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的猜测还真是准,这若水晌午时分倒是没随着安青慧跟安青萍过来品尝点心,倒是算好了时辰,等到安青慧跟安青萍离开之后,她后脚就来了临竹院。
她到了她这儿呢,看似在欣赏着各处景观,实则呢在暗暗观察临竹院跟落风轩底下的那些奴才,当然,她的四个丫鬟青枝,踏雪,红乔,秋水,还有两位教养嬷嬷,四位玉容歌赠送的木莲,木香,木冬,木蓝,若水观察得尤为仔细,她那目光看似不经意,但却逃不过安宁那双犀利的眼眸。
看来,这位若水姑娘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按照安宁前一世的说法,那就是做过侦查一类工作的,或者就是间谍之类的。
另外,加上她先前的试探,她这个易容高手,自是发现若水姑娘面上的肌肤跟手上的肌肤差别很大,没错,细心的她,在捏若水脸颊的时候,早就察觉出那等细微的变化,这种变化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到了安宁这里,那是逃不过的,因为安宁本身就是一个会易容的高手,这内行人一看,自然就看出不同来了。
还有,她本就怀疑老太太事出太过蹊跷了,果然,经过她一查,便查出那马儿会发狂的原因了。
在回了临竹院之时,安宁便吩咐秋水去查一下马匹发狂的原因,因而等到若水来的时候,秋水这个调查结果也到了。
如此,除了发现这位若水姑娘易容,擅长侦查之外,安宁从秋水的调查结果上还发现,这位若水姑娘还会用药。
没错,马匹之所以会发狂,那是因为马蹄被人用沾着乌头,附子,天南星还有麝香,石菖蒲
所配置的兴奋药水给刺激的,如此兴奋药水一旦进入马儿的血液之中,那马儿自然会因此发狂,不断地向前冲去。
到此,安宁的怀疑那几乎是可以确定了,这位若水姑娘如此费尽心思地混进尚书府,又说了她命硬的命格,还在老太太那里给她安宁说了好话,一来就想亲近她安宁,这目标显然不要太过明显哦。
她,若水,如此行事,看来是冲着她安宁来的。
想着如此,安宁倒是耐着性子跟若水开始周旋了,她倒要看一看,这位若水姑娘混进尚书府,接近她是怀着什么目的的,她那个幕后主使者又是谁会不会就是那个一直躲藏在暗处伤害玉容歌的人会不会也是那个追着悠然山庄不放的那股势力呢
怀着这样的问话,安宁跟若水说话的时候,自然是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跟十二分的戒备。为此,她还在若水为她打抱不平,说老太太王氏偏心六小姐安青慧跟八小姐安青萍的时候,她还适时地表露出了她的恼怒。
让若水自以为计谋得逞,挑拨了她们的姐妹关系,如此往后她倒是可以从中渔翁得利了。
可这会儿得意的若水怎么都想不到,不过是初初一个照面,这位四小姐已经将她的身份给看穿了,甚至她的一切举动都在这位四小姐的掌控之下。
这安宁可是一直陪着她演戏呢,然她却丝毫不知情,还自以为她的计谋高明呢,却不知道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计中,参观临竹院的时候,她眼中还带着几分得意的神采呢,可惜她没有回头看一眼,若是看一眼的话,她倒是能够察觉点出什么,因为那一刻,安宁的嘴角那是浮现嘲讽的笑容。
她的眼神也是,满是讥讽的意思。
不过也正因为这位若水姑娘对她自个儿的易容之术,对她自个儿的计谋太过自信了,如此,也就注定了往后的失败。
当然,这是后话,先不提。
这会儿的安宁可正陪着这位若水姑娘好好地参观了一番临竹院,还有对面的落风轩呢,那是角角落落,完全是顺着若水的意思,让她瞧个够,瞧个清楚。
当然,除了有一个地方,她没带若水过去参观,那就是她的房间,玉容歌这厮正躺着的那个房间,她没有带若水进去瞧上一眼。
若水呢,看过了那么多地方,唯独这里,安宁没有带她进去,倒是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
“四小姐,这个房间是做什么的,能进去看一看吗”
“若水姑娘,抱歉啊,这个房间是我平日里睡觉的地方,没什么好看的,就一张桌子,一张榻,还有几把椅子而已,你若是想进去瞧一瞧呢,也行,不过,别失望了就好。”说着,安宁一副要带着若水进去瞧瞧的样子。
那若水呢,已经瞧过好多地方了,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眼下见安宁又是这副态度,便不想进去瞧了。
