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尸体呢
天要下雪了,黑云笼罩了我们的城市,街上冷飕飕的,路人裹紧了衣服,光秃秃的树杈在寒风里摇曳着,地上满是枯黄的落叶,随风吹散在大街上,我坐在窗口看着满城的萧条。
我叫楚缯书,2016年刚从大学毕业,在警察局里实习当一名法医,在执行一次寻常的看守尸体任务的时候,我却无意中发现了一宗民国时候的离奇悬案,居然还牵扯出了一桩千年前的惊天秘闻。
从那以后,我的生活就变得光怪陆离。
那天深夜里,下起了大雪,值班警察正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接到有人报警说东大街发生了恶性的凶杀案,据说当场就死了三个人,还有许多伤者送到了医院,现场一度混乱。
东大街地界夜店很多,夜里灯红酒绿的最热闹,酒后闹事、打架砍人的地痞流氓就多了,那里治安一直很差。
值班警察粗鲁的敲门叫我,于是我迷糊的从床上爬起来,跟着警察来到犯罪现场,只见夜店门口鲜血淋漓的,雪地上躺着三个被砍得血肉模糊的人,一旁围着几十号衣着暴露的女人,先到的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警察勘察了现场,收集了证据,由于那里是闹市,天也快亮了,警察把尸体拉回了警局的停尸房里安放,等待下一步的尸检。
警局里的法医在外地出差,坐飞机也得明天下午才能赶回来,暂时又抽调不到合适的法医,所以明天才尸检,就让我们几个没编制的实习法医看守着尸体。
停尸房并不在警察局里头,局里承包了一座废弃医院的太平间,用于储存那些无人认领的尸体,那里也是局里法医的临时办公室。
当地的市医院搬迁到新城区后,这个地方就荒废了,警局就把它租了下来。
这里是城乡结合部,周围都是低矮的土坯房,这里有当地最大的棚户区,人鱼混杂,路面老化严重坑坑洼洼的,最要命的是还没有路灯,到了夜里四处乌漆抹黑的,那里很偏僻的,到了晚上人都没有。
警察们把死者的尸体放入冰柜里就离开了,刚好今晚上没出月亮,不时有阵阵阴风,真让我胆战心惊,隐隐后背发麻。
和我一起看守尸体的是个退伍老兵,据说他在这里看守尸体许多年了,他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胡渣浓密,平时不修边幅,显得有些颓废像个老乞丐,不过他为人和善,待我还不错。
他叫马建国,我称呼他为马大哥。
由于睡前喝了几瓶啤酒壮胆,到了凌晨五点多,我被尿憋醒了,于是爬起来去上厕所,一旁的马建国鼾声如雷。
洗手间窗上的玻璃破破烂烂的,寒风呼噜噜的灌进来,我透过破窗,看到杂乱的棚户中间有一座白色的洋楼。
这小洋楼很像电视里民国时寓公住的房子,四周被铁丝网围着,看着还挺神秘的,我以前在这里多次看守尸体,都没有看到过这洋楼,想着可能是没休息够吧,都出现幻觉了,于是我也没有多想,回到房里又继续睡。
天亮了,换班的人来了,我起床去洗手间里洗涑,我不经意的往窗外看了看,突然惊出一身的冷汗,那白色小洋楼竟然不见了,我揉了揉眼睛,难道真是老眼昏花了啊。
回警局打卡的路上,马建国的举止有些反常,神秘兮兮的,老感觉他有什么心事呢。
“小楚啊,你听说过萧家公馆的故事吗?”马建国眼神怪怪的看着我,然后突然问我。
“大概听说过一些吧,听说萧家挺惨的,全都死了,没能在红卫兵的批斗中活下来。”我回答了一些我的道听途说。
“不错,萧家人是死完了,我就是当年抄萧家的红卫兵之一。”马建国终于说出了保守多年的秘密。
“不会是你打死了萧家人吧?”我好奇的问马建国。
“没有啊。”马建国支支吾吾的说。
“哦,我从小就听说萧家公馆的故事,却不知道它在哪,好像没人知道。”
“萧家公馆后来拆了,修了现在的老市医院,对了,你昨晚没看到什么吧?”马建国问我。
“晚上看到一座白色洋楼,早上又没了,它跟萧家公馆有关系么?”
