!以奠珞儿的亡灵。”

白琉璃在敏贵妃冷厉如刀的眼神射到她面上时,浅笑着抱拳向敏贵妃拱了拱手,不急不慌道:“臣女白琉璃,见过敏贵妃娘娘,娘娘金安。”

“大胆白琉璃,见了贵妃娘娘还不速速跪下!?”王时很是会察言观色,眼见着敏贵妃眼神不善,连忙拿起惊堂木用力拍在官案上,冲白琉璃大喝,与此同时向站在白琉璃身后的衙役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们强迫白琉璃跪下。

王时的话音刚落,便有两名衙役立刻抬脚想要用力踹上白琉璃的膝弯,然并未见白琉璃的脚步如何移动,只见她已然侧身往旁推开了两步,以致两名衙役抬起的脚没有着力点以致他们往前踉跄了几步。

“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三没抢掠,为何要跪?”白琉璃扫了一眼想要对她出脚的两名衙役一眼,含笑看向站在官案后一脸肥肉的王时,镇静得好像她不是当事人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一般,那不惊不惧的模样让王时觉得他的官威受到了深深的蔑视,不由再一次拍响了惊堂木,“大胆!”

“李大人,尚未开堂,而敏贵妃娘娘在此,娘娘还未开口,你却已两次拍响了惊堂木,我觉得你的胆子比我的还要大。”白琉璃一句话噎得王时咬牙切齿,不得不向敏贵妃恭恭敬敬地赔礼。

“白琉璃,本宫和王大人在此,还由不到你来说话!”敏贵妃也实在不能忍受白琉璃不卑不亢的态度,不由严肃地冷冷道,气场十足,而后又向萧大夫人客气道,“萧大夫人若是无事,不妨留下来看看王大人是如何处置白琉璃这个胆敢杀害一国公主的恶毒凶手。”

敏贵妃愈说声音愈冷,好像恨不得此刻就要白琉璃为夏侯珞赔命一般,只听萧大夫人恭敬道:“民妇今次来刑部,正是为了看王大人办案而来。”

“能得萧大夫人的关心,珞儿的亡灵也一定会欣慰的。”敏贵妃倍受感动。

“敏贵妃这么说,倒是让民妇惭愧了,民妇来此,只是为了给白家主做昨夜她没有入状元府杀害公主的证的。”萧大夫人在敏贵妃有些怔愣的眼神中惭愧地笑笑,“毕竟白家主昨夜是为了陪民妇下棋而不在府中的,要是民妇不为白家主做这个证人,岂不是又害了一条无辜的性命,这样的话,也好让事情的真相尽快大白,让王大人尽快将真正的凶手追拿。”

堂审还没开,萧大夫人便在敏贵妃面前一口咬定了凶手另有其人,简直就像在说敏贵妃抓错了凶手一般,令众人不禁都以异样的眼神看她,看她这个敢于当面和敏贵妃唱反调的老妇人。

“既然如此,便请萧大夫人与本宫一起坐下听审吧。”敏贵妃客气的态度立刻变得冷冰冰,转身走回了官案旁的太师椅上坐下。

连忙有衙役搬了一张太师椅放到了官案的另一侧,萧大夫人冲搬椅子的衙役微微颔首道一声多谢才坐下,敏贵妃则是冷眼看着她对一小小衙役如此客气表现得不屑。

官案两侧都坐着身份高贵的妇人,令坐在官案后的王时拿着惊堂木的肥手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他强制让自己静下心来后再一次拍响了惊堂木,盯着膝下仿佛有黄金的白琉璃,严肃道:“白琉璃,你可知罪!?”

“臣女不知臣女所犯何罪,还望大人明示。”白琉璃态度良好恭敬地朝王时垂首,这一刻倒完全没有了方才让人觉得狂傲的态度。

“你昨夜潜入状元府杀害了公主,还企图连状元爷一同杀了,可惜没有成功,只将状元爷伤了之后便逃遁了。”王时一脸沉稳,字字严肃,那一双似乎时时刻刻都充满淫光的三角眼此刻却是有着几分威严魄力,倒还真有点刑部侍郎的模样。

不过,装出来的模样始终是装出来的,吓得倒那些心中真正有鬼的小人,却吓不倒她心胸坦荡的白琉璃。

“王大人如此一口咬定就是臣女杀人并伤人,可有证据?”白琉璃依旧态度恭敬,恭敬得让王时觉得这不是方才那个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女人。

“状元爷,请将你昨夜所见到的重新说一遍。”王时佯装严肃的三角眼看向站在一旁的禹世然,禹世然立刻上前一步,向王时以及两位妇人恭敬行礼后才道,“是,王大人,昨夜子时,小臣正在书房看书,内人忽然到书房来找小臣,因内人说有要事要和小臣说,是以小臣屏退了所有下人,小臣正与内人将话说到一半时,内人说觉得凉,小臣便起身去关窗,可小臣才走到窗边,只听内人发出了一声惨叫,小臣回头时却发现一名蒙面黑衣人手握着剑站在内人面前,而她手中的剑,就刺在内人的心口上!”

