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驰G500再次杀回北京,气势汹汹的杀过繁华过后突显的无比落寞的街道。
“我们就这样直接杀回去?”开车的杨森说着,虽然杨森知道这个问题很是幼稚,但杨森着实想不到什么好想法,能用的上在这个节骨眼都用不上,用不上即便是用上了不过是浪费时间。
“陪我去见一个人?”苏茜看着随着车窗渐变的风景,脸上或许闪过一丝名叫落寞的东西,这偌大的城市,这空荡荡的车,无时无刻不在把这个女人衬托的无比娇小。
“谁?”杨森不假思索的说着,他想不出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会有谁能够站出来支撑住这一切。
“一个你我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触摸到的家伙。”苏茜微微的笑了,美的不可收拾,却总给人一种这朵玫瑰随时会凋落的感觉。
“他会帮我们?”杨森傻了,想不出这个节骨眼里苏茜能找出什么人物来,也跟本不相信苏茜能够有这种手段,能够把这一切化险为夷的猛人,到底会彪悍到什么程度,这不是一个只会杀人砍人的家伙能够想象出来的。
“不管他会不会,现在能够扭转一切的,也只有他。”苏茜说着,似乎想起那个发生在多年前的故事,一个孤身一人的家伙,为了一对母女颠覆了这整整一条街。苏茜有幸成为了一个唯一活着的见证者,尽管是那件事发生在多年前,但此刻苏茜回想回想,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般,无比的深刻,也正是那件事颠覆了苏茜曾经的价值观。
杨森看着苏茜的侧脸,突然莫名的心中一紧,有些感叹,同样也有点欣慰,谁说没有一个苗头的王富贵后继无人,这个王家闺女距离出现在大众眼前,独当一面的日子,还远吗?杨森能够想象的到那天,如果这朵带刺的玫瑰不会被这万恶的环境摧残的话。
“去方十街。”苏茜从容不迫的说着,似乎在远方这一片繁华之中看到了那不起眼的黑点,谁又会想到这一条不起眼的街,每天在上演着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杨森点了点头,狠踩的油门冲了出去。
方十街的末尾,一个弹掉长长烟灰的男人伸了个懒腰,男人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脸,那双无比深邃的眼眺望着远方,却怎么都看不到这条街的尽头,也不知道这是一种幸运,还是遗憾。
距离太阳升起三个小时前,G500强力的疝气灯照的这个坐了一夜的男人睁不开眼,这个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男人终于掐灭了陪了他一夜的烟。
如果怪物一般的G500就这样停在了男人眼前,男人抬起头,微眯着眼,似乎在这一片强光中大量着什么。
在疝气灯熄灭的时候,一男一女下车,突然的黑暗让男人的瞳孔猛的收缩。
“你答应过我不会在出现在我面前。”男人说着,声带像是扯着什么一般的沙哑,让人听到很不是舒服。
女人那娇弱的身影猛的一颤,似乎想起了这个声音带给她的恐惧,但尽管如此,苏茜背后像是有无形之手托着一般,不顾这份来自于源头的恐惧往前走着。
而杨森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个男人身上无形的压迫力,紧跟在苏茜身后,杨森可不相信一个看似如同流浪汉一般邋遢的大叔会值得苏茜这样煞费苦心,至少杨森这点脑子还是有的。
“帮我。”苏茜声音微微颤抖的说着,或许能够让这个永远挂着骄傲的红玫瑰低头的,这个世界上也唯有那些东西。
郭野毫无遮掩打量着苏茜,微微有些不快道:“就是因为你,我心爱的闭门弟子可还在医院躺着,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苏茜沉默了。
杨森却一脸的不快,甚至身上出现一股战意,他看不惯这个中年男人,无论是这个中年男人的外貌还是行为举动,但一点也不低估这个中年男人的能力。
“如果今天你不出手,我就把那天我所看到的东西全部说出去,到时候你也过不了现在的安稳日子了。”苏茜犹豫片刻说着,这看似威胁的话语,却是毫无底气,甚至苏茜都不敢直视此刻的郭野。
“你是在威胁我?”郭野脸上带着一股冷森森的笑意。
就在此刻,杨森默默往前走了一步。
而这个刚刚冷笑的人,如同利箭一般脱弓而出,这个微微佝偻的中年男人瞬间站在了杨森面前,不算居高临下的看着杨森,没有出手,而是给了杨森一个恐怖到极点的眼神。
杨森那饱含杀意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僵硬,像是见鬼了一样,有些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了几步,杨森或许觉得自己跟眼前这个男人有一定的差距,但从未想过差距会巨大到这个地步,根本不需要这个不起眼的家伙出手,杨森已经被彻底击溃。
苏茜还算镇定的看着这刚刚发生的一切,毕竟她早已经知道这个名为郭野的家伙到底是何等的恐怖。
“我可以帮王富贵解围,但我也需要你做一件事情。”郭野默默后退了几步说着,不再折磨着快要吓破胆的杨森,最初脸上罕然的认真已经消失不见,又回归到了那无良大叔的状态。
“什么事情?”苏茜两眼冒光的说着,就如同在沙漠中看到了绿洲的旅客一般。
郭野微微皱了皱眉头,但神情隐藏的很好,以至于苏茜都没有发现,揉了揉肩膀道:“去医院跟我闭门弟子说声谢谢,低下你这金贵的头,换王富贵的一条命,不算是个赔本买卖吧?”
