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为了把二夫人交代的事情做好,蓉淳早早便起来了,想着这个时候人应该在屋子里,于是出门直接去刘妈妈的住处。
眼下正值冬天,外面冷风吹着,因为起来的比平时要早很多,蓉淳只觉得这样冷天气实在不宜久待在外面。待久了,那股冷意直入骨子里,冷得刺骨。
蓉淳可不想就这么站在外头等着,到刘妈妈的住处,见屋子门紧关着,想也不想的直接伸手敲门,也不管里面的人起了没有。可能是刚开始敲门的声音轻了些,等了片刻功夫也不见里面的人有丝毫回声。蓉淳不想待在外面太久,便也顾不得姚氏之前的嘱咐,继续敲门,这次敲门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生怕里面的人听不到似的。
敲得动静大了,惹的正在穿衣起来的刘妈妈朝着门口喊道:“是谁在外面?”
语气带了几分不耐烦,大概是觉得这么一大早就过来敲门,敲门的动静还这般大,不禁生想这外面的人未免太没有礼貌了。即便有什么事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来,幸亏她今日醒得早,要是还在睡梦中没起来的人,指不定就给吵醒了,甚至于破口大骂了。
听到里面人不耐烦的语气,蓉淳心里也当即冒出了火,心里着实不大舒服。她堂堂顾家的一等大丫头,居然大冷天的站在门口等着里面的人过来给她开门,这种小事随便吩咐府里哪个小丫头来就是,用得着她亲自来一趟吗,也不知这二夫人心里如何想的。
心里虽然不大好受,但是想到自家姑娘吩咐的事情,怠慢不得,蓉淳只能压着心里的火气,声音轻柔道:“刘妈妈是我,我是蓉淳,二夫人身边的丫鬟,你还记得不?”
蓉淳刻意提及了二夫人,毕竟是曾经有恩的人,看在这一点上,也应该赶紧过来开门。
这时,一阵冷风吹过,蓉淳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回来不停地搓着手。她平日里都是在屋里伺候着,哪像今日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心里暗骂这种鬼天气,是要冷死人不成。
刘妈妈听到外面的人是蓉淳,身子微怔了一下,虽说她当初是因为姚氏的关系才进顾家,不过这些年她在顾家一直规规矩矩的做事,与翠居阁那边的人并无往来,今日上门来的人居然还是二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那可是最得二夫人看重的丫鬟。
她眼眸转了转,待理清了思绪,便明白了对方今日过来的目的。
外面,手冻得发凉的蓉淳,见里面突然没有了声音,忍不住问道:“刘妈妈你有在听吗?我是蓉淳,你开一下门,我有事要与你说。”
直接让刘妈妈开门,也不管对方是否起来了。
随着蓉淳的声音再次响起,刘妈妈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蓉淳的为人,她倒是了解一些,并不是说她八卦,纯属平日里无意间听多了,自然便也就清楚了。
未免怠慢了她,惹得对方不快,倒也不是怕了她,碍于她是姚氏身边的丫鬟,多少顾及了一些。刘妈妈快速穿好衣服,走了过来将门打开。
站在这么久才开门,蓉淳心里自然是不大痛快,不过想着今日过来的正事,便勉强扯着笑意说道:“刘妈妈,你总算起来了,我在外面可是站了许久呢。”
刘妈妈听了,僵了僵笑意,这话听上去是在说她开门开的晚了,以至于她站在外面很久。于是刘妈妈伸手请她进屋说话:“外面冷,蓉淳姑娘先进屋说话吧。”
说话的语气也没刻意表现的有多热情,大概性子便是这般不温不淡吧。
蓉淳早就不想就这样继续待在外面和她说话,对方的话刚一说话,她自己便进来了。
“今日起风了,待在外面可冷死我了。”蓉淳一边抱怨着天气,一边不忘理了理衣裳。
刘妈妈听了,便将手里的手炉给了蓉淳。
“拿着暖暖手吧。”
蓉淳只当是她开门迟了为表示的歉意,便理所当然的接了过去,随即坐了下来,连一声谢谢都没有。
刘妈妈倒是不太在意这些,走到床边整理被子。她是个爱整洁的人,看到凌乱的场景,自然忍不住要过去整理。也正是因为如此,衣秀居这些年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很少出过错。
蓉淳见刘妈妈转身便去整理被子,脸色一时不太好。她亲自过来,还为此在外面吹了些冷风,不先对自己嘘寒问暖一番,竟去忙活别的事,把自己撂在一边,摆明是不把自己当一回事。
要不是二夫人看中刘妈妈,她才懒得搭理她呢。
待刘妈妈整理好了被子,这才过来同蓉淳说话。
刘妈妈说道:“姑娘别介意,我这人就是这样,见不得一点凌乱,方才忙着起来给你开门,没来得及整理。”
蓉淳心道,二夫人看中的人,她哪敢介意,就怕怠慢了对方。
要是今日换做是别的丫鬟,敢这般无视于她,她早就冲对方发火了,无奈这刘妈妈是二夫人要见的人,再怎么着,也得把二夫人交代的事情办好。如今的她不比以前风光,稍不注意,只怕她现在拥有的随时会被别人给替代。她压着脾气,唇角微微笑道:“刘妈妈不用解释,蓉淳都理解的,可惜我就做不到像你这样,要是我那屋里有你这一半的干净整洁就好了。无奈的是,平日里要忙着伺候二夫人,抽不出空来,便也没花多少心思在这上面。这一点,我以后要跟刘妈妈你好好学学才是。”
蓉淳这么说,无非是想刻意套近乎。她哪能想到,以前不起眼的奴婢,现在她却要过来示好。其实她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如果二夫人看到她与刘妈妈关系好,说不定对她会另眼相看,夸她办事得力也有可能。
刘妈妈听了这话,一时感到诧异。她可记得眼前的蓉淳向来心高气傲,府里的人没几个能入得了她的眼的,今日却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刘妈妈不得不仔细想想她今日来的目的,只怕没那么单纯。
不管来此出于什么目的,人来都来了,她只能随即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