禹世然愈说声音愈颤抖,眼神就愈痛苦,好像他所说的一切此一刻重新在他眼前上演,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新婚妻子死于利剑之下一般,让他心痛不已,“小臣发现时立刻上前阻止,可那黑衣人一看到小臣上前便倏地将剑从内人心口上拔出,而后直直刺向小臣——”

“状元爷在开堂之前便说胸膛上也受了凶手一剑,以状元爷的身手,不应当会被对方伤到才是,又为何会受伤?”王时问。

“凶手的身手的确不如小臣,小臣本已将凶手当场拿下了,可当小臣看到凶手那一双眼睛的刹那,小臣不由自主地松了手,也因此才会非但没有将凶手拿住反让自己受了伤。”禹世然本就哀伤的眼神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使得他的眼神看起来愈加哀伤,只见她不再看向官案后的王时,而是转头将目光落到了白琉璃的瞳眸上,“凶手或许原本没有打算杀我,因为她看见剑刺进我的胸膛后没有将剑继续往里捅进以当场取了我的性命,反是将剑拔了出来,然后破窗而逃了,紧接着就是府里的下人冲进了书房来。”

“照状元爷的话说,并没有看到凶手的真面目,何以能确定凶手就是白家主?”王时还没有开口,萧大夫人已平和开口。

“回萧大夫人,因为那一双眼睛,全天之下,每有谁的眼睛能像白家主的眼睛一般似有流光闪耀,小臣曾为白家主作过一幅画,白家主的眼睛,小臣可谓是铭记于心,不会看错的。”禹世然脸不红心不跳并且声色并茂地编着虚假的证据,让白琉璃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

“那照驸马爷的话说,就是状元府的下人冲到书房里的时候凶手已经逃出了书房,对么?”白琉璃声音平稳,一副没有做贼心虚的坦荡荡模样,丝毫不因禹世然所谓的证据而慌乱。

“正是。”禹世然微微点头。

“那么也就是说,目击证人就只有驸马爷一人?”白琉璃继续问。

“大胆白琉璃,本官还未说话,岂有你问话的道理!?”王时啪的一声又拍响惊堂木,瞪着白琉璃,以惊堂木的声音来压下方才已浮上心头的想要亲亲她那一张一合的润唇的冲动,“你休想为自己的罪名开脱!”

“臣女并非是在为自己的罪名的开脱,而是在陈述事实而已。”白琉璃抬头,迎着王时冷怒的目光,不疾不徐到,“驸马爷昨夜子时独自一人看到了凶手,并且只以一双眼睛便来证明臣女就是杀害公主的凶手,而萧大夫人也是昨夜子时与臣女下棋,且看到的是臣女不遮不掩的一张脸,为何王大人宁可相信驸马爷仅以一双眼睛便判定臣女就是凶手的证据,却不肯相信萧大夫人为臣女做的不在场证明?难道一双眼比一张脸更容易辨认出一个人?”

禹世然微微蹙起眉心,敏贵妃眼神冷冷,萧大夫人则是一脸平和,王时明显没有料到白琉璃会如此来推断问题,微微一怔后极其严肃道:“因为你有杀人动机,你一心想嫁状元爷为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状元爷最终娶的是公主而不是你,这就使得你嫉恨公主,而昨日白天你在状元府和公主起的冲突最终将你心中的嫉恨演化成了杀意。”

“王大人知道昨日臣女和公主在状元府发生的是什么冲突?”

“你毒害公主,企图通过毁了公主的容貌来重新博得状元爷的心。”王时说得振振有词。

“原来问题又回到了臣女毒害公主的问题上,看来臣女昨儿没有来得及将证据交到刑部来是一种错误。”白琉璃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又稳静道,“若说臣女不再留恋驸马爷,也没有毒害过公主,杀人动机就不会成立,臣女会是杀害公主的凶手这个事情也就不会成立,可对?王大人?”

“正是。”王时毫不犹豫地应声,禹世然则是心中冷笑,谅她在敏贵妃面前也玩不出什么把戏,更何况百里云鹫不像昨日一样在她身边帮她。

“那王大人可允许臣女请证人?”

“这……”王时有瞬间的迟疑,迅速地看了一眼敏贵妃,只见敏贵妃微微点头,他才拍板道,“那便许你请上你的人证!”

“多谢王大人。”白琉璃微微勾起了嘴角,转身,冲堂外轻轻击了两掌,“沙木。”

少顷,只见沙木搀着一名双肩不断颤抖连头也不敢抬一副胆小得不能再胆小的瘦小灰衣婢子走了进来,白琉璃完全不嫌对方身份低下地伸出手,笑得温和,“菊儿别怕,来。”

禹世然在听到菊儿二字时深深地震惊了,两眼紧紧盯着那胆小的婢子不放。

菊儿!?菊儿不是死了吗!?不是同另外的九具尸体一起挂在城西的废弃刑场上了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刑部!?

------题外话------

本来说今天万更的,早早的9点半被对象叫去蹲门面,晚上将近8点才回到家,努力地爬上来更新,菇凉不要嫌弃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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