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石家庄。
申云豹坐在石家庄电视塔下,这280米的建筑就这样耸立在申云豹眼前,但给予申云豹的,不是震撼,而是一些其他的东西。
尽管夜色降临,这里仍然人来人往,申云豹一辆无望的坐在长椅上,头发乱糟糟的像是一个鸡窝,身体的老式西装也有些脏兮兮,乍一看像是刚刚事业的中年大叔。
申云豹已经用尽了他在石家庄所有的资源,但是仍然一无所获,甚至没有人听说过这所谓的三叶剑,从这座偌大的城市需要一把三叶剑就如同海底捞针一般,这让申云豹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绝望。
终于,这个被局势摧残的面目全非的小人物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他不愿意拨通的号码,嘴里似乎还在念叨着什么
电话仅仅响了一声就被接过,接通电话的是洪擎苍。
“说吧,要问我什么?”洪擎苍如同能够摸透申云豹的心思一般,直截了当的问道。
“三叶剑。”申云豹苦笑的问道。
人情这东西,用一次就会淡一次。
对面沉寂一阵子,洪擎苍缓缓道:“等我五分钟。”
申云豹默默挂掉了电话,死气沉沉的点燃一根烟,他知道依靠洪擎苍的能力,这一场游戏就不好玩了,但是到了这个关头,不如此的话,等他真正的摸出三叶剑,恐怕整个程家早就丢了。
但尽管他做这么多这么多,那个程家会记他申云豹的好?申云豹摇了摇头,无比的现实,当付出看不到任何回报的时候,这个付出的人再怎么傻也会明白,也会觉得心里不是什么滋味。
不长不短的五分钟,申云豹收到一条短信,短信内容仅仅是一个地址。
申云豹瞟了一眼地址,踩灭烟头,大步离开。
生活并不会给人太多思量揣摩的时间,一丁点的也不会给,或许停下一分一秒,都叫做坐以待毙。
申云豹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地址所说的地儿,路程不算远,大约二十来分钟就到了目的地,这是一片石家庄之中的贫民窟一般的地儿,到处都是被高楼大厦所遮掩的居民楼,这里住着的大多是些来此打工的人们,鱼龙混杂。
上了一栋墙壁已经有了些裂缝的楼,六层小楼并没有什么电梯,整个楼道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让人作呕。
这里所住着的,不光光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还有数不清的瘾君子跟亡命徒,因为这一片鱼龙混杂是最好的遮掩。
申云豹摸到了六楼走廊最深处的房间,申云豹看着这老旧的房间号,清了清嗓子正准备敲门,一个声音叫住了申云豹。
“你是谁?”
申云豹转过头,看着声音的方向,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男子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蓄著一头短发,身穿白色衬衫,长相属于那种不算帅气但一眼看过去很顺眼的存在,在这个男人身上,有着一股不属于这现代城市的气质,更像是某些古风古画中的男子。
“申云豹。”申云豹如实回答道。
男人打量着这个穿着打扮乃至长相都不算体面的中年男人,冷声道:“找我何事?”
