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可能迷路了!”莫老爹手里拿着火把,小声地说道。
舒逸说道:“嗯,我觉得这地方我们好象是走过的。”莫老汉苦笑了一下:“这条路我不知道走了多少回了,怎么就迷路了呢?”舒逸轻声说道:“大晚上的,又在这荒郊野岭,迷路也很正常。”
其实舒逸的手表上是有指南针的,不过指南针好象出了什么问题,无论他的人怎么动,那针就是一动不动。如果是白天,舒逸至少还有两到三种办法走出这片林子,可是在晚上他却是一点辙都没有。
莫老汉说道:“看来我们只能够在这山里面蹲一宿了,我们先拾点柴火,点堆火。”舒逸说道:“不用吧,今晚不冷。”莫老汉说道:“虽然天气不冷,可是山里露水重,半夜里睡着了还是会很冷。再说了,有堆火,还能防野兽呢。”
舒逸说道:“这山里还有野兽?”莫老汉笑了:“咋?你还当这是城里啊?这可是深山老林,这林子甚至都没多少人进来过,说是原始森林也不为过,什么野猪野狗啊,饿狼毒蛇什么的还真不少呢!”
舒逸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现在很多地方都被开发成了旅游区,那些动物也差不多要灭绝了!”莫老汉一边拾着柴禾一边说道:“唉,其实我们苗家也希望能够过上富足的日子,可如果真让我们牺牲自己生活的这片环境,至少我不乐意。总得给后人留下点什么吧,你说是不?”
舒逸点了点头。
舒逸也是一个有野外生存经验的人,或许说他甚至比莫老汉要专业得多。他找了一片稍大的空地,把地上的杂草都清了清,还用大石块在周围的松土上刨了条一尺左右的防火沟。莫老汉看着舒逸做这一切,他楞了一下,旋即笑了:“没想到啊,小舒的防火意识还蛮高的。”
舒逸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莫老汉已经生起了一堆篝火,他坐在舒逸搬来的大石头上,点了一锅烟,咂吧起来:“记得上次在林子时过夜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就我一个人,不怕你笑话,那次我差点把林子给点了,吓得我,现在想来都还后怕呢!”
舒逸也点了支烟,然后从包里摸出两瓶矿泉水和两袋饼干,递给莫老汉一瓶水和一袋饼干:“还好做了点准备。”莫老汉眯着眼睛说道:“小舒啊,现在想来你好象早就预料到我们会在山里迷路一般。”
舒逸笑了:“我哪有那么神?只是我做事情都会做些预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老话不是说,有备无患嘛,无非就是多背些东西。”
莫老汉点了点头:“嗯,有道理。唉,原本以为今晚可以找到老虔婆的,看来只能等到天明了。”舒逸问道:“这个老虔婆真能找到岩花?”莫老头嘟了嘟嘴:“这个难说,不过我听说过,她可是排在岩花之后第二厉害的‘鬼草婆’,她还有个绰号叫‘毒蝎’。”
舒逸说道:“也就是说她的蛊虫应该是蝎子?”莫老汉抽完了烟,一边清着烟锅子,一边说道:“是啊,她那蝎子竟然能够在岩花的‘金蚕蛊’底下存活,你想想,那玩意得有多毒?”
莫老汉又说道:“不过我可是听说了,老虔婆这个人的性格很是古怪,而且也记仇,这些玩蛊的人谁都不服气谁,岩花拿下‘蛊王’,可是她的‘蝎蛊’却只得了第二,她心里觉得窝火,好象还扬言说如果岩花不是占了那个啥的优势,这‘蛊王’一定是自己的。”舒逸问道:“那个啥?什么意思?”
莫老汉尴尬地解释道:“占了处女的优势,她们这些玩蛊的,为了让自己的蛊虫厉害无比,都会给蛊虫喂阴阳血,这你也知道了,可有一点你不知道,处女的阴血比其他的更金贵呢!”舒逸也闹了个大红脸:“按说岩花早就过了婚嫁的年纪了,怎么还是单身?是不是大家都嫌弃她‘鬼草婆’的身份?”
