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总是会被时间这东西毫不讲任何情面掩盖,却唯独剩下一个被伤的体无完肤却极力笑着的人,看似遗忘了一切,其实那虚伪的外表背后,是伤痕累累的心。
红河谷热腾的DJ震耳欲聋,却并没有传入某些人的耳中。
在环绕的舞池三楼,一处难得寂静的角落站着三个男人,其中一个双手插兜的俯视着楼下那些挥金如土的人们,脸上带着一丝孤傲,这个短发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上位者的气息,身上的锐气的像是一把锋利的箭,直刺内心寡断人的心房。
在中年男人背后站着一个光头汉子,这个一身古里古气服饰的汉子,汉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就似乎把黑社会两个字写在了脸上一般。
而站在最后的,是一个一直赔笑的富态男人,这个戴着金丝眼镜眼睛被脸上肥肉挤成一条线的男人,这个一身金装的男人正拱着手说些什么,脸上洋溢着一种让人不算太厌恶的媚笑。
“六爷,过来怎么不先通知我一声,我好早早准备准备。”胖男人献殷勤的说着,一副就算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的架势。
被称为六爷的男人仍然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回答这个胖男人的意思。
这个在红河谷的阎王爷绰号大钱的男人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动容,仍然媚笑着,一副把热脸贴冷屁股实行到底的架势。
“我来是为了见一个朋友,把红河谷交给你打理有多久了,大钱。”六爷终于从这幻光中回过神来,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大钱说着,声音极其的沙哑,像是刻意而为之一般,但是要是看到这个男人脖子上那恐怖的伤疤后,就不会觉得这声音有多么的奇怪了。
“两年。”大钱不假思索的说着,脸上仍然那般的人畜无害的笑着,不过小眼神中却转瞬即逝的划过一丝其他的东西。
“两年了,红河谷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红河谷了,这是你的能力,宰杀楼下那群小兔崽子虽然不是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但也不是什么上了台面的勾当,这你我都懂,但如果今晚红河谷换了老板,希望大钱你也别给我入戏太深,这两年所喝的水,够砍你一百个脑袋了。”六爷就是这样风轻云淡的说着,虽然声音不大,甚至都DJ声所盖过了大半,但配合着这个男人那魁梧的身材与那张如同冷酷无比的脸,总觉得格外的有气势。
大钱的表情慢慢变的异常的精彩,先是从红色到苍白,六爷的一席话算是彻底打碎了这个野心家的美梦。
六爷哼哼的冷笑两声道:“大钱,你可以以为你自己很聪明,但不要以为其他人全是傻子,这个最简单最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是看不见,如果今天红河谷换了老板,他会对你是杀是留,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如果红河谷没有送出去,你掂量着活。”
此刻大钱的表情已经面如死灰,终于终于,连脸上那职业性的笑容都变的异常的僵硬,不伦不类。
“忙你的去吧,别在我的客人面前丢了人,要是出了差错,我不光光要你的脑袋,至于客人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我只要你明白自己现在该干什么。”六爷冷声说着,这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让人不敢反抗的气势。
如同失掉了魂的大钱僵硬的点了点头,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吐出几个字,然后失魂落魄的离开。
“六爷,这样的人,留着有什么意义,这个钱傀早就该杀了。”等大钱走后,光头男人开口说着,一股浓浓的川味,犹如这个汉子的脾气一般的火爆。
“钱傀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样轻易宰杀了,没什么意义,倒不如当成一个人情送出去,老孙等会见到来人,收收你身上那股子杀气,小心给你惹了不必要的麻烦,事先说好,我可保不了你,就算我三哥在都不行。”六爷说着,声音已经不如刚刚那般的强势,甚至有几分的无力在其中。
光头孙卉傻眼了,特别是六爷口中所提起三哥的时候,孙六郎在哈尔滨是什么人物,他很清楚,而黄三郎在天津是什么人物,他更清楚,一个能够让黄三郎忌讳的人物,黄六郎的贵客,到底是什么来头,孙卉无比的好奇。
