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飒——

雨还在下着,混着猩红的血水,侵蚀着黑色火焰燃烧过的土地。

月光中缓缓走出一抹人影,登上海边一块礁石,远望着天际。

一滴血泪泫然而下,海面燃起黑色的火焰。

他已经麻木了,在那场战斗后。

哥哥就是死在『天照』的包围下呢。

其实现在发现,这里做孤寂的坟场,再合适不过呢。

目光穿透火焰,冰冷了焦距。

“喂,再走一步,你会连灰都不剩呢。”

心中一凛,来不及做任何思索,雷属性查克拉向四周迅速弥散,发出千百只鸟般的嘶鸣声,在火焰中映出蓝色的光芒。

前方的雷芒剧烈地扭曲,大片的羽毛倏忽涌向那儿,以一点为中心迅速汇聚成型,周遭响起一阵扑簌簌羽翼扇动的声音,羽毛贴合在一抹身影上身影的轮廓渐渐勾勒出来,娇小的身躯之上是如玉般姣好的面容,一双血瞳在蓝芒的映衬下异常妖冶,蓝芒渐渐黯淡,消失在黑暗之中。

身影静静悬立在空中,直视着眼前的少年,少年静默了好一阵,才冷冷开口:“……宇智波……”

“璇。”清婉的字音接上少年的话,俨然一位不过十六的少女,淡淡笑道:“才见过面呢,佐助君。若不是我,你还不能这样轻易地就杀了鼬呢……”

——鼬……

这音节仿佛一条毒蛇,寒意从脚底蔓延到眉心,佐助的眼神恍惚了一下,立刻变得凶狠起来。

——鼬根本不忍心杀你,他做的一切都是在欺骗你。

——有罪的是木叶,木叶啊!

——你以为真是你杀的鼬吗?你太天真了!

斑的话还在耳边回荡——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居心何在……而眼前这个少女,实在证实斑的话吗……

——我真的那样弱吗……

“不是这样的……”低沉的声音从口中吐出,因为悲痛和绝望而变得嘶哑,骨节被握得发白,目光不断闪烁着。

璇一笑,笑得那样轻佻,“哦?是么?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么?”

——真相……

已经不能再容忍了……说话这样不可一世的家伙……

身形瞬时模糊了,还未等少女有所惊讶,一道寒芒赫然横在她的肩上,雷光浮动,杀意凛然。

“还用你告诉我吗……快带我去见水无怜!”

“你已经知道了?这么快就想见怜?怜可不是想见就见,尤其是……”

“一个弱者……嘻……”

少女的身形扭曲,化作无数羽毛纷扬,向北方飘去。

——弱者……

又是一个敏感的词汇……佐助眯了眯眼,追了上去。

约莫一刻钟,羽毛停了下来,重塑了少女的身躯,周遭是无尽的水域,眼前是一座古塔,塔尖入云,月光倾泻于塔壁上,映出道道猩红的血迹。

佐助和璇进入塔中,昏黄的灯光将塔里照亮,阴森的走廊里死寂,而璇身上的衣袍此刻却异常刺眼——

黑底;红云——『晓』。

——这……就是『晓』的据点吗……

走上塔顶,璇停了下来,这里是一间宽敞的大殿,青石壁上泛着森白的光,穹顶倒垂下一朵盛放的彼岸花,一颗夜明珠悬浮于花蕊间,整间大殿亮如白昼。

大殿的中央立着一抹颀长的身影,青白色的长发及腰,同是身着黑底红云的晓袍。璇来到身影身后约十来步远的距离,轻唤:“怜,又让你不省心了。”

怜徐徐转身,狭长的凤目闪烁着青蓝色的光芒,精致的五官被白芒细细勾勒,如玉般莹润剔透,挽起唇角,目光没有焦距,却能感到他在相望。

“有事吗?小佐助?”

——……

“鼬……死了……死在我手里。”

“嗯……”

“斑告诉我了真相……”

“所以?”

“你会转生忍术是吧,我要见鼬。”

“哎呀呀,这可真是麻烦,你不是才杀了他吗,怎么……”

“废话,快让我见鼬!”

“……”水无怜一下子沉默了,佐助冷了冷声,低沉下来,“我现在只想见见他,问清楚他生前未说完的话。”

“呀……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啊……真是很让人火大诶……”

“……”

“哦,对啊。”怜眨了眨眼,“现在『晓』正缺人,需要你来补个位子呢,佐助。”

“在见到鼬之前,我是不会贸然行动了。”

怜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哦?那……抱歉,敝人无能为力。”

淡淡垂眼,身形化作雾气,弥散在白芒之中。

“……”佐助蹙了蹙眉,黑瞳化为血色写轮眼,企图搜寻怜的踪迹,却不想璇的身影倏忽挡在身前,唇边的笑清晰而诡秘。

“也许……我可以带你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