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域弥屠
就在几人各怀心思时,邹周突然看着郝春藤身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第一个发现他神情不对的是王昆波,他也猛的转过身来,看到一个白影就站在树丛下。
就一组的捉鬼经验来说,鬼分三级,身上带着黑气的大多是普通的鬼,不会有太重的戾气。身上带着白气的鬼,多有怨念,等级比起普通鬼来要高,也更难对付。还有一类就是红色的,即不是红气,也并非幻象,就是出现时会有红色的光影,这类鬼就多是恶鬼,已经杀过人的,这类鬼就不是现在的一组能对付的。
以前李未修在的时候,一组是风光无限,可自从李未修还有另外三个组员死后,他们其实已经不能处理很多事。现在肖文静也被重伤,对名存实亡的一组来说,真可谓雪上加霜。
郝春藤也回过头来,看着这个若隐若现的白影,感受着对方传来的怨念。算不上很强,但也是个有难度的角色。
他现在手中除了买来的辰州符还有张雷符,是正一教五尘道长在他离开时给的,但这符得醮祭才能有效。现在是不可能有时间来设醮祭,凭他的能力,也就还能催动四张辰州符。可是辰州符的威力不大,郝春藤现在可不想与这个白影为敌,他赶忙制止其他人的动作。
白影还在似躲非躲的守在旁边,看它的模样,可能与对他们几人有忌惮。
“我们先走,老大的伤得找人来救。”郝春藤拿出雷符来,雷符上有五尘道长的历五代所传的法印印章,阳雷之气足以震慑道行不深的妖孽。
五个人围成一个圈,慢慢向车子靠近,他们会不时看着白影,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动静。
他们开来的是SUV警车,平时肖文静喜欢坐在副驾驶位置,邹周喜欢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邹周也不等其他人说,自觉的先钻进去,可他刚一上车,就发觉这车的内外温度差别很大。照说外面应该也有二十几度,虽然比起正常天气来要低很多,但还不会太离谱。可这车里,最多也就几度,他都能看到自己的呼出的雾气。
糟糕!邹周也不是第一次除鬼,自然知道有些鬼的道行很高,能制造出以假乱真的幻象。可他们身为夜叉八部众将,也不可能就这么容易中招的,除非是遇到道行很高的鬼。
“快退,车里有鬼!”邹周大喊一声,就想退出来。可他一回头,就看到身后漆黑一团,其他四个同伴已经不见踪影。
妈的!邹周本来就是个冲动的人,而且性格暴劣,此时发觉事情可能非常不利,再也不谨慎。他将阳气凝成棍,在身前身后舞动,以防黑暗中着对方的道。
要说这阳气凝物,就是驱灵官们特有的能力,人的阳气其实就如磁铁的磁力线,大多数人的阳气如附着在人身上的火焰,但驱灵官们能将阳气凝成想要的物体形状,以此来加大阳气的威力,对属性为阴的鬼魂来说,这类阳气凝结的物体,等同于人间的刀、剑。
但是现在邹周却怎么也无法逃出幻象,截至他都不知道要去打那里,四周全是黑暗。
“刚刚你很威风啊!”有个声音在邹周耳旁说,吓得邹周转过头,可他周围什么也没有。
“欺负人我最喜欢了,尤其是恶人,呵呵!”这声音又在他耳旁说,邹周却连声音的主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不停的转身,阳气凝成的棍子并不能长久的存在,也是有时间限制,现在他手中只能算是个烧火棍,再过几分钟就只能算是尺子,不出十分钟就只算条细线。
邹周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后继乏力的疲惫正袭来,他知道自己能撑的时间不多。其实不是他想像个小丑一样跳来跳去,而是声音总在他停下来时挑逗他。
“的有胆就出来,装神弄鬼的算什么好汉!”
“哟,不要这么冲动嘛!你看累成这样,我还想玩一晚的。对了,你那个朋友的符还真厉害,差点就伤到我哦,嘻嘻,要不我让你休息会,先陪他们玩玩!”
