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看着血迹,手下意识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下,道:“你之前发现这个了吗?”
“啊?没……没有。”林巧巧惊了一下,道。
夜白俯身,用手碾了碾,干涸的血迹随即脱落。
见此,夜白也不敢妄下定论,万一是其他动物的血迹呢。
假如真是林巧巧娘亲的血迹,那么证明一点,她娘亲不是失足掉下山崖,而是被陷害。
夜白顺着走过来,果然,发现一滩干涸的血迹,此时已然发黑,证明血迹干涸了有一段时间。
这两天都是晴天,每天都有太阳,被炽热的阳光烤过之后,干涸是正常现象。
林巧巧看着血迹,瞪大眼睛,小口张了张,不知道说什么,眼泪哗的就下来了。
“娘亲!”林巧巧喊了一声。
“你先别急,这可能不是你娘亲的血,你没有找到尸体,那就说明还有活着的希望。”
夜白安慰道。
林巧巧蓦地望向夜白,眼中燃起一丝希冀,道:“夜哥,你说我娘亲还有可能活着?可那些人说我娘亲跌下山崖死了。”
夜白点头,没见到尸体前,至少还是有希望的。
林巧巧啜泣着,片刻后大喊了一声:“娘亲!你在哪?!”
但除了回音之外,没有任何回应。
“再去那边看看吧。”夜白道。
“嗯!”林巧巧重重点头,破灭的心燃起希望。
家中除了她和娘亲,就再也没有其他人。
假如娘亲真出了事,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话罢,夜白越过石头,来到另外一边,跟在后面的林巧巧照猫画虎,抓着石头上的凸起,也跃了过去。
过来后,地面稍许平坦了一些,一撮一撮的狗尾巴草长在石头缝里。
左手边则是悬崖,夜白过去望了一眼,悬崖很深,但能看见底。
下面并没有发现什么。
“是……是娘亲的发簪!”
忽然,林巧巧说了声,快步冲了过去。
夜白闻声,走了过去,从林巧巧手中接过发簪,仔细望了一眼。
是一根木质发簪,发簪有些黝黑,上面雕刻着些许梅花图案,而发簪前端有一点血迹。
见此,夜白不由眯了眯眼睛。
按照林巧巧所说,这发簪是她娘亲的,那么可以基本断定,她娘亲没有希望活着了。
只是尸体暂时未找到。
不过可能就在附近。
“夜……夜哥,我娘亲是不是真的死了?”林巧巧心中唯一的希望破灭,心如刀割,豆大的泪珠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夜白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点头。
虽说林巧巧年纪不大,但这种情况她还是能看懂的,没有瞒着的必要。
“娘亲,你在哪?!”林巧巧又大喊了一声,因为边哭边喊的缘故,声音中透着悲伤凄凉。
可回应她的却是回音。
夜白看了下附近,没有发现其他物品,然后顺着悬崖走过去。
将身子前倾,朝悬崖下方望去,也没有发现尸体。
再往前去,路就到了头。
奇怪了,按道理来说,尸体应该就在附近,可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个簪子。
林巧巧眼神呆滞忽然走向悬崖边,有一种即将要跳下去的冲动。
夜白连忙冲了过去,将林巧巧拉了回来。
“你想干嘛?!”夜白少有的发了火,语气严厉。
虽说他与林巧巧认识不到两天时间,但还是见不得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寻短见。
“娘亲死了,我要下去陪娘亲。”林巧巧面无表情,似乎很决绝。
夜白又道:“你觉得你娘亲希望你这样吗?你跳下去了她只会更伤心!”
“我只有娘亲一个亲人,可现在娘亲她死了,我一个人活着还不如下去陪她。”林巧巧面无表情道。
夜白看了看天色,道:“下山吧,明日再来找。”
然后拉着林巧巧返回,林巧巧也不反抗,任由夜白拉着,眼中没有任何神采。
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与在关府时的林巧巧完全不一样。
曹仁也跟在后面,翻过石头。
回到镇上后,夜白转头看着林巧巧,道:“你家在哪?我先送你回去。”
林巧巧指了个方向,泪珠哗哗的掉落下来。
夜白拉着林巧巧走在路上,后面跟着曹仁,这一幕,让很多还未回家的百姓指指点点。
“这谁家小姑娘啊,好可伶。”
“对啊,这两个男的又是谁,真是畜生,欺负人家小姑娘。”
“这妮子长得不赖,可惜了。”
站在路上的行人低头侧耳说着,心中皆是愤愤不平,但都不敢出手相助。
“我记得那不是去关府的那个人吗?这妮子是关府的丫鬟。”
“发生了什么,这是她哥?看起来不像啊。”
对于路人的看法,夜白并不在意。
直到走到镇子的另外一头,夜白才停下脚步。
这边没有镇子那边繁华,相对来说,很简陋,只有几户人家居住。
“是这吧。”夜白看着一间房屋问道。
林巧巧点头,依旧沉默。
夜白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简陋的客厅,地面上没有铺上任何东西,都是硬土。
有一张裂缝很大的木桌和两个木凳子,桌子上面摆放着几个竹杯。另外一边则是一个水桶以及一个粮缸,旁边则是一个简易炉灶。
墙上挂了一口锅和几个脱水的玉米。
还有一道门,是紧紧锁上的,不知里面是什么。
每一件东西都整齐摆放在应该在的位置,不杂乱。
相对来说,条件很艰苦。
夜白拉着林巧巧进屋,坐在凳子上。
对于林巧巧,夜白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夜……夜哥,你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还是要谢谢你。”林巧巧看着夜白,忽然说道。
“你能明白就好,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活着,你娘亲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夜白好声好气劝慰着。
而林巧巧却摇了摇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夜白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没有过问。
“林巧巧,你个杂种,你家牛怎么跑出来了,把俺家菜地都毁了!”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痛骂。
闻声,夜白眉头皱了皱。
只见一个魁梧大汉,脸色阴沉,上半身裸露着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