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撞的火花,似是一个结局,又似是一个开始,也许每个时代的开始,都是由这些无数次的碰撞所形成的。
不知道过了多么久多么久,那个巨大的身体直接撞进了诊所,尽管这个身躯上已经满是伤口,但是仍然摧枯拉朽一般,洪擎苍一把抓起一个商会精锐的脖子,直接一拧,然后猛的丢了出去,也许是趁着这个空档,狲理事手中的弯刀划过这个怪物的腰间,但是还没有等狲理事得意,一只大手就猛的抓住了他的肩膀。
狲理事只感觉到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从这大手弥漫了他的全身,身体被猛的拉扯,狲理事就这样如同落叶一般被动,迎向狲理事的,是一个巨大的拳头,重重的落在他的后背,然后他的身体就这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诊所外,黑色的皮夹似乎都被彻彻底底染成了另外一种颜色,这个男人手中握着两把几乎快要折断的刀,身旁数不胜数的尸首,但是他仍然在呐喊着,似是在冲锋着,虽然他的一次次手起刀落,一定会有人在他身旁倒下,何等何等的威风,何等的一个郭野枪。
满身伤口的孙祁东靠在诊所门口,他刚刚被洪擎苍直接硬生生的撞飞了几米,身体中五脏六腑的翻涌感让他生不如死,他咬着牙,用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传到一栋大楼的一个房间,一个嚼着口香糖的男人开始用红色的十字瞄向那个疯狂杀戮的男人,虽然隔着这么远,这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似乎仍然可以感觉到那个杀戮男人身上的威压,这让他对于解决掉这个怪物,有了更加坚定的想法。
终于红色十字锁向了那个男人的胸膛,他很有信心这一发重弹让这个男人彻彻底底的倒下,但是就在他扣下扳机之际,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嘴,他只感觉这是一只满是烟味的手,但是还没等他挣扎,一把特殊的弯刀,就结束了这一切。
“还是当年的老套路,就不能玩一些新鲜的。”这个手上沾了血迹,但是一点都不在意的男人冷笑着,看着对面楼层的闪光,他知道赵匡乱也结束了这一切。
看着那个男人仍然在杀戮着,孙祁东的表情面如死灰一般,他已经知道没有人能够阻挡那个家伙了。
洪擎苍如同一个坦克一般,直接冲进了监护室,屋中只有一个被吓的颤抖的中年男人,还有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家伙,洪擎苍仅仅用了一个眼神,就让这个手中还握着一个小小的手术刀的中年男人彻彻底底放弃了抵抗,他狠狠关上了门,大步走向病床前,看着面色苍白的徐饶,这个刚刚还在门外弑杀的野兽,似乎是笑了一般,他慢慢扶起他。
徐饶慢慢睁开了眼,那是一张他无比熟悉的脸,也就是因为是见到了这么一张脸,徐饶的泪水飞快的划过,他用尽全力喃喃着:“洪叔,我还是让你们失望了。”
“徐饶,要记住,你没有辜负任何人。”洪擎苍制止徐饶继续说下去,就这样直接把徐饶给抱了起来,他第一次感觉到一个男人的重量竟然是这么这么的轻。
“他还不能下床,他光是躺在这里都已经算是极限了。”也许是因为最后那仅有一丝职责,老慕劝阻的说道。
“这已经不是下床不下床的问题,你能守护住他吗?”洪擎苍冷眼看着这还有一丝良心的中年男人说道。
老慕愣住了,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就这样靠着墙,慢慢的倒戈下去。
洪擎苍抱着似乎是昏昏沉沉睡过去的徐饶,就这样一步步走出诊所,走过一条血路,是那个站在中央,身旁已经没有人还能够站起的郭野。
“老洪,还有最后最后一件事情,带着他去见那个女人,那个他终于找到灵魂的女人,李家大厦。”郭野用颤抖的手,点燃一根烟,虽然那一根烟早已经被其他的东西所染红。
洪擎苍看着站在原地,似乎是已经下了某种决心的郭野,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他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这样抱着徐饶就这样离开,他知道,这一切一切的碰撞,似乎快要就这么结束了,也知道他现在所抱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也许是郭野倾尽一生,所要看到的东西,那是一朵盛开在这黑暗一切之中最美丽最美丽的花。
“可惜,可惜的是,我再也见不到那个画面了。”郭野对着这有气无力的天空,那渐渐变红的雪花,就这么喃喃着。
“其实你早已经见到了,不是吗?郭野枪?”洪擎苍抱着徐饶,对郭野说着。
郭野笑了,笑的是那么那么的天真无邪,此刻在他心中盛开的,是那么一滴眼泪,是那一张哭成泪人的脸,他也许真的得到了一切,但是他是那么那么的不知足。
“你们不能走!!!”坐在地上已经不能起身的孙祁东用尽全力嘶吼着。
但是关于这个已经不能站起的男人的嘶吼,也只是成了这个场景最凄凉最凄凉的背景音乐罢了。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一定一定要让他见到她,如果他见不到她,就真的没有意义了。”郭野仍然看着那个天空,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天空,似乎怎么看,也就是这么一个模样,但是在这个男人的眼中,这个意味深刻的天空,到底是什么模样,或许也唯有他自己一人清楚。
“这一切,究竟,是结束,还是开始?”
“结束也好,开始也好,难道这不是我们正追寻的吗?最后都要一个了断,又偏偏是最后最后的开始。”郭野终于放下了那个天空,看向洪擎苍,也许这时的他,终于找到了一个不算称职的答案,或许就是那么一朵,盛开于这个世界之外,盛开于这个时代之外,盛开于所以的信仰之外,盛开于所以精神之外,那么一朵怎么都不起眼的花朵。
洪擎苍默默点了点头,也许一切都不同预料那般,但是无论照着什么方向,似乎都会走向那个结局,他还是离开了,他也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