邹周本来还寄希望于郝春藤,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有张保命的雷符,那可是组里所有人最后的希望。现在听到对方说已经破了雷符,邹周很干脆的坐到地上,他已经舞不动,也不想不再舞。
“你要杀就杀吧!”他这人平时作孽就多,但还真没想过会有一天遭报应,因为他不相信这个世界是公道的。
但是现在,现在他也不相信,驱灵官也并非浪得虚名,其实他还藏着一招。
“好啊!正好我也不想玩了,留着你我也不放心……”话还没说完,邹周就看到眼前闪过红光,一张丑陋的脸冲到他眼前。
“去死吧!”邹周大喊一声,将带血的双手抓向这张脸。
这是他坐到地上时故意弄破的,当年他父亲就曾和他说过,他们这一族的人血中带邪,古代时曾有过族人被血祭。如果有一天遇上对付不了的妖孽时,就想办法让自己流出大量的血,然后用血涂抹在妖孽身上,能保一时。
这个鬼魅也没想到看似暴戾的人,还会藏着阴招,一下就被他拍了个正。
“啊!”一声尖锐的惨叫几乎能刺穿耳膜,邹周看到对方竟然是身着红衣的鬼。他也顾不上十指的痛,将血抹在眼皮上。
一瞬间,他就看清,自己站在离车三米远的地方,四周还倒着组员,唯一能动的是齐谨志,但也在吐血。郝春藤垂着头,靠在车轮上,也不知死活。现在反而是邹周伤得最轻,他本来想一横心,就这样跑了,但又怕今后还有人活着说出去。再说这鬼被伤到,肯定还会回来报复他。思虑再三后,他决定还是救人重要。
郝春藤还有微弱的气息,王昆波也只是晕过去,但他脖子上有两个黑印。齐谨志能自己走,但马可维却死了,看来越是怕死的人越是死得快还是有道理的,也许他们也知道自己命短吧!
肖文静本来就受了伤,这次反而没再受到袭击。邹周和齐谨志两人费尽力气才将几人拉上车,然后开着车直奔医院,连公墓的门也没等守门的开就直接撞开。
邹周也不知自己的血对那个妖孽能起多大作用,他现在是一刻也不想再待。
等到差不多十二点多,几个人才各自被医生处置完,肖文静的情况是最危险的,差点就被医生宣布脑死亡,幸好最终检测到脑部的活动,而头部CT也显示脑细胞并没有受损,而是处于某种休眠状态。
邹周第一时间联系了张局,一来他没有景秧的电话,二来他再蠢也不想让之前被他们看轻的景秧知道他们被人虐了,还是一死五伤的结果。
张局今天出奇的没有通知景秧,当他知道部里安排来的人去了公墓,还在公墓里闹也死伤。他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这个局长估计是到头了,不让景秧参与进来,就是为了保护他。
很快这一事件就通知到部长,然后这个将会震惊全国的大案第一时间里会传达到最高领导层。他这个小小的局长,要面临的也许会是飓风级的风暴,这一刻他无比想念邢厅长。
就在张政标忐忑不安的渡过一小时后,部长的电话来了。
“这件事情你们犯有不容推卸的责任,但现在不是追究你们责任的时候,我已经将这件事压下来,三天,三天内必须破案。一组的人我会安排接走,他们的价值不仅仅是几个人,我们经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部长的话让张政标看到希望,似乎高层对某些事的容忍程度很高,而且高出众人的想象。景秧已经向他透露过,这些所谓的一组,也只是在高老眼中的普通角色,如果将高老引荐给高层,会不会将功折罪。
张政标能把自己经营好,也不是笨蛋,官自然有官的道,也是需要悟的,现在他就如高老在小楼之后悟道一样,也突然感觉天空为他打开一条道。
接人的直升飞机半小时后就到了,看着下午还踌躇满志的这六个人,现在却都躺着离开的,张政标也为自己报不平。早知道这样,他再晚半年上来多好。
就在他感叹时,一个电话让他又回到现实中。
“喂,政标啊,我是闵天正。”
“哦,闵市长,还没睡啊,嗯,是啊,部里安排的人我们没保护好,现在部里已经接走了。”张局怎么也没想到闵市长会知道,还好听说这位市长就要退下去了,听说下任的人选都已经安排好,上个月还在区里工作了一段时间,现正在北京学习,估计下个月的换届就是新市长了。
“嗯,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工作也不好做,这样,我还有点老面子,等会打个电话,让他们把时间推后几天,不要这么急。我也是公安战线上的老人,知道这些事不是急就能办好的。不过你还是要抓紧点,有些事我也不好说。”
张政标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转弯,这位平时很少管刑侦的市长,居然会在此时伸出援助之手,他一时间感觉还是老同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