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温柔得如同四月的春风,出的话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温度,“就算是相互折磨一辈,本尊也要将你留在身边。翎翎,你逃不掉的,知道吗?”
他承受不起失去她的痛,她亦承受不起离开他的后果。
压力散去,周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个男人,简直太可怕了!他平静如水的面孔,比他要杀人时的眼神还要恐怖!
看着殷慕白春风一般和煦的笑容,周翎只觉得不寒而栗。
前世今生,她何时怕过谁。现在面对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周翎是真的感觉到了惧意。
她不敢再反抗他的话了。
逍盏一向懂得察言观色,见他们之间的暗涌已经散去,他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周翎忽然察觉到了殷慕白的不对劲,他绝美无双的容颜,上面透着隐隐的苍白,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双手冷如寒冰,甚至在轻轻的颤抖,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之前为了救她,受过那么重的伤。她竟然因为一时之气,一再地刺激他。
想到这里,周翎都愧疚得快给殷慕白跪了,扶着他进屋坐到榻上,弱弱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一道殷红的血液随着殷慕白的唇角缓缓流下,妖冶邪肆。他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好看的凤眸微微眯着,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周翎,有一种慵懒邪魅的妖惑美感。
他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周翎,仿佛要望进她心底的最深处,让人在他面前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道:“不走了,嗯?”
周翎慌乱地擦掉殷慕白嘴角的血迹,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刺激他的,她从来没想过让他受伤,她不希望他出事,她心里并不是完全没有他……
话到了嘴边,周翎却一句都不出来,只是不停地摇着头。然后她匆匆起身,“我去叫逍盏。”
“翎翎,没用的……”殷慕白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致,完这句话就一头倒在榻上,昏迷不醒。
听到声音,周翎立即转身,半跪在榻前,看着殷慕白苍白的俊脸心急如焚。
忽然,她灵机一动,拔出匕首重重割破自己的手腕,将伤口处凑到殷慕白的唇边。
既然她吃了圣心丹之后,血液能活死人,肉白骨。那对殷慕白,应该也是有效的吧。
随着血液的流失,周翎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灌了差不多两大碗鲜血下去之后,殷慕白的脸色才渐渐好转。
然后周翎手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结痂,脱落,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粉色痕迹。
……
跟踪周翎的人回来之后,李娜君立即带了大队人马,气势汹汹地朝宅冲来。
他倒要看看,是谁家的丫头,有这么大的胆。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极为奢华的宅,大概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单单是外观就彰显出宏伟大气的磅礴之感。
李娜君心里闪过一丝疑惑,招手示意本地的郡守过来,“这是那户人家?”
郡守在这个镇虽是老大,可对上了帝都中心的达官贵人,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思考了一会,一脸谄媚地回答:“这个……的不知,只知道这是帝都一位贵人名下的产业。”
郡守只是官,不知道也属正常,李娜君没有再问他,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既然同是帝都的贵人,不定日后他们会低头不见抬头见,李娜君也不好直接撕破脸皮。
他挥手,示意一名侍卫进去查看。
不一会儿,侍卫连滚带爬地出来,话都开始打颤了,“少爷……里……里面有老虎!”
“没用的东西,一只老虎就把你吓成这样?”
“那不是普通的老虎……”侍卫结结巴巴地道:“是九翼白虎!”
这句话刚完,空气里一片寂静。
李娜君咽了口唾沫掩饰紧张,“撤……撤人!”
郡守的脸色也“刷”的一下变得苍白,还好他们没有贸然闯进去,要不然这脑袋要是不要了。
东灵国上下谁人不知,奢靡到用九翼白虎做坐骑的,只有国师大人一人。
于是一帮人浩浩荡荡而来,又夹着尾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外面发生的一切,逍盏都一清二楚,他扬手,黑暗中有一名黑衣人立即去调查这件事。
……
刚才失血过多,周翎坐在貂毛毯上调息。
她的血虽然珍贵无比,但不是万能的,只能暂时保住殷慕白的身体。这个办法,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周翎出去问过逍盏之后,心情复杂地回到房间。
殷慕白是由天地灵气孕育而生,身体构造自然不同于普通人。虽然经过姬月公主的治疗,他的伤势暂时被压制住了,但想痊愈,就必须进入圣湖中闭关疗伤。
殷慕白之所以不去圣湖,就是因为放心不下她。
周翎一直守在殷慕白榻前,他苍白的脸色依旧掩盖不住倾倒众生的容颜,只是因为闭着眼,脸上少了一分邪肆,多了一分柔和。
看着强大如斯的他,现在脆弱得像一个玻璃娃娃,周翎就觉得眼眶发酸。
等他醒来之后,她一定要劝他去疗伤!
半夜的时候,殷慕白的身开始微微的抽搐起来。
周翎赶紧向他的身体里输送灵气。或许是因为她吃了圣心丹的缘故,他们的身体仿佛有某种看不见的联系。周翎输进殷慕白体内的灵气,不需要任何转化,就能被他的身体直接吸收。
这个发现让周翎大喜过望,这样一来,就事半功倍了。
殷慕白保护了她那么多次,这一次,就换她来守护他吧。
从手腕脉搏注入灵气,效率太低。周翎直接爬上塌,跨坐在殷慕白身上,一把撕开他的上衣,弱若无骨的手掌贴在他的心脉处,向里面输送灵气。
殷慕白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周翎以强悍的姿势跨坐在他的腰上,青丝垂在他的身侧,她的手不隔着任何衣物,覆盖在他的胸口,他索性闭上眼装作还没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