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陈雪婧早早就开始吩咐府里的下人着手准备郭氏寿宴事宜,宾客接待、坐席安排、茶点招呼等,无论哪一样,也不得马虎。
陈雪婧做事素来严格,一大早,有个丫鬟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被陈雪婧狠狠训斥了一顿,弄得其他下人顿时小心翼翼,丝毫不敢怠慢。
清瑾苑里,当素织把这件事跟笙歌说时,她并不意外。
倒是素织,想起陈氏训斥的时候,那个小丫鬟眼泪汪汪的样子,只觉得甚为可伶。
“当时围了好些人,那个丫鬟脸涨的通红,陈氏一点也不讲情面,只是可伶了那个丫鬟。”
有时候一个丫鬟竟不如打碎了的茶杯,想来也是够可悲的。
笙歌只是笑笑:“她做事一向苛求严格,尤其今日是祖母的寿辰,又是她一手主持,便更是容不得有人出错,况且她向来就不会顾忌别人的感受,只能说那个丫鬟够倒霉,碰上了这事,挨骂难免的。”
小姐的话分析的有理,素织叹了叹口气,便不再说下去。又瞧了瞧屋里,不见拾锦人,往常这个时候她都会早早过来服侍大小姐的,正纳闷会去了哪里,只见拾锦从外面回来了。
笙歌抬头看了一眼她,发现这丫头眉头挂了几分困惑和忧虑,便轻声道:“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听大小姐问话,拾锦缓过神,忙上前沉声回道:“小姐,丹青手绘图不见了,今天一早我起来翻找了好久,也没找到。”明明就放在屋里的,怎么就不见了呢,她怎么也想不透。
素织一个心急:“昨晚小姐让你把手绘图带回去,让你一早……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你可仔细找过了,是不是落在什么地方忘记了?你再好好想想。”拾锦做事一向细致,更不会像她这般丢三落四的,况且二小姐那处还盯着呢。
“好了,丢了就丢了呗,瞧把你们两个急的。”笙歌神色轻松道,只是不由心一沉,随即低叹,她果然还是动手了。
“小姐说二小姐不会善罢甘休,若那副丹青手绘图若是丢了,那……那二小姐她……”素织却有别的顾虑。
而拾锦在看到笙歌一丝疑惑也无,且一点不甚在意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小姐,可是知道怎么回事?”
素织忙看向拾锦,不大明白,更是不解:“拾锦姐,你说的是什么胡话,东西明明交由你收着的,小姐怎么会知道?”
此时,拾锦看着淡定自若的笙歌,也不像来时那般困惑了:“我看未必,小姐,你说呢?”
笙歌轻轻一笑,转向素织道:“依我看,要想知道是谁偷了手绘图,祖母的寿宴自会见分晓。寿宴快开始了,我们去帮着招呼客人,免得有人会说我只会动动嘴皮子,说说而已。”
笙歌口中的某人,指的是陈雪婧!
素织本来还想问来着,见笙歌和拾锦已走出了屋子,只好打住,跟了上去。
寿宴上,来的客人除了两边的亲戚,也有父亲官场上的同僚,那日见了名册,笙歌就有诸多疑问,父亲除了个别深交的朋友,平时与官场上那些人不大来往,这个陈氏不知怎么想的,邀请这些人做什么,想着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陈雪婧远远瞧见笙歌一身素净的走过来,不禁眉头微皱了起。
“笙歌,今日是老夫人的寿宴,怎么不挑件颜色鲜艳点的衣服?”陈雪婧提醒道,语气免不了有责怪的意思。
笙歌低头瞧了瞧自己这身打扮,并未觉得不妥,平时她也这么穿的,也未见陈氏有说什么,今日无缘无故说起她的衣裳,实在有些古怪。
“陈姨娘莫忘了,笙歌喜欢素雅些的颜色,颜色亮丽的可是嘉婉妹妹最爱的,这些话,陈姨娘怕是说错了人。”笙歌淡笑道,陈雪婧突然关心起她的穿着,想起名册的事,显而易见,陈氏想让她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一鸣惊人,但她可不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出风头,如陈氏的愿。
陈氏面色一怔,没想到木笙歌会拿嘉婉那丫头来否她,却依旧继续劝说道:“怎么说今个的日子比较重要,来的又是有头有脸的人,你是木家的大小姐,代表的是咱们木家的脸面,还是换一身鲜艳点的衣裳,再让丫鬟替你好好打扮一番。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陈氏一二再的劝说,笙歌丝毫不为所动,回绝道:“陈姨娘就别在我这费口舌了,还是以寿宴的事为重,把精力放在这些客人身上,今日祖母才是主角。”
她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她不想出风头。
陈氏见数说无果,便知趣的离开,走时,脸色十分难看。
笙歌留意到了,只装作没看见。
拾锦忍不住低声问道:“大小姐,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陈氏好端端的为何让你去打扮一番?”按理,这样的话应该对二小姐说。而且小姐今日的装扮除了比平时过于素净了些,并无不妥,陈氏这样再三叮嘱,用意何在,拾锦有些糊涂了。
“陈氏今日说话可真奇怪!”素织也插嘴嘀咕了一句。
笙歌瞧了这丫头一眼,连一向最不会揣摩人心思的素织,如今也看明白几分。
笙歌淡淡道:“可不是,她向来说话让人琢磨不透,既是如此,我们不按她的套路走便是。”
拾锦和素织纷纷点头,眼下不知陈氏安的什么心,反正肯定不会是好意提醒,她的话不听也罢。
随后,笙歌四下张望了望,寻了一圈,并未发现齐志昊的身影,又朝外面看了看,也未有发现,这才收回了目光,缓缓低垂了下来。
眼看着客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唯独不见齐志昊的人影。
府里的人都忙着招待客人,连她身边的两个丫鬟也是如此,倒不曾有人察觉出她的这份低低的失落感。
突然一个轻柔的声音传了换来。
“原来长姐在这!”
笙歌闭着眼都能想到,说话的人除了木嘉婉,还能有谁这么称呼她。
笙歌脸色恢复如常,回过头去,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