“那洋楼就是萧家公馆,当地的四大鬼宅之首,每年的四月七号后就出现,三天之后又神秘消失,犹如幽灵一般。”
“四月七号是萧家老爷被枪决的日子,我总觉得公馆里肯定藏着一个秘密。”马建国接着说。
萧家老爷是民国时候的一个盗墓贼,靠盗墓发家成了富甲一方的大地主,为人还不错,四处搭桥铺路,闹旱灾的时候开仓救济难民,可不知道怎么就招惹上了一个无恶不作的旧军阀,他被判了死刑,被秘密的枪杀在监狱里。
马建国拿出一本发黄的古书卷,书皮残破,看着很古老的样子,我看到封面上写着《憾龙经》三个古老的篆书,还有许多我不认识的神秘文字。
“这本书是当年抄萧家的时候我从萧家公馆里拿的,里面有半张地图,画着的是一座吐蕃古墓的位置,它大概在西藏边境的某个山谷里,这可能是一张藏宝图。”
“你现在怀疑萧家公馆里藏着另外半张藏宝图?”我问马建国。
“对的,我以前在西藏当过武警,是黄金部队,为了找黄金矿脉,大半个西藏山区我都跑过,得到很多一手的线索,这座吐蕃古墓可能是真的。”
到了这天夜里,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脑海里总是想起诡异的萧家公馆、神秘的吐蕃古墓,于是起来去找马建国。
在离警局不远处的一个小区里,我找到了马建国,房间收拾得井井有条,床头摆放着一张褪了色的老照片,照片里有五个人都穿着绿军装,背景是一座喇嘛寺,马建国站在最右边,而其中的一个人已经模糊得看不清模样。
看到我深夜前来,马建国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样子,他只是对我神秘一笑。
“小楚,你终于来了啊,我们出发吧。”
我鬼使神差般的跟着马建国走了,我们回到停尸房,穿过凌乱的野草堆,翻越棚户,剪开严密的铁丝网,来到萧家公馆的大门外。
现在天色昏暗,山头上只有一点儿月光,马建国推开尘封了十多年的铁门,我们进入萧家公馆里,看到里面乱糟糟的,东西杂乱无处下脚,地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里面很黑,马建国找到几个烛台,从背包里拿出几个白色蜡烛,点燃了蜡烛,屋子里这才有了光。
“马大哥,你听啊。”我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一种诡异的声音,像是指甲在抓挠木头的声音。
“额,有吗?没有吧。”马建国惊讶的看着我。
那怪声虽然时强时弱,但是它肯定是存在的。
萧家公馆里的地板年久失修,脚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感觉要掉下去了。
大多数房门都是开着,房屋里空荡荡,地上狼藉不堪,像是遭过土匪一样,唯有地下室的门是紧闭着的。
地下室离地十多米深,里面阴暗潮湿,流淌着污浊的地下水,它很隐秘,一般人很难发现。
“小楚,你看地下室的门被水泥浇筑死了,上面还残留有民国时候的封条,我觉得应该是萧家老爷私藏宝贝的地方。”
“您当年抄家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个地下室吗?”
“当然有发现啊,可是当年的红卫兵心高气傲,只顾着破四旧砸东西,多数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污秽不堪的地下室,我记得当时只有一个红卫兵去过地下室里。”
我好奇的问马建国说:“那他呢?现在在哪?”
“他死了,抄完萧家的第二天就死了,死在学校的厕所里,瞪着大眼睛,似乎很恐惧。”
“警察没调查吗?他怎么死的啊?”
“调查了呀,可是没有结果呐,在全校闹得沸沸扬扬的,是件无头案,警察换了一茬又一茬,至今没有破案呢。”
我看到水泥地中央破开了一个小洞,这或许就是马建国的同学当年进去的地方,看着幽黑的洞口,心想着以前发生过的事情那么诡异,我有点怕,犹豫着进不进地下室。
“大哥,还是别去了吧,那么诡异,万一我们也死了咋办啊?”我开始打退堂鼓。
“别怕啊,有你马大哥我在呢,我可是立过一等功的优秀士兵。”
我只好硬着头皮跟着马建国,我们陆续的钻入洞里,却发现里面还有一座门,这门异常的坚固,怎么砸都砸不开,这个时候马建国从背包里拿出一包东西来。
“那是什么东西啊,包裹得那么严密,是不是抓鬼的法器?”
“怎么,你们大学生也迷信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白学了吧。”说完,马建国打开包裹,里面竟然是几根**。
“马大哥,前几天局里丢的**竟然是你偷的啊。”
“这怎么能叫偷呢,这叫合理利用吧,反正堆在仓库里也用不到啊,都发霉了。”
马建国摆弄了一阵子,地下室的门被炸开,浓烟滚滚的,等烟雾散去,我们来到这个神秘的地下室,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是,这里头竟然藏着的是一间墓室,里面只有一口血红色的大石棺,不时的阴风阵阵,感觉很阴冷。
大石棺的棺盖上刻着五条血红色的神龙,棺盖边缘刻有神秘的藏文经书,而棺底四角各有一只面目狰狞的石蟾蜍抬着棺。
“我的妈呀,这是红龙尸棺吧。”马建国面露惊讶的表情。
“如此怪异的棺材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有啥讲究啊,马大哥。”
“红龙尸棺可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只有吐蕃王国的的贵族才能用,僭越是要诛灭九族的,当年我们部队在西藏大山里找金矿,曾炸出过一座古墓,里面也有一口这样的红龙尸棺,后来考古学家来发掘了,说是一个吐蕃王爷的墓呢,里面发现了十多斤的金子呢。”
红龙尸棺的棺盖与棺身严丝合缝浑然一体,我们根本就打不开啊。
就在这个时候,马建国从背包里拿出一根红色的蜡烛来,又拿出打火机小心翼翼的点燃了红蜡烛。
马建国嘴巴里低喃着什么,好像是在念梵文经咒之类的,之后,他把红烛放在棺头上,此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棺盖上的藏文突然发出神秘的金色光芒。
真是很奇怪,棺盖随之自动的慢慢打开了,在微弱的烛光下,我看到内棺是珍贵的金丝楠木,里面红彤彤的,尸体被黄金面具与黄金盔甲包裹着,看不清死者的容貌。
“这个叫做金匣子,吐蕃王候才能用的葬具,如果放在汉代跟金缕玉衣是一个级别的。”
“大哥,那这是谁的墓呀?怎么修在家里头,挺晦气,怪可怕的。”
“应该是萧家老爷的吧,也就是那个被秘密枪决的民国盗墓贼。”
马建国戴上手套,亲手揭开那金匣子,此时,我俩一言不发面面相觑,吓得脸色都变得苍白了,金匣子里没有死人的尸骸,竟然是个稻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