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沉默了很久,不知道是故意没听见我说话,还是心里在想其它的事情,本来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可是他却突然说了一句:“那门口的六个黑影实际上是一个阵法,有点类似于上下班打卡一般,进入了密道之中魂印就会印在那洞口之处,所以他们到这里都中了诅咒。”
我当时有些疑惑,重复了一句:“魂印?”我记得很清楚,在洞口之时只有我和高柏铭没有被印在墙上,可明明秦淮也没有中诅咒啊,我诧异的看着秦淮,说:“我记得那洞口不是有六个人影么?我和高柏铭没有被印在上面,师父你……。”
秦淮的眼睛往我这边瞥了一下,缓了很久才说:“那个影子不是我的。”听了这句话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是秦淮的那会是谁?难道在密道里还有第九个人?我立马联想到那个吹埙人,便问:“那个吹埙的黑袍人是谁啊?你认识么?师父,怎么感觉高柏铭也很怕他?”
秦淮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轻笑了一声,露出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淡淡的说了一句:“好戏还在后面。”
我被秦淮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继续追问,“师傅,方壶古国的人都是两个头吗?而且那个公输就这么死了?”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秦淮这种悲天悯人的性格竟然也有痛下杀手的时候。
秦淮冷笑一声,道,“中了方壶国的诅咒多数都是一个结局,就是两个头同时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而恰恰两颗头各占一半控制权,势均力敌,到最后只会两败俱伤,而且两颗头相辅相成,一个死了,另一个也没法活下去,可使那个公输不到没有如此,反而攻击力增加了一倍,这种几率非常罕见,只有千分之一而已,你看看他刚刚的样子,明明就是刻意激怒我,如果在不当机立断,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我哦了一声,突然想起来一直没看到高柏铭,我立马左右看了一圈,追问秦淮道:“师父,高柏铭去哪了?”
秦淮面无表情的说:“他应该已经先到方壶古国的墓中,等着咱们两个过去,他一个人是根本无法得到天机残卷的。”
我心里仍然有很多疑问,但再问下去,我相信秦淮也不会回答了,我们沿着楼梯走了很久,出现了一个直廊,沿着直廊又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又出现了向上的台阶,我抬头望去,根本看不到台阶的尽头,不知道这是要通向哪里。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周围如此安静,只剩下我和秦淮两个人,这样的场面让我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最初进入隐调局的时候。
我们沿着这上升的台阶,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我的腿几乎都要酸了,这台阶给我一种通向天上的错觉,我的腿都酸了,秦淮看了我一眼,说:“快到了,再忍一忍。我隐隐的看到黑暗中有一道光亮,那应该就是出口。”
人总是这样,在你看不到希望之时,就会陷入深深的绝望,而一旦看到曙光之时,之前的疲惫就会一扫而光。我三步并作两步的爬了上去,终于站在了出口的地方,忽然射进的阳光让我感觉有些不适应,不知道我们在密道之中被困了多长时间。我的眼睛适应了半天才缓了过来,朝着眼前一看,不禁有点吃惊,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在高高的山顶之上,怪不得上台阶之时感觉像没有尽头一样。
我们站在山崖之上,对面就是依托长白山悬壁所建造的悬空寺,那建筑紧紧的贴合山体,只是我们所处的地方距离对面的悬空寺还有一段很大的距离,中间腾空,下面就是悬崖了,中间没有任何可以过去的通道,我立马愣住了,难道让我们飞过去不成吗?
我喵了一眼秦淮问道:“师傅,咱们怎么过去啊?”秦淮眯着眼睛看着远方,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问的时候我还特意仔细看了中间的山涧,记得之前在沐灵山的时候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但是中间有黑螳螂的丝相连,我仔细看了看这里,确定这中间没有任何相连的东西。
还是第一次离方壶古国的悬空寺离的这么近,悬空寺不过是济引如此叫罢了,这建筑近看尤为庄重,通体黄色琉璃砖,在阳光之下显得非常耀眼,山体之上布满了绿色的藤条,山体的之上开着各种奇花,与这金黄色的建筑相互辉映,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古巴比伦的空中花园也不过如此吧。
我一回头,想跟秦淮说话,他正在我身后对着一个石碑发呆,我一愣,刚刚只注意前面的悬空寺,却没发现身后另有乾坤,我身后是一块比较大石碑,大概跟我差不多高,如此巨大的石碑之上只刻了几个字符,说是字符是因为我根本不认识,象形文字夹杂拉丁字母,很显然那是古五国文,我转向秦淮问道:“师父,这上面写的什么意思?”
