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愣了愣,掏了掏耳朵,像似没反应过来。
那人喊:“怎么了?小落!”
少年扭过头,眨巴眨巴眼,又转回去,突一瞬,提着斧子呼呼的如猛虎捕食般冲上去,一幅癫狂至极的表情:“哇哦!葛叔,你可算回来喽!”
“喂喂!注意点啊!小子。”他一边闪手避让,一边用他那宽厚的手掌卸下少年的斧子。
“哦!抱歉,抱歉,叔!”
眼前是一个魁梧的身影,七尺高,板寸头,右肩上披着一块犀牛甲,上面留着许多参差不齐的划痕,大的划至左肩前,小的也凑到了的胸前,处处都是致命伤,看起来非常疼,都已经结成了疤,化了瘤,遍布身前,一片创伤,全是经历,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宝贵的,因为,这是他的荣耀!
“嘻嘻,不过,叔,这次打猎有没有记得给我带什么礼物来啊?”
“哦!这个嘛?嗯!有,当然有啊!你等着!”
往怀中一阵鼓捣,只见手上多了个三寸长三寸高的小黑匣子。
“嘿嘿!有什么好吃的啊!哇!不错嘛!你这次挣大钱了哦!”少年笑眯眯的扫荡起身后的饭盒来。
“嗯!算是吧!”
少年一头栽进饭盒,一阵狂嚼,半露着个身子,屁股朝上,像极了猪,葛大哥见此,尴尬一笑,摇摇头,说:“哎!你个混小子,又没吃饭吧!唉!吃慢点,小心噎死你!”
“嗯!嗯!嗯!不错,不错。这鸡腿,哇!这包子,是胖姨家的吧……”
“哎!好了,乖乖吃饭,礼物我放在这了!我先回去休息了哦!小落。”
“嗯!嗯!嗯!”少年点点头,但明显没注意听。
清风留下,一泄入注,顺着那坚挺的鹰钩鼻间,饶至眉梢,骤然停下,凹凸有翘的额骨间,一双如秋月般明亮的双眸,在泛白的月光下清晰的展露头角。
临行时,葛叔看着他,想:孩子,该回来了。
咯~咯!
吃得胀鼓鼓的少年躺在地上,突然看见地上的匣子,急忙拾起来。
打开一看,眼睑前一点寒芒闪过,少年尤为欣喜,不禁高兴的跳起来,欣喜若狂的看着皎洁的月亮,大喊:“爹!娘!孩儿终于不用再做别人的奴隶咯!呦吼!哈哈哈。”
这是少年的梦寐以求的欢乐,也是他这五年饱受管家欺辱坚持的动力。
此子名叫笛落,原本是耕地打猎的人家的孩子,有耕地,有房子,日子过得比较殷实,可不幸的事却发生了,他母亲年纪轻轻就染病过世了,那年笛落才四岁,随后笛父为此伤心过度,整日消沉,酗酒成瘾,萎靡不振,渐渐把家产也败个低朝天,到后来,甚至者把自己的亲儿子都卖了,好在笛父有一好友,名叫葛培及时赎回来,在他的精心照料下,笛落得以尚存,但笛父却在不久在一次酒后,不慎失足跌入湖中,淹死了,那时笛落还不过五岁,小小年纪,家道中落,你叫他怎么活!
于是常年孤身在外的葛叔便挑起起了照顾笛落的重担,但他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生活远不如从前一人吃饱全家知足的光景,而且带着孩子进猎场实在太过危险,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从一荤一素,变成了半年都难见一滴油,日子越过越艰难,只有没羞没臊,低声下气的到处借米,赊油,刚开始还行,但到后来大家也都不肯了,就在他焦头烂额,难以周转之际,他居然病了,此时日子更加苦不堪严,有人不禁向他提议,向把笛落提议送到有钱人府上当童仆,一来可解燃眉之急,而来他也可以重回猎场,等赚够了钱,再赎回笛落也不迟,他没同意,但这一切都被笛落偷听到了,笛落私自联系了他那位好友,偷偷的被送入穆府,当葛叔知道,为时已晚,他迫不得已接受了这一切,临行前他掏出匕首跟笛落许诺,只要再见此刃出鞘之时,便是你回到我身边的时候。
葛叔很辛苦,常年在外狩猎,生活一向节俭,在外面能省则省,绝不多花一个子,连买根葱都要价要的头破血流,好几次店家烦了,未免麻烦,只好送他几根。
在笛落眼里,一年到头也见不着葛叔几次,要见,也只有在冬天野兽冬眠了,但他每次都只有隔了好个月才偷偷翻墙进来看望一下笛落,或许是承诺的缘故,让他不能常来!
不过,他还是很关心笛落的,他每次都会带几抽三鲜香包子,因为笛落特爱吃包子,特别是三鲜的。
笛落酷爱包子,一年到头,天天光吃包子,一个味,居然能够他吃三年,并且居然从来都没觉得恶心过,还每天吃得跟个饿死鬼似的,这毅力,着实让卖包子都佩服得五体投地,每天都专门为他留几个,因此也有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就叫“小包子”!
“哎!”
突然,少年似乎想到什么,在厨房忙忙碌碌弄了大半宿。
深夜,不知几更天,笛落刚释放完自己积蓄已久的兴奋,些许倦了,伸个懒腰,瞌睡立马就到。
刚躺下,陡然间,院子传来嘡的一声,有东西进来了,笛落倔强的撑开了沉如大山的眼皮,赶忙跑过去,一