“三叶...”申云豹剑字还没有说出口,男人横扫出一记鞭腿,直接抽在申云豹的胸口。
好在申云豹反应及时,直接用胳膊挡住这角度毒辣的鞭腿,但还是被这恐怖的力道给踢飞了出去,重重的靠在了掉皮的墙壁上。
“滚。”男人冷冷的说出一个字。
申云豹感觉到两个胳膊一阵剧痛,强忍着道:“听我说完。”
“没什么好说的,三叶剑我不会交给你,无论是什么价钱。”男人说着。
申云豹欲要再说些什么,这个男人猛的往前踏出一步道:“给你三秒的时候滚。”
“我死也不离开。”申云豹咬着牙说着,一副要跟这个男人死磕的意思。
走廊中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打斗声,不一会申云豹就如同死狗一般被丢到了楼下。
申云豹挣扎的站起来,这狼狈的模样,完全没了刚刚说出那话的意思,擦这嘴边的血道:“我来是为了救你。”
男人扫了一眼申云豹,眼看又要出手的意思。
申云豹直接打了个哆嗦,连滚带爬的跑了,刚刚所说的话就如同变成了泡沫一般,这一次小小的交锋之中,申云豹无疑是输了,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上,都输的很彻底很彻底。
离开这座危楼,来往的人们对身上带着血迹的申云豹熟视无睹,像是这种景象已经变的稀疏平常了一般。
申云豹坐在楼底,摸着快要散架的身体,脸上一阵龇牙咧嘴,不过脸上的神情却不如同刚刚那般的死气沉沉,或许在这大悲的情况下,是值得庆幸的,因为现在至少三叶剑不在郭惊马手中,也就是说那河南三人组的操控权到底会在谁手中还不一定,现在申云豹所做的,就是啃下这个硬到不能再硬的钉子。
在原地坐了一会,身上的疼痛也渐渐退去,申云豹活动了活动肩膀,摸出手机,一脸的纠结,在考虑着要不要拨通出去这个号码,犹豫了一会,申云豹还是就此作罢。
转瞬即逝,那个所约定的日子已经到了脚底下。
从逍遥茶馆起床,此刻正好下午五点,距离声动天下真正营业的时间还差一个小时,徐饶这一次并没有像是往常那般的洗漱,而是背上了那把扎枪。
离开房间,抽着闷烟的王斌已经早早的等在了门口。
“准备好了?”王斌瞥了眼背着扎枪的徐饶。
徐饶默默点了点头道:“暴雨将至。”
王斌微微笑笑,却并没有反驳什么。
两人一起下楼,楼下仍然坐着那个对此并不关心的女人。
趁着王斌去开车之际,徐饶清了清嗓子道:“霜姐,谢谢了。”或许因为这话憋的太久了,在徐饶的嘴里说出来总是那么的别扭,因为徐饶很清楚,自己这身行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所以才做不到对段霜熟视无睹,虽然徐饶算的上一无所有,但别人给予他一分的好,他觉得还三分,四分都不够。
段霜抬头看着徐饶,因为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所以看不清这个女人绝美的容颜,但徐饶觉得这样已经足够赏心悦目了,要是段霜真摘下眼镜,徐饶说不定都没了此刻的定力。
“在你这么重要的日子说出这种话,我怎么听都觉得不吉利。”段霜说着,起身走向徐饶身前,身穿高跟鞋的段霜要比徐饶还要高出一头,这让徐饶很是有挫败感,但段霜做出了一个让徐饶怦然心动的举动。
这个冰山女王为徐饶整理了整理领子,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徐饶老脸一红,完全对段霜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段霜没有笑话不会跟徐饶打交道的徐饶,而是幽幽的说道:“被你叫一声霜姐,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你,不是霜姐对你见死不救,是霜姐没有这能力,也没有那个资格,这些东西需要你自己去背负。”
徐饶摇了摇头道:“霜姐,你想多了。”
段霜罕然的笑了笑,瞥了眼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王斌,对徐饶说道:“走吧,不过要记住,这毕竟只是程家的家世,我知道你来这里有着各种目的,但也要量力而行,要是把命丢了就不值得了。”
徐饶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把段霜的叮嘱听进去,大步离开逍遥茶馆,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段霜站在原地看着这个远处的年轻人,微微摇了摇头。
帕萨特直开向今天的战场,声动天下。
在帕萨特中,开车的王斌看着被段霜迷了心窍的徐饶道:“段霜是个好女人,好好把握。”
被王斌这么一说,徐饶脸再次红了起来,看着窗外说道:“我有这个自知之明,我驾驭不了那女人,即便是段霜背后没有什么背景,我也驾驭不了,我可不放心丢下这么一个女人去小兴安岭。”
王斌大笑,看着很实诚的徐饶道:“缘分这东西,可无关什么高低贵贱,对上了眼,一切都容不得你瞒我瞒了。”
徐饶听着,但脑海中却没有段霜的身影,而是那个突然打来电话的琉璃,不知道那个出了事的小丫头到底怎么样了。
“爱情这玩意啊,真是比什么都要毒的药,能够让再聪明的女人变的愚蠢,能够让再怎么强悍的男人变的软弱,但尽管这些,却总有人愿意触碰它。”王斌一脸感慨的说着。
“爱情啊...太奢侈了。”徐饶喃喃着,也就在徐饶的喃喃中,帕萨特到了今天的战场,或许也就是因为这么一场生死之博,徐饶才觉得那种叫爱情的东西,的确太不现实了点,对于他这种每天都活在没有明天的人来说,没有爱上了谁,只有祸害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