莫老汉嘿嘿一笑:“说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在我们苗家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她之所以没有嫁人,最大的原因还是她不想嫁,我听麻姑说啊,这女孩的心里有人,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小伙子有这福气,被她惦记上了。”
舒逸也笑了笑:“看来岩花还蛮痴情的。”舒逸却不知道岩花心里的那个影子,正是自己。
两人聊了半天,终于有些困了,莫老汉掏出包里的那只防蛇的小瓶,揿开了盖子:“这玩意就让它敞着,困了就歪着打个盹吧,点着火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舒逸对莫老汉说道:“嗯,莫老爹,你就先睡吧,我再抽根烟。”
莫老汉闭上了眼睛。
舒逸坐在火边,点了支烟,望着冉冉的火光,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明明并不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竟然会跟着一起发疯,不然也不会听莫老汉的,钻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了。
山风吹起,那火苗仿佛象在跳舞。舒逸也感觉到一股凉意,他拉了拉衣领,从石头上滑了下来,坐到了地上,靠在了石头上,也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可就在这个时候,舒逸隐约听到一个声音,那声音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莫老汉也一下子坐了起来:“你听到没有?”舒逸点了点头,莫老汉说道:“木叶,这是有人在吹木叶!”舒逸皱起了眉头:“这深山野外,大半夜的,谁跑这儿来吹木叶?”莫老汉也是一脸的狐疑。
两人都睡意全无了,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果然,不一会他们说听到了“沙沙”的声音,那就象是风吹树叶的响动声,可经验老到的莫老汉却一脸的惊恐:“不好,有蛇,而且是很多的蛇!”
舒逸的脸色也变了:“蛇?”莫老汉说道:“对,有人在驭蛇,这些蛇都是听着那木叶的指挥来的。”舒逸问道:“你怎么知道?”莫老汉苦着脸说道:“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个传说,没想到……”
舒逸问道:“什么传说?”莫老汉说道:“以后再说吧,先把我们眼前这关给过了。”
舒逸看到了蛇,不是一条,也不是两条,三条,而是一堆,一片,数过数不过来。它们慢慢地向火堆围来,最后围了一个圈子,有趣的是,它们就在防火沟的外面,并没有越过防火沟。
那木叶声渐渐有些清晰起来,但舒逸从声音来判断,距离自己还是很远。
舒逸轻轻地问莫老汉:“老爹,它们怎么不再往前了?”舒逸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恐惧,他怎么可能不清楚,面前的蛇至少成百上千条,一旦它们一拥而上的话,自己和莫老爹就只能剩下一堆骨头架子了。
莫老汉的身体也微微地颤抖起来,他明白,自己的那什么防蛇药水根本就阻止不了这些蛇的攻击,这些蛇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它们对气味的恐惧早就已经消失了,之所以迟迟不靠上来或许只是在等待木叶传递的命令。
莫老汉轻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他的声音很小,小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了。
舒逸感觉到了莫老汉的恐惧,他坐到了莫老汉身边:“莫老爹,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他的手轻轻挽住了莫老汉的胳膊。
莫老汉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他望向身边这个年轻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看我,活了大把年纪了,还看不透生死,其实啊,老汉我也算是命长的了,不就是死吗?有什么可怕的?”
舒逸摇了摇头:“老爹,任何人都会有求生的欲望,无论是谁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恐惧,谁都一样。”莫老汉的眼里隐隐有泪水,他点了点头:“嗯,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心就通透了许多。”
舒逸突然放开了莫老汉,站了起来大声叫道:“哪来的宵小鼠辈,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有本事出来!”莫老汉一惊,想拉住舒逸,他怕舒逸的冲动引起那个人的杀意,虽然现在他们被一群毒蛇围住,可是毒蛇还只是围而不攻,他们还有幸存的可能,但如果激怒了那个人,他和舒逸的后果可就只有一个:死!
所以他想要拉住舒逸,让舒逸别冒失,他存着侥幸的心理,或许人家根本就没想要他们的命。可舒逸却知道这不是个偶尔,应该是早就算计好的,他必须要把那个驭蛇之人给激怒,最好能够让他现身,只有那样他们才有一线生机,他相信只要那个人敢露面,他一定能够用最快的速度把那个人治住。
其实这些蛇虽然多,可舒逸自信有机会逃脱,他相信自己的速度,可他不能这样做,也不会这样做,所以他只能赌一把,只要制住了那个驭蛇的人,他和莫老汉就得救了。
可是不管舒逸怎么叫,那人却一直没有出现,而这堆毒蛇也依旧老实地呆在防火沟的外面,昂着头,吐着信儿,仿佛在等待在进攻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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