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太正在忙儿子的亲事。
这回她虽然着急,但是走定却是十分小心,不能再出纰漏了。
当初与韦氏合亲,就有点小别扭,果然就没过好!所以这次,请的是法源寺有名的大和尚,严丝合缝,时间还得足够了!
听说吴氏来了,赶紧请进来。
结果却看到了被雷劈了一般的吴氏,还有神色慌张的封哥儿和温苏。 wωω ¸тt kán ¸¢ ○
“这是怎么的了?!”宋太太着急了。
吴氏嘴一咧,嚎啕大哭……
“别哭!快去把大爷叫回来!”宋氏吩咐。
等宋尚坐车赶回家,正遇上温语在大门处下车。
“你怎么来了?”他好奇。
“我来看笑话啊!”温语似笑非笑。
“知道什么事?!”
“当然!祖母之前,都跟我说了!二叔遇到好事了,要娶郡主了呢!将来,他就是……郡马爷了!比表哥这个伯爷,地位还高、还实在!”温语笑嘻嘻的。
“别瞎说!此事当真?”宋尚根本不知道。
“当真啊!二叔焕发第二春,成戏文里的主角了!”温语终于露了丝嘲讽。
“天,这叫什么事儿?姑奶奶的意思是……”
“我家祖母,您还不了解?!这泼天的富贵……温家要挤身京城一等人家儿了!表哥,先提醒一下,可别拦着!您要把事儿弄黄了,人家怪罪起来,您有银子也赔不起!”
说完咯咯一笑,往院儿里走。
宋尚站在当地愣了一下,才摇摇头跟在后头。
屋里,吴氏已经把前因后果跟宋太太说完了。
宋太太目瞪口呆,但看见吴氏哭的跟瓜裂开了一样。真是没眼瞧!
“你先下去,洗洗脸,梳梳头。”
但吴氏就想通过外表的颓败表达内心的激怒,摇头不肯。
“你这个样子吓坏了孩子们!一会儿,你外甥来看着也不像样啊。”
于是,吴氏被丫头扶出去了。
封哥和温苏茫然无措的低头坐着。宋太太不停的叹息:大人作孽,孩子们可怜啊!
这时,宋尚和温语走了进来。
“舅母!”温语进来。
宋太太连忙说:“阿语来了!你们俩遇上了?”
封哥儿和温苏看到他们进来,连忙站起来。
温语看看他们俩,狼狈的可以……“是啊。二婶不是病在您这儿了?她人呢,严重不?”
“她不是病了,是家里出了点事。你二婶许是想让你们帮着出出主意!哭的不成样,我让她去梳洗了。”
温语笑着:“大哥哥,四妹……咦?三妹呢?陪着二婶梳洗去了?”
温苏眼睛都肿了,有些尴尬的小声说:“她没来。”
温语走过去拉上温苏,坐在宋太太边上:“快别哭了,眼睛都肿成这样了!”温苏虽然很守财,但品性不算差。
宋尚坐下,打量着封哥儿。
那小子含着胸缩脖,眼睛跟桃子似的。
“温启封,你这是什么样子?!男子汉大丈夫,天塌下来也得顶着。看看你现在!”宋尚语气严厉,没个好气儿。
温语也看:这个大哥,没算长歪,但也没什么出息。关键时刻拿不起个儿来!
“大哥!把腰直起来!你怎么还没苏苏是样儿呢!”温语也没好气儿的说。
封哥儿连忙把腰挺挺。
“你说,出了什么事了?”宋尚问。
封哥儿前言不搭后语的把事儿说了。
刚说完,吴氏就进来了,一看到宋尚和温语,又哭上了。
宋太太烦躁了:“好啦!哭有什么用?坐下好好说话!”
吴氏听话的坐下。
“你们俩跟我出来,让他们大人说话。”宋太太说罢站起来,带着封哥儿和温苏走了。
吴氏哑着嗓子,又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见宋尚和温语,并没有宋太太表现的那么吃惊……难道他们也知道了?一时弄不清状况,更害怕了。
宋尚看看温语,又问:“姑奶奶怎么说?”
吴氏直哆嗦:“母亲,母亲说她管不了,让我们自己解决。” “那您把阿语和我找来,想让我们做什么?”
“阿尚,母亲最听你的话。你去帮我说说情,别让他们这样对我!”
“正因为姑奶奶有时会听我的,所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更要注意。您也不想想,这是温家的私事,是我舅舅的亲事,我怎么说?”
