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人一般耿直,但是正所谓粗中有细,比如张飞。即使是被《三国演义》那么描眉画眼给改得面目全非,他也还是能在马尾巴上绑了树枝假做兵马齐备,就别说实际上人家是儒将一枚,还犹擅书法。
白健生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说完军情接着就说自家小妾,只怕是有她身边人牵扯在内。对于云莱,他倒是很放心,毕竟是将军身边过来的人,想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说起来既然是将军身边的人,自己这么冷落她也确实过分了,当时还是自己死皮赖脸把人要来的呢,这么想着,就让人准备了一些礼物,明天好一起带过去。
于妈在云莱这里已经待了半年多,每日勤谨守礼,倒是比她从贵州带来的人要尽心许多。只是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于妈是觉得自己都要赶上她妈了,有些时候她都还是会回避自己。
“于妈,一会儿小陈要来,我先去楼下泡一会儿澡,人来了你就带他下来。”
一大早,云莱就打扮得选花魁似的,结果挑好了衣裳穿好,竟然说是要下楼去泡澡,也不怕这费了一早上功夫的妆容给泡花了?
于妈只是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垂首答了声是。
云莱满意地点点头,带着樱桃下去了。
于妈直到听不见脚步声了,才抬起头来,往人离去的方向望了望,摇摇头。
她倒是不回避自己这些,连樱桃都不回避,可有时候送信,却偏偏叫赶车的那个傻愣愣的小车夫去送,说起来倒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犯着要于妈跑腿,可是看那小子接了信神色了然的样子,恐怕不是什么不要紧的吧,且不说这写信的间隔太规律了,有一回还叫于妈看见了信封上并没有地址落款。
不多时,那被称作小陈的年轻后生就来了。这人已经来过三四回,熟门熟路,头发仍旧抹得油光锃亮,一双漆皮鞋亮得能照见人影。
“于妈早,夫人呢?”一上来就嬉皮笑脸的。
“陈公子来了,夫人在
楼下泡温泉,奴婢带您去。”一张脸笑得恰到好处,丝毫不见鄙薄轻视。
送了人下楼,樱桃也就跟着于妈上来,留那一对野鸳鸯在下面折腾。
两人在浴室里放水,因云莱回来后一般要在沐浴一遍。樱桃也是跟着于妈渐渐活泼起来了,跟于妈说那个小陈怎么怎么咸猪手,一双桃花眼四处乱飘,凡是像点人样的女人全都不放过。
两个人正说话,忽然外头大理石地板上响起一阵整齐的踏步声。
于妈示意樱桃闭嘴,自己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竟然是督军?!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啊。
猛然转身看着樱桃,过了半年多,原先平板似的小身子在自己有意无意的喂食下已经渐渐长开了,腰是腰腿是腿,屁股浑圆挺翘,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难怪那小陈动不动就要摸她。
于妈猛地将她往浴缸里一推,水哗啦一声,外头响起白督军的声音:“云莱在里面?”
“拖住督军,我去报信。”
看樱桃挣扎着要起来,于妈一把按住她:“你出来了,不管夫人的事有没有被发现都是个死,她不会留我们两个活口的,听我的,还有一线生机。”
樱桃惊恐地看着于妈,最后点了点头,只是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于妈起身将门开了一条缝闪出去,外头说话的声音就原原本本地进了樱桃耳朵。
“督军回来了?可是小公馆那里伙食不合口味所以回来看看?”这两句话说的倒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本督军回来看看夫人,她在里头?”
“没,夫人出去买东西了,里面是樱桃那丫头趁着夫人不在偷偷用浴缸呢,奴婢已经教训过她了,小姑娘家家身量还没长开就想学夫人,呸!督军就别进去了,免得看了长针眼。锅上还炖着中午的鸡汤呢,奴婢去瞧瞧去。”说完走了,出了卧房再出了花厅,就撒丫子往楼下跑,连电梯也不敢就搭。
樱桃在里头听着,
咬咬牙,把身上湿透的衣衫脱了。
于妈那一番话说得漏洞百出,云莱出去买东西怎么也会带着人跟着,怎么一个两个的全在屋子里?狐疑地去推那门,就看见里头雾气腾腾,四脚的浴缸里坐着个白生生的人儿,一条腿还搁在沿上,仿佛是想出来却听到了声音又爬回去了。一双眼睛给那热气蒸得,嫩得都能掐出水,正怯生生看着他,叫一声“督军”......
于妈跑到了十七层才敢搭电梯,一直下到四层,就是那泡温泉的地方,里面一间间小隔间,干什么的自然也不用多说。这回于妈没有再让人通传,那还不得再等半天,直接就按着刚才记得的位置推门进去了,惊得榻上一对野鸳鸯一阵躲。
“夫人,督军回来了,樱桃正在楼上拖着,奴婢回说您是去买东西的,只是督军大约会起疑夫人没有带随从,还请夫人想好对策,奴婢先上楼了。”这些话一气呵成,乃是伏在地上说完的,一说完就磕了个头退出去,仍旧将门带上了。
那叫做小陈的登徒子还不忘上下其手,一边凑过去咬着云莱的耳朵:“你这个老仆倒是忠心,只是拖着你家督军的那个小丫头,可惜了的。”
云莱稍稍动了动身子,初时的惊慌已经平复,要不是于妈通风报信,自己回去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听见小陈这么说,也就配合着问他:“怎么,你是看上了?”
“跟着你的人,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是不是?”
于妈仍旧偷偷摸摸潜回厨房,万幸管家与几个小厮在下人屋子里没有发现,偷偷溜到卧房门口听了一会儿,只有低沉粗重的吼叫,偶尔有樱桃吃痛忍不住的低呼。于妈靠着门面无表情地听了一会儿,转身回了厨房。
直到云莱“逛街”完上楼,在沙发上坐下了,里头的人才慢慢地出来。
“督军神勇,听说在妾身房里已经待了三个钟头了?”云莱的眼神刀子似的刮过樱桃苍白的脸,“也不知道樱桃姑娘受不受得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