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语去了别院,在床边细细的观察青师傅。
忆白看起来十分高兴,整个人都闪着光。
“上回御医来给太子殿下请脉,殿下让他给姑母瞧了谁,行了针,还教了一套法子。让平日要多跟姑母说话,叫她的名字,多多按摩。只几天功夫,竟然有了这反应。到底是御医,也真是有一套!”
温语看着青师傅,高兴的憧憬着:“只要有了开始,清醒就会很快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祁五来了,温语不停的跟他说着细微的变化,看完青师傅,两人又去跟皇家父子说外头的传言,太孙还会变脸色,但太子却咯咯的笑,突然有人进来回:“报殿下,祁五夫人的手下李江来了,说有急事。”
温语一愣,站起身:“殿下,我先去瞧瞧。”
李江正站在院门外来回走着,显然心情焦急。看到温语:“夫人!”
潭氏劝着:“侯爷,您也说了,有宜都是有孙子的人了,他不能一生都这样窝囊吧?总要有顺心顺意的时候。如果您怕京城人说闲话,那倒不必……”
温语一皱眉头:“和离?腾位子给秀云?想什么呢?二十年前没做现在做?!切……那您和祁啸怎么办?还以为母亲真能带走你们哪?到时,管那个贱人叫母亲?怎么不美死祁有宜呢!
怎么着也忍过这一回,只烧香祈祷,希望我所想的事情为真,然后这一个大耳刮子煽晕了他们!呵,最后,祁有宜呀,江山美人他得选一样,要选择心上人,该他从祁家滚出去!”
转身在门口叫祁五,两个人嘀咕几句,便跟太孙告辞了。
崔老爷子今天约了老友,有滋有味还没开门,但厨师已经陆续回来了,他都十多天没下馆子了,宋尚特意让人给他烧了几个菜。
“有宜,你是个好样的!这么多年,母亲没白白对你掏心!”
以前的事儿,妾身也都跟您提过。事到如今,他们夫妻有错,我也有错……”
路上,温语有些闷:“是我有些忘乎所以了,带累了母亲。”
祁侯表情稍缓,“他们都是你纵的!敢这么顶撞长辈的,可着京城也难寻。”
“母亲,儿子与三弟不同。打小胸无大志,就想守着秀云过日子。这么多年,委屈了她啊!如果临死前,能扶她为正,以夫妻相称……将来死了也埋在一起……”
她心中暗想,原以为崔氏对爵位看不上眼,但现在,在温语那狗东西的引诱下,也有相争的意思了。要真争,有家规在,我的有端怕是赢起来难啊!
眼前这个蠢货,倒真好使。
“呸呸呸!还没出年呢,你怎么死啊活的,口无遮拦!”潭氏佯怒。 “真的母亲。儿子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件事。”
……
祁五笑着拍拍她:“没什么的。其实,祖父如此,可能是感觉事情不如他相像,所以,想法子呢,不是找这事便是找那事。你不必内疚。只是,我心疼母亲,她在祁家,一直不快乐,就趁这个机会,和离了吧!”
祁侯哑然失笑,“当着儿子,说什么呢?”
“母亲,瞧崔氏那气派,她都不稀罕做祁家妇,我能稀罕她吗?既是怨偶,又何必非绑在一起呢?!”
母子谈妥,其乐融融,又到了前头。
祁家收到了消息,但老将军和家中长子出去了,崔大夫人对此事不以为然,特意嘱咐来报信儿的,“一会跟老将军说的时候,别太紧张,老爷子年纪大了,又没多大事儿,别惊着他。”
她双眼含情:“想当初侯爷执意娶妾身,也曾是名满京城了的……”
“幼稚!”
祁家后院,祁有宜认为这是天赐良机,跑到潭氏屋里。潭氏本来是想喝一杯的,但心情好,就又来了几杯。
侯爷一摇头:“事情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容易?咱们这样的人家联姻,牵扯的东西多着呢!况且,他们人到中年,都有孙辈了,和离?儿子怎么办?孙子怎么办?”
“那怎么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多体谅吧!有宜……公事找不出毛病。但私事上,性子单纯,敏感,还挺细腻。可惜遇到的是崔凤英,也不是说崔氏多不好,只是她做事简单粗暴,两个人中间出了问题,不说退让,也不温柔化解,反而回回都要闹出来!
祁有宜看到潭氏的表现,感觉自己所求之事应该有门……“母亲,您看崔氏!平日里对您不敬,对我不尊,这回,连父亲她都敢截杠!
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儿子想拜托您跟父亲说,就与她和离了吧?那样,儿子就能把秀云扶正了。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有多好?”
“哼,怎么办……愿意在祁家呆着,就要敬秀云为母。不愿意,我也不强留!您心善,知道为他们着想,可还有祁华呢?小猫呢!”
这样的事,崔大夫人当然也要来,在门口准备上车,慧怡县主也到了。
潭氏温柔的跟祁侯说:“侯爷,晚辈的事,教不会也能罚会了!只一样,自己别生气。您看,妾身刚才气的要命,回去喝了二杯,这些事儿立马儿给忘到脑后了。”
“父亲,要走的只是崔凤英。祁啸和祁旸,该如何如何!”
刚才潭氏都没往这儿想,现在他求到眼前,她认真的想着,在心里衡量着得失。
老爷子一看,“好,差不多了够了,走!”大手一挥,浩浩荡荡的去了祁家。
“老大啊,别说我,你以为侯爷愿意看到这个情景?只是……崔氏生了祁啸和祁旸啊!你们和离事小,可两个儿子怎么办?”
“唉……”潭氏往后一靠:“秀云有为正妻的一日,又何尝不是我心中所愿哪!只是……”
祁五虽然替母亲担心,但听温语说的痛快,笑了。
李江便将事情经过说了,“祁夫人怕您和五爷挨侯爷罚,让你们先别回去呢。她已经让人去崔家叫人了,说不用担心她!”
祁侯正坐着生闷气,他们就又来了。
结果,菜没上来,家里倒来叫了。啥也没女儿重要啊,叹口气回了家。
潭氏也点头:“侯爷,原本有宜也数次提及和离,但妾身一直是不认同的。但是,这个家再这么乱下去,就真不好收拾了!”
潭氏眼圈一红,“我的小猫儿呀!”她拿出个帕子擦眼,“好!那就利用这个机会把事儿做了!”
温语不免有些后悔,昨儿侯爷刚说的,今天一高兴就给忘了,把母亲拖了进来。
“什么事?”他不耐烦。
“出什么事了?”
到了家,又等了一会儿,他的长子和四子一起回来的。
祁有宜到了跟前,她笑盈盈的:“老大啊!母亲也不瞒你,这么多年,咱们娘俩可是痛快一回!”
祁有宜急急的说:“母亲!您没错!您一心为儿子,儿子都是知道的。父亲!今天与崔凤英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了,不与她和离,倒像是怕了他崔家!”
本来这只是他的顺势而为,打压一下祁旸和崔凤英,别到时添乱。
芸芸众口,他还真不像上次那么不在意了。
刚一愣神,门口就乱了,一个红光满面的老头儿走进来,哈哈大笑:“祁正,我刚才听到的好消息可是真的?我家凤英,要跟你家混蛋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