“可是……”
“再者!”宋尚打断了吴氏:“温家什么情况,没有比姑奶奶和二舅最明白的!休弃您,意谓着什么,他们也知道。就算二舅糊涂,但姑奶奶一定是明白的。已经做了选择,我说也没用!”
“不是!阿尚,你掌握着温家命脉,说话他们当然会听!”
宋尚看她夹杂不清,也不说话了。
吴氏又转头看着温语:“阿语,之前,温家就出了温欢的事,好在祁家没在意,仍娶你进门。如果再出这件事,你在祁家可怎么呆得住?!”
“二婶倒不必替我考虑。您跟二叔过了近一辈子,他是什么人,想必您比我们都清楚。您想想,他什么时候,因为外头的人说要休妻另娶?”
吴氏真有些绝望了,丈夫弄了那么多女人,但还真没说过不跟自己过了……
“这可是位郡主啊……”温语轻轻的说,“连祖母见到,都要行礼问安的……”
吴氏呜呜的哭啊:“她贵为郡主,什么样儿的找不到!干嘛非要跟我抢男人?休想!我就是死,也要给搅黄了。”
“二婶,您死了也没用……”
吴氏仍自顾自的说:“你大哥还没出去做事,弟弟还在上学。娇儿和苏苏还没定亲。我这个当娘的如果是这个下场,他们就全完了!阿语,求你了,帮帮他们吧?!”
“二婶啊,事到如今,对于您来说,已经无路可走了。”
“你说什么……”吴氏瞪着温语。
“如果在各方面的阻止之下,此事黄了。那可就是您,阻断了温家的富贵之路!接下来,您的日子,还能过吗?会不会,也如柳氏一般下场呢?!”
“啊?!”吴氏虽然闹腾着死,但她怎么可能想死呢?
听温语提及柳氏,猛的看她:“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二婶儿,难道只有别人能死,您不能?”
“我……”吴氏寒毛直立。
“如果您真的为子女想,那么我要说:二叔娶郡主,对他们是有大好处的!”
“你也疯了?”吴氏心想:他们都疯了。
温语淡然的笑着:“郡主身份贵重,银钱不缺。她嫁给二叔,不说别人,娇娇的亲事就会相当的好!说不定,还要超过我呢!所以,您看三妹多聪明呀……一早想到了!她,不露面儿呢!”
宋尚默默的看着温语表演。
吴氏伤心欲绝,失魂落魄……“她可是我……最疼的女儿啊。”
“如果您死了,二叔与郡主的事又不成,倒坏了。因为我敢肯定,马上就会有位年青的舅母进门儿。一年多就有她自己的儿女。那样的话,您的儿女,才是真正的大难临头呢!兰芳和兰舟就是前车之鉴!”
吴氏又啊了一声,她的脑袋已经不能转了。“阿语,你一直是个有主意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说,您就听吗?”
“我听!”吴氏来了精神。
“冲我二叔下手啊!”温语神秘的说。
宋尚又一挑眉毛。
吴氏厉声说:“你胡说什么?”
“二婶儿,您可别说自己是个良善之人,走路不伤蝼蚁命什么的……”
“你……”
“找个机会,弄死他!您在温家守寡,那祖母手里的一大半儿就是大哥的。或者,您把头上的钗磨尖了,往二叔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来一下,什么就都解决了!如您所说,这个年纪了,只为儿女。这样不好么?”
“你,你别乱说。这怎么行?伤夫,那可是死罪。”
“他死了,儿女就安全了!而且,您可以支使手下人干,或者花银子买杀手!”
“那是我丈夫,孩子的爹,我怎么可能下手?!”
“呵呵,看来,二婶内外有别啊。下手害别人时,不是挺利落的吗?不知道您有没有想过,这是报应呢!”
吴氏看着温语黑黝黝的眼,坏了坏了……她知道自己对她下手的事儿了。“阿语,二婶错了,对不住你啊……”没办法,只得捂着脸哭。
宋尚看着温语,心里翻腾不已……
“我知道啊!但我们是亲人,我不计较。”温语不在乎的一挥手。
“如果您下不去手。那我的主意是:趁二叔还没与您撕破脸,祖母还对您有愧疚,提些合理的要求吧。从此积德行善,为儿女祈福,别让他们,再承担父母的恶果了。想想柳氏,她做了恶是什么下场。您做的,只比她多吧?那您,还有什么可埋怨的呢?”
温语说完,起身走了。
吴氏瘫倒在地。
宋尚大步跟上:“阿语,你都经历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