一个姑娘家睡觉的地方,在她看来,安宁能够这般大方让她进去瞧,显然也是没什么问题的,想着,她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吧,今个儿都走得有些累了,这点心啊,好茶啊,该吃的我都吃了,该喝得呢我也喝了,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我该回老太太那里去了,免得她老人家在祥和院担心我。”若水这会儿的心思其实是觉得这里没什么好查的了,她得换个地方去查查看,比如六小姐安青慧那里,或者八小姐安青萍那里,她可得借口上门探望得机会好好去看一看,希望到时候能有些收获才好。
安宁呢,知晓若水这是在临竹院没什么收获,想改其他地方看去了,也好,她也不阻拦她。
“那好吧,既然若水姑娘这么说了,那我就不留若水姑娘了,你慢走,我让红乔包些你爱吃的点心,你顺手一起带走吧。”说着,安宁吩咐红乔打包点心出来,送到了若水的手上。
若水呢,自是面上功夫做得足足得,那是又感激又欢喜的,带着安宁送的点心愉快地回祥和院去了。
而安宁呢,等到若水前脚一离开临竹院,她后脚就闯进了她自个儿的房间,直接一把将榻上躺着的玉容歌给拽了过来。
“玉容歌,你给我醒一醒,你怎么还呆在这里啊,你怎么还没离开啊”刚才得亏她演得好,若非她镇定,真让若水闯进来,看到玉容歌的话,那她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毕竟她跟玉容歌还没大婚呢,如此被人发现他这般睡在他房间里,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想歪的,因而安宁才气愤啊。玉容歌这厮,可差点要害她出丑了。
可安宁的这番气恼,在玉容歌看来,那是懵懵懂懂的,他一点不知情地揉了揉眼睛,茫然道:“宁儿,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吗是谁,是谁敢欺负你,你跟我说,我这就去找那个人算账去。”说着,玉容歌飞速下榻,一副要找那个人拼命的样子。
安宁呢,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
“还能是谁,不就是你吗,玉容歌。”
“宁儿,我一直在这儿呆得好好的,连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惹宁儿心烦过,宁儿为什么还要生我的气啊。”玉容歌干脆装糊涂了。
“可我明明叮嘱过你,让你吃过饭之后,就赶紧离开这里的,你怎么又睡在我的榻上了。”安宁对于玉容歌这个习惯性占了她榻睡觉的毛病真是受不了,她非得让他改掉不可。“我可告诉你,往后你不许再进这个房间了,也不许再占了我的榻了。”
“宁儿,你别这样啊,我去了别处就没安全感啊,我总觉得别人想害我,不是想给我下毒,就是想行刺我,只有在宁儿这里才能让我安心地睡一觉,宁儿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就让我能够睡个安稳觉也好,不要这么做,好不好”玉容歌挽着安宁的胳膊,一双桃花眼眸,水色盈盈地凝视着安宁,期望她能够收回刚才所说的话。
安宁呢,沉默了,一声不吭地,就那般地看着玉容歌,看得玉容歌又开口了。“要不然,我不占了你的榻,我睡地铺,睡在外间,都行,只要让我在你边上,随便一个位置都行,这样行不行,宁儿”
“玉容歌,你的胆子就那么小吗”至于怕成这个样子吗
“我还有好多大事没有完成,在这之前无论旁人怎么说我也好,我都想保住自己的命,哪怕宁儿你瞧不起我,说我懦弱,说我胆怯,也行。”玉容歌坦然地承认着他惜命的想法。
安宁呢,听到玉容歌这么说,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以玉容歌的自尊,他都能说出这番话来了,她还能拒绝吗她忍心吗
显然,她是不够狠心的了,因而顺着玉容歌的意思,将头点了下来。
“好吧,你要睡这儿就睡这儿,我将这个房间让给你就是了,我等会让人收拾收拾,我去别的房间住着就是了。”
“不要,宁儿。”她若是搬走了,他还睡在这儿干什么。
“玉容歌,你究竟想怎么样啊”安宁气恼地瞪着玉容歌,她都搬走让给他了,他还阻拦她,他这是究竟想要做什么啊。
“宁儿,你若搬走了,我睡哪儿都是一样的。我之所以睡在这里,那是因为有宁儿在,有宁儿在,我才能睡得安心,如此,你搬走了,我还是照样睡不好的。”玉容歌将实话全说了,一点儿隐瞒的意思都没有。
安宁呢,真是头疼死了。
“玉容歌,你这是什么臭毛病啊,究竟是谁惯得你这副德行啊。头疼,真是头疼死了,我不管了,我先出去走一走。”这时的安宁虽然口中这么说着,但走出去的时候,她将刚刚收拾起来的东西,又一一地放回了原处。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