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浓雾,在水中浮浮沉沉的铁笼子,暗黑色的海水,白森森的手臂,一切都显得鬼气森森。
我突然有些害怕,说:“管他娘的啥水怪,反正不会是啥好东西!你让这破玩意呆在咱们这边干啥?还不赶紧给它沉到海里去。”
瞎子没说话,我给花格子使了个眼色,他扬起刀,就要朝麻绳砍下去。
瞎子突然说了声:“等等!”
我问:“怎么了?”
瞎子说:“俺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我问:“废话,这么个邪门东西靠在身边,当然不对劲啦!”
瞎子摇摇头,问我:“小七,你说人死后还能动不?”
我说:“那当然不能了。”
他直勾勾看着我:“刚才拉绳子时,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我一愣,说:“还别说,那绳子上还真有一股劲儿,我还以为是错觉呢。”
花格子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绳子,感受了一下,也有些惊讶,说:“难道说,那笼子里面有什么鱼,那鱼拽的笼子乱动?”
我说:“不可能。那鱼能有多大的劲?再说了,那栅栏口那么大,多大的鱼还钻不出来?”
突然有一个想法,我问他:“对,你们说,那里面会不会是咱们钓上来的那东西,能在水底下走路的骷髅架子?”
瞎子说:“你看看那笼子外面的手,得有几十只,全堆在一块儿啦!咱们假设那人都能走路,他也没地方走啊!”
我说:“那你说,到底是咋回事?”
这时候,花格子突然说了一句话:“那个,我在想,它会不会是跟咱们这艘船一样?”
我说:“跟咱们一样?哪里一样?”
花格子说:“小七哥,你想想啊,咱们这艘船其实跟它差不多,也是自己会动。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两艘船差不多?”
我点点头,说:“还别说,这个还真有可能。那你说,咱们的船为啥会自己往前开?”
花格子说:“我估计,说不准啥都没有,就是波浪推动的。你想想,咱们把一块木板扔在海里,它也会顺着海浪慢慢漂,最后给冲到海滩上。不过咱们这艘船,明显不是在跟着波浪走,就像是有啥东西在后面推着它走一样。”
我想了想,说:“这样,咱们做个试验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让瞎子把那个铁笼子尽量拉过来,靠在船边。
接着,让花格子找了一个拖把,在上面绑上一条破被单,浇上煤油,点着了,然后把拖把斜插在铁笼子上。
最后,我一刀砍断麻绳,铁笼子带着火把悠悠离开我们而去,在黑暗中逐渐变小,最后成为了一个小光点。
我说:“你们看见了吗?要是波浪推动小船的话,为啥铁笼子不跟咱们一起走?”
瞎子也点点头:“咱们这艘船底下,指定有东西!”
我有些紧张,沿着小船走了一圈,朝着水下看看,下面全是黑黝黝的海水,鬼气森森的雾气,还真看不出来到底有啥问题。
瞎子问花格子:“小花,这底下要是有大鱼,你们都是怎么抓?”
花格子说:“以前都是用标枪,大鱼叉,也有用带钩子的渔网,只要叉住了,那鱼就跑不掉了。”
我有些不明白:“那鱼就那么老老实实地呆在那儿,让你去叉?”
花格子说:“那得看具体是什么鱼了。要是鲸鱼,它一般不怕船,船就关掉引擎,慢慢划过去,到了差不多的地方,就用穿着麻绳的鱼叉往它身上叉。鲸鱼中了鱼叉后,会带着鱼叉潜到深海里,不过它在水里呆不了多久,就得上来换气,鱼叉上绑着麻绳,麻绳上拴着浮漂,老远就看见了。船就一直跟着它走,只要挨近了,就不断往它身上扔鱼叉,它身上只要挂上几把鱼叉,跑步了多久,就死掉了,浮上来了。
“还有就是大鱼群,鲨鱼,海豚。日本的渔民捕捉海豚很有经验,他们看见海豚群后,就派几艘渔船包抄过去,在各个方向用几根钢管在水底下敲打,干扰海豚的声呐系统,把它逼进一个礁石湾里。待海豚进了焦石湾,渔民就用渔网封锁住海湾,并用绑着尖钩刀的长杆子砍杀海豚。屠杀海豚非常残忍,它们被尖钩子勾住皮肉,拖到船上,然后割断喉咙放血,每一次屠杀过海豚后,整个礁石湾里水全都染成了血水,几个星期都褪不下去。”
瞎子骂道:“那狗日的小日本就是狠,不是说他们以前都是捕鲸鱼吗,怎么现在连海豚都不放过!”
花格子说:“他们以前是捕鲸鱼,后来国际社会颁布了禁止屠杀鲸鱼的法律,他们就改杀海豚了。据日本人说,鲸鱼肉和海豚肉差不多,简直分不出来。”
我感慨:“就让那帮日本鬼子吃吧,早晚都得做王八!”
想起一件事情,我问瞎子:“瞎子,你问怎么捉大鱼干嘛?”
瞎子说:“俺在想,要是咱们的船后面跟着一条大鱼,咱们能不能给它捉上来?”
只要不是鬼怪,花格子就不怕,提到捉大鱼,他也来了精神,但是很快又沮丧了起来,说捉大鱼用的鱼叉、钩刀,他全没带,只有一堆钓鱿鱼的鱼钩,这次可怎么捉呢?
瞎子问:“小花,你那边有多少鱼钩?”
花格子说:“我们家就鱼钩多,我来得急,也没顾得上数,就都给带来了。”
瞎子问:“你约莫着能有多少?”
花格子说:“我没数,怎么也得有几十个,上百个吧,大的小的都有。”
我有些吃惊:“你没事带那么多鱼钩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