苏茜愣了愣,想不出郭野会提出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简单到苏茜觉得莫名其妙,但想想此刻王富贵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没有多想的答应下来。
“好,你走吧,王富贵我会给你救出来,但也仅此而已,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我没有权力干涉这一切,于经人也好,王富贵也好,在暗处算计着一切的野心家也罢,谁输谁赢,跟我这个斗升小民没有任何关系。”郭野哈了一口气,懒洋洋的下了逐客令,或许能够把这一切说的风轻云淡的变态,在这一条街,又或者更大的地方,也唯有这一人。
苏茜点了点头,带着惊魂未定的杨森离开,她清楚郭野没必要跟她开这一个小小的玩笑,只是心中仍然疑惑着郭野的用意,一直到上了车,等G500停在了徐饶所在的医院,苏茜都没有想清楚。
一直走到监护室门口,苏茜恍然明白,这空荡荡的走廊,孤身一人的监护室,或许郭野仅仅想让她跟那个可悲无比的小人物说一句话,尽管这一切都无法改变这巨大的落差。
苏茜摸了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神情更加自然一些,有些羡慕郭野所付出的一切,这个不算称职的老师,只不过想要为这个自己的闭门弟子讨回一切公道,包括颜面,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是到底是徐饶的幸运,还是悲哀,苏茜想不出明白。
“在这个等着吧。”苏茜轻声说着。
“真能相信刚刚那个家伙?”杨森心有余悸的说着,他想不出会有谁能够驯服刚刚那一头发狂的猛兽。
“我们左右不了什么,不是吗?”苏茜看着杨森说着,脸上甚至要比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杨森还要镇定。
杨森脸一红,僵硬的点了点头,暗叹自己乱了阵脚。
苏茜微微笑了笑,虽然有些牵强,推开房门口走进监护室。
白色的监护室,孤零零的一张病床,躺着一个孤零零的人,这个这个漩涡之中损失最大的家伙,却成为了最无可轻重的存在,让人想想有些细思极恐。或许大多最恐怖的事情,总是发生在最让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之下。
苏茜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熟睡的人。
这个平庸无比的家伙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样子看起来狼狈极了,甚至都不如与苏茜第一次相遇时体面。
洁白无暇修长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这个男人的脸,但徐饶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是真的累了。
“你说说你,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怎么就掺和进来了,就算是付出再多,谁会记得你的好?我都替你觉得不值,但一点都不觉得你可怜,甚至觉得可恨,野心这东西真的这么重要吗?为了证明那些荒诞无比的东西付出一生,到底是宏伟?还是可笑?”苏茜有些自嘲的说着,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眼前这个睡的正香的家伙说着。
虽然这声音无比的悦耳,但对于一个睡的像是死了一样的人,无疑是对牛弹琴,但声音的主人似乎不是那么介意。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苏茜托起下巴,像是一个小女人一般看着徐饶,这个世界可没有几个男人能有这种待遇。
“想听?可是这个故事很烂很长,你还愿意听吗?”苏茜自言自语的说着,像是一个在过家家的孩子,有些凄凉,表情落寞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