黄六郎似乎知道孙卉要问些什么一般,喃喃了一句,让欲要问些什么的孙卉彻底断了念想。
金色的宾利停在了红河谷的地下停车场,童安然直接占了两个停车位,但尽管如此,喜欢狗仗人势耀武扬威的保安屁都没有放出来一个,就算是他们眼拙认不出这辆车的牌照,也能够认出这车的牌子。
一路心中忐忑的徐饶小心翼翼的下了车,轻轻的关上宾利的车门,对于这辈子只坐过一次领导宝马车的徐饶来说,这玩意,他想都不敢想。
一身花里胡哨头发全部吹起来的童安然则使劲关上了车门,总觉得只有这样才有那派头,一脸得意洋洋的笑容,或许是今儿赢了申云豹那厮几万块的缘故,让童安然心情大好,对徐饶豪爽道:“喜欢这东西不,要是喜欢直接送你了。”
一句话让一旁的保安差点把眼睛跌出来,戴着金链子他见过不少,但是一言不合就是送宾利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这让保安再次把目光从胖子童安然身上移到徐饶身上,所看到的,是一张平庸到不能再平庸的面孔,属于那种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要海拔也没有海拔,甚至是要气场没气场的存在,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男人身上那一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西装,让这个原本平庸到极点的男人身上有几分保安无法形容的气质在其中。
就是这个在大街上遇到一个小保安都不一定能够瞧得起的男人,直截了当的摇了摇头,这让这个小保安一阵惶恐。
“不扯这个,今儿哥哥让你见识见识哈尔滨的夜生活。”童安然看徐饶完全一脸没兴趣的模样,直接拉着徐饶上了VIP特殊的电梯,这个电梯直通红河谷酒吧的一楼,正是最疯狂的地儿。
两人就这样在小保安那不知该怎么言喻的表情下潇洒离开,让这个小保安格外的怀疑人生。
初到了红河谷酒吧内部,迎面而来的,是各种混杂的香水味,还有那震耳欲聋的音乐,眼前是一幅让人不自然深陷其中的画面。
徐饶呆呆的站在原地,像是一个初生的孩子一般,或许有那么几分的好奇,但更多的是恐惧。
童安然则是一脸的自然,拉着徐饶走过这摇摇晃晃的红男绿女,一直走到角落,一张空下来的桌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爆满的酒吧这里会空下,或许是因为这里太过的偏僻,又或者是其它让人揣摩的东西。
被胖子童安然强行按下,徐饶像是一个提线人偶,在这一片原本该疯狂的地儿,满眼的空洞,童安然则是一脸的不以为然,打了一个响指,叫来来附近一个服务员,叫了点小吃,顺便叫了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碰巧瞥到了对面一桌的女人,在服务员的耳边窃窃私语几句,塞给这个很老道的服务员几张红毛,服务员满脸喜色的离开。
“看你童哥给你钓妹子的。”童安然对傻乎乎坐在卡座上的徐饶说着,要不是洪擎苍会过来,否则此刻童安然早已经打电话呼来一个排的妹子了。
徐饶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他对这些琳琅满目的东西没有兴趣,而是格外的有自知之明,他这个做配角习惯了的人,该露头,总会有人打他头皮,往往在公司举行聚会徐饶都会远远的躲开,因为徐饶已经在所谓的感情上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无数次的背叛让徐饶不愿意让他那狭小的世界中再容入任何人。
或许是周围这喧闹的环境的原因,徐饶一时感慨良久,他想起那些他快要遗忘的日子,每天如同一个傀儡一般上班下班,畏手畏脚的处理着那些人情世故,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自己那得之不易的感情,但最后最后,他一无所有。
虽然现在徐饶感觉自己活的不是一般的累,但正因为是因为这厚重的疲惫感,让徐饶感觉自己在活着,不再是一个行尸走肉,而是一个人。
桌上慢慢摆满各种各样的东西,徐饶却仍然静静的坐着,脑中思绪万千,感慨同样也是如此,而徐饶一直都在消化着,努力着适应的这个世界,不过比起从前,唯一不同的是,自己已经不再是做些无缘无故的了。
童安然一个劲的冲对面坐上的女人抛着媚眼,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给了这个打扮如同暴发户的胖子这么大的自信,或许是服务员送上对面桌子上价格上万的红酒。
“你认识那个恶心的胖子?”云青烟看着桌上的酒,鄙夷的看着对面那个胖子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