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唐立哲回到湘园,没见到母亲,以为她是出去了。
直到过一会儿,管家鸿叔到楼上来找他:“少爷,夫人下午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打电话也打不通,该不是有什么事吧?”
唐立哲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捞起桌边的手机,拨打母亲的号码,提示对方已关机。
“是不是也打不通?真是奇怪了,夫人平时出去,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在外面吃晚饭的,就算在外面吃晚饭也会打个电话回来,从来没有关机的现象,你看,要不要出去找一下?”
唐立哲迟疑片刻,站起身,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下了楼。
在楼下遇到父亲,他开口问:“你没和妈一起吗?”
“没有啊,怎么了,她也出去了?”
唐鹤轩脱下身上的外套,脸上丝毫没有担忧的表情,不过是出个门而已,很正常的事。
“恩,鸿叔说下午就出去了,到现在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没事,她那么大个人,还能把自己弄丢了不成。”
唐鹤轩坐到沙发上,接过佣人端过来的一杯热茶水。
这时,陆琪从楼上也下来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像是刚睡醒一样,“爸,您回来了。”
“恩。”
陆琪看一眼站在公公身后的唐立哲,问鸿叔:“妈还没回来吗?”
“你知道她去哪了?”
唐立哲挑眉问。
陆琪装作无知的模样,摇头说:“我不知道她去哪了,但她下午就走了。”
她话刚落音,唐家的座机便响了,鸿叔一个箭步冲上前接听电话:“喂?哪位?”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鸿叔脸色陡然大变,挂了电话就匆忙说:“不好了,老爷,少爷,刚一家叫惠人会所打来电话说夫人在他们会所昏迷不醒……”
“怎么回事?”
唐鹤轩腾一声站起来,唐立哲已经冲出了家门。
一行人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惠人会所,会所的负责人已经齐聚大堂,待唐家的人一到,一位经理模样的人就上前说:“您是唐先生吧?快随我来。”
走到一间雅致的包厢门前,印入眼帘的是王冬云睡在一间软塌床上,任凭服务员怎么呼唤,她也没有一点知觉。
“这是怎么了?”
唐立哲怒声质问。
经理上前解释:“唐少爷,昨天唐夫人就预定了我们这间包厢,下午她进来后,一直没有出来,到了晚上我们觉得不对劲,就派服务员过来看了一下,结果发现唐夫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们这才赶紧给你们打去了电话。”
“为什么会昏迷不醒?”
经理等人面面相觑,战战兢兢回答:“这……我们也不清楚。”
“让一下,让一下。”
在鸿叔的带领下,一直为唐夫人私下看病的家庭医生赶了过来,他一进入包厢,就从药箱里拿出一套诊疗的器具,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他的诊察结果。
“这里怎么会有一张床?”
唐立哲质问会所经理。
经理理直气壮回答:“是唐夫人让我们抬进来的,至于为什么抬这张床进来,我们也不清楚原因。”
“她一整个下午都待在包厢里吗?没有见过任何人?”
“哦这个倒是见了,大概四点左右的时候,来了一名年轻的姑娘,那个姑娘在包厢里待了约摸半个多钟头左右就离开了,但是唐夫人却一直没有出来。”
“姑娘?谁?”
唐立哲的眉头越拧越深。
这时,家庭医生抬起头,一脸凝重的说:“坏了,夫人情况非常不好,心跳似乎已经停止……”
“什么?”
唐鹤轩大惊失色,陆琪也是一脸惊慌:“先赶紧送医院吧!!”
包厢里乱成了一锅粥,在唐立哲等人来之前,会所已经打过医院的电话,救护车及时赶来,王冬云被架上了救护车。
在市内最好的医院,王冬云被送进抢救室,可医生进去没到一分钟就出来了,医生生气的质问:“谁是家属?”
“我们都是。”
陆琪唐鹤轩唐立哲鸿叔四个人一涌上前。
“病人已经没有气息,你们还送过来干什么?”
“没有气息……”
唐鹤轩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医生,你这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我婆婆已经不行了吗?”
陆琪哇一声痛哭出声。
鸿叔随即也发出了悲痛的嚎哭。
唐鹤轩不敢置信,抓着医生的衣领:“你是不是弄错了,下午她从家里出去时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你再进去给我好好治……”
几个护士上前将他拉开,医生也劝他冷静一点,可唐鹤轩却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了,他和王冬云纵然一生磨合不断,也没有太深厚的男女之情,可两人毕竟孕育了两个孩子,没有爱情也有亲情,一个生活了几十年的亲人,说没有就没有了,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感到痛心和难以接受。
“我不管你们医院用什么方法,如果救不了我母亲的性命,你们医院就等着关门吧!”
一直沉默的唐立哲忽然开口,大家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有多么难看,苍白的像一张纸,他双拳紧握,丢下这一句威胁的话后,就转身离开。
“立哲,你去哪里?”
陆琪跟了过去。
唐立哲发了疯一样将车子开回了惠人会所,经理大抵是已经知道了医院的情况,唯唯诺诺的上前,未等他开口,就先推卸自己的责任:“唐少爷,您母亲会遇到这样的事我们会所真的毫不知情,我们刚才也已经查过了,下午与夫人见面的年轻姑娘叫卓素素,我们这里有访客登记记录,请您过目。”
经理将一个登记薄递到唐立哲眼前。
在其中一栏赫然签着一个名字,唐立哲非常熟悉的字迹。
“卓素素?她来干什么?”
陆琪大呼小叫,胡乱抓住经理质问:“她来干什么了??”
经理抹汗:“这个我真不清楚,不过刚才我也问了我们负责包厢的服务生了,他说听到了这位卓小姐与唐夫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哪个服务生?”
唐立哲僵硬质问,他的手在颤抖。
服务生被带了过来,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低着头不敢看唐立哲的眼睛。
“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我。”
“302包厢的客人说没有允许不给进去,但我从门口经过的时候,听到了里面有吵架的声音,好像是那个年轻的女的说的,说你这样的人就该下地狱……”
“卓素素!!”
陆琪切齿:“立哲,你听到了吧,果然是卓素素这个恶毒的女人把咱妈给害了。”
唐立哲面色阴沉的进到母亲遇害的包厢,虽然从头至尾他都保持着冷静,但从他的背影陆琪可以看出来,他在隐忍,这种隐忍比爆发更可怕,因为一旦忍到尽头,就会爆发出无比恐怖的情绪。
陆琪随着他进到了包厢内。
“这是什么?”
她眼尖的指着地上几颗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小药丸。
“这好像是妈平时一直随身携带的抑制心脏病发的药!”
她又肯定断言。
唐立哲也看到了,确实是母亲的药,母亲的包还在会所,他将包里的物品悉数倒在床上,包里的药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