秦淮皱着眉头转向我,念了一句诗:“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我顿时喷了出来,红禅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出来,说:“你们两个在此附庸风雅,吟诗作对吗?速速带老衲一个。”然后绕着我飞一圈开始念叨,“红禅闪闪放光明,周曦叨叨说不停……”我一巴掌把红禅扇悬崖下面去了,反正他会飞,这货精神越来越有问题了。
“师傅,难道这首诗在万年前就有了?我读书少你别骗我。”我一脸茫然的问道。
秦淮白了我一眼说:“这个山崖的名字叫铜雀台,所以我才想到这诗,这里就是方壶的墓葬之地,你仔细看看这悬崖上。”
“铜雀台?”我重复了一句,朝着秦淮指去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在那丛丛的藤条的里面隐隐的夹杂了很多人形棺材,这人形棺几乎都是绿色的,已经与藤条融为一体,所以我刚刚并没有看出来,如今再一看,我觉得这山崖一点豆不美了,甚至还有点阴森恐怖。
“方壶古国的悬棺葬,涂山族是浮尸葬都是特有的一种墓葬形式,不管哪种葬法他们只有一个原则,就是朝圣,让自己死后紧紧挨着骨子里所崇拜的东西,这些棺材紧密的分布在悬崖周围,看来咱们要找的天机残卷应该就在那里面。”秦淮眯着眼睛说到。
“师傅,重点是咱们怎么过去?”我一脸的诧异的问道。秦淮一个说了一个字就是等。
我看了一眼表,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四十八分,站在铜雀台上,被直射的阳光晒的快熟了,等了十多分钟,秦淮一直望着天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师父,咱们到底等什么?”我有点不耐烦的问道。
秦淮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说:“等铜雀。”这样是凌熠辰说的,我一定会揍他一顿。
我正在心里抱怨秦淮怎么也开始不靠谱,突然那悬空寺中传来阵阵钟声,
我数了数,正好是12下,我看了一眼表,现在也正好是中十二点,难道这寺里还有个大钟不成?
那钟声刚刚过,我感觉头上黑压压的一片,耳边传来一阵桀桀桀的叫声,好像有一大片什么东西在我们头上盘旋。
我赶紧抬头望去,不禁大吃一惊,整个悬崖上空都飞着我从没见过的鸟,与其说是鸟,其实更像蛇,而且是长了羽毛的蛇,那些蛇通体暗金色,身后有一条盘起来的尾巴,身体两侧的翅膀与身体融为一体,看起来有点像动物世界看到的翼龙,不过身体要小的多。
“这是?”我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是羽蛇,归墟之中的深渊生物,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这东西不伤人,你可以放心,其实凌熠辰的腾蛇也是。”秦淮饶有兴趣地朝着天上看去。
每次提到深渊生物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面目狰狞,极为可怕,现在看来也不全都如此,那些羽蛇在天空盘旋了一阵,竟然鬼使神差的如有人命令一般,排成了个一字形,在两个悬崖之上架起一座羽蛇桥。
秦淮看了一眼正在发愣的我,道:“走了,还寻思什么呢?一会桥消失了,你只能飞过去。”我立马目瞪口呆,秦淮莫不是要踩着这些羽蛇过去吧?
我还没从震惊反应过来,秦淮已经走上了那羽蛇桥,催促道:“赶紧上来——”
我哦了一声,颤颤巍巍的踩上了一只羽蛇,脚下的那只蛇往前飞了一下,吓的我差点从它身上摔下去,下面就是万丈深渊,秦淮赶紧上前拉了我一把,我感觉自己全身已经湿透了。
秦淮皱着眉头说,“念凝神诀,别看脚下——”我赶紧嗯了一声,心里默念咒语,试着挪动脚步,我顿时联想到牛郎织女鹊桥相会,难道他们不怕掉下去吗?我心里乱七八糟的寻思着,注意力一转移,便没有那么害怕,颤颤巍巍的就走过了羽蛇桥,走的时候觉得脚下都是飘的。
我跟秦淮站在悬空寺的远处,那些聚集的羽蛇不久后就消失了,从刚刚的害怕中缓过神来,却觉得刚刚的一切都太神奇了,我竟然走了一个会飞的蛇拼成的桥。
我们沿着悬崖依托山势的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磕磕绊绊的走过去,便站在了这悬空寺的门口。
这金黄色的寺门半敞着,门上挂着一个被破坏的人头锁,方壶古国不是信奉舌头吗?怎么感觉好像信奉双头了?连那人头锁都是双头的,其中一个头被砍断滚落在地上,秦淮看了看说:“看来高柏铭已经到了,咱们快点进去吧。”
秦淮轻轻的推开寺门,里面散发出来阵阵白气,刚一进去是个露天的院子,秦淮皱着眉盯着地上看去,那院子的地上留下了一串湿乎乎的脚印,那脚印奇大,一直从院子里通向里面的屋子,这脚印很明显不是高柏铭的,而且现在正值中午,太阳正毒,这湿乎乎的脚印根本保存不了多久,应该是刚刚才留下不久的,最诡异的是,正常人的脚印应该是左脚右脚一前一后,错落有致,可这脚印却是左右脚紧紧对齐,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有人跳进屋子里去的。
我想到这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秦淮扫了一眼大惊,“不好,中计了——”说完拉着我就要往外跑,而我们刚刚迈出刚刚进来的门槛时,周围所有的精致全部发生了变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