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跟她一起打扫房子。”
王暮把揍了一顿的白衣女子扔进房子内。
白衣女子张开嘴巴,密密麻麻的尖锐牙齿,喉咙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拔刀一刀劈了白衣女子的半个头,王暮抽刀出来,淡淡道:
“不做就死。”
白衣女子暴走,甩着两半的头颅撞向王暮。
“姐妹!”清纯美女一下上来,抓住想要杀向王暮的白衣女子。
“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干完家务再合力杀他,怎么样?”
看到清纯美女在他面前大声密谋。
王暮假装看不见。
白衣女子智慧终究有限。
可能超过‘惯例’的诡异一点点,但不会太多。
但那黑伞诡异就不一样,跟活人似的,鬼精鬼精。
就在刚刚他下楼时,还想逃跑,被他拔刀吓了回来。
“……”白衣女子看看王暮,又看看清纯美女,有些迟疑。
留着两只诡异讨论怎么对付他,王暮在老房子里逛了起来。
这房子三房两厅,宽敞的客厅,一面对着一个房间。
咔。
打开自己以前居住的房门,一层灰从门上震下来。
哒,顺手按下灯的开关,灯却没如愿的亮起。
自他跑去孤儿院,已经十年没有回来。
一次没有。
十年间,所有的东西都尘封起来了。
王暮眼睛不受黑暗限制,依然能清晰看到房间内的一切。
房间的布局,跟离开前。
“不一样。”
他看着房间,轻声呢喃。
他整理的书籍,乱了。
小王子本来放在书架的第三排第五本。
而现在去到了第二排第五本。
这是他最钟爱的一本小说,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房间内一切都落灰了。
就算有人来翻过他的房间,也是十年前的事。
“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王暮脑海中浮现疑问。
可惜没人回答他。
时间过得很快。
青灰色的天空,预示着清晨即将到来。
“搞定了。”清纯美女向房子外的王暮汇报。
王暮看了眼房子,本来有厚厚灰尘的瓷砖,现在光洁如初。
“刚刚你们是用什么清理?”忽然,他问道。
“抹布!”清纯美女举起已经是黑色的抹布。
“好了,你们走吧。”
王暮看了眼清纯美女身后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手里拿着两块抹布,怨恨的盯着他。
他也不在意,连忙赶两人走。
黑伞撑开,清纯美女从二楼围栏跳下去,飞落地面,咻的一声不见了。
白衣女子则双手紧抓抹布,走向电梯,走到哪儿,抹到哪儿。
把行李放进客厅,王暮拿出手机,打开闪光灯照着地面。
入户瓷砖上,有多条重重的划痕。
十年前,门前原先铺着一块地垫,按理来说有地垫在,地砖怎么也不会被划到。
何况还是这么重的划痕。
他伸手一摸,划痕至少下陷半厘米。
划的一气呵成,不是磕碰,也不是任何东西砸出来的,更像是极为锋利的兵器硬生生砍出来的。
划痕老旧,不是近期的痕迹。
普通人用工具磕碰地砖,最多可能把瓷砖碰碎,碰裂,绝无可能弄出这种痕迹。
至于本来就有……那更不可能。
他爸是律师。
众所周知,律师和老师装修最为挑剔,一点不合心意都要返工。
“我就说,怎么入户抢劫,把人砍的裂成这么多块。”王暮摇了摇头。
十年,说久不久,说短不短。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
都走过来了。
卸下刀,王暮躺在擦干净的沙发上,直接睡了过去。
下午。
两点。
王暮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是下楼去买洗漱用品。
回来时,他看到隔壁房子开了门。
门口一个头发快掉光的老大爷坐在小板凳上,用葵扇轻轻扇着自己,那几缕头发,轻轻飘起,又缓缓落下。
“梁爷爷好。”王暮打招呼。
老大爷答道:“哎,小暮回来啦,今天学校好不好玩?”
“好玩好玩。”
跟十年前如出一辙。
王暮回到家,刚到卫生间放好洗漱用品,便听到有人叫他。
开门一看,是梁爷爷。
梁爷爷手抖腿颤的进来,赶着王暮道,“进去进去,快进去。”
越过王暮,梁爷爷坐在沙发上。
王暮刚关好门。
“你怎么还敢回来呀。”梁爷爷喘了口气,指着王暮骂道。
王暮一怔,“为什么不能回来?”
“十年前那帮人,前两天又来了。”
梁爷爷叹气。
他看着王暮从巴掌大到读小学,是有感情的。
之所以没有收养王暮,就是怕这些人来寻仇。
也就由着王暮去孤儿院。
现在好不容易长大,要过好人生了,回来不就是找事儿么。
王暮皱眉问道:“十年前有人来过这里?”
“那时候刚被警察带走安抚情绪,刚去不久,就有人进你家搜东西了。”梁爷爷有些后怕。
这么些年,他一直平平安安的,能记住的东西不多。
但十年前,邻居被杀,进出的人群他记得一清二楚。
“搜什么?”
梁爷爷瞪大眼睛,“我怎么知道!”
“有什么特征?”王暮问。
“他们身上……”梁爷爷凝眉,嘟囔着:“虎豹狼……他们衣服好像有纹身。”
王暮拿起一旁的唐横刀,滑出刀身,指着刀身上电刻的鹰头。
梁爷爷瞬间眼睛直了,看看王暮,又看看刀身上的鹰头。
他闭嘴不言,连忙起身离开。
“梁爷爷,这是国内的相关部门,不是什么凶手。”
这刀是林识安从江城本地的调查组的兵库里拿出来的,调查组的徽章就是鹰头。
如果真是调查组来到这个房子,那……他爸的死。
应该跟诡异有关。
“相关部门?”梁爷爷听后,迟疑片刻,回到座位上,“小暮,你现在也在相关部门工作吗?”
“对。”
“其实十年前啊,你爸死的时候,我听到了一点声音,但那时候我没敢说。”
梁爷爷揉着心脏位置,“整整憋了十年,我有时候想说,也不知道给谁说去,现在终于要说出来,还挺开心的。”
“……”
王暮看了眼梁爷爷的心脏位置,神色一怔。
“梁爷爷,还是不要说了。”
“不,我要说,这么多年,我梁欢活了这么多年,就没对不起谁,但这一件事,是我对不住你。”
梁爷爷叹息,缓缓道:“发生事情那天,是凌晨四点……”
王暮张了张嘴。
却是没说出话来。
梁爷爷,其实……已经死了。
现在在他面前的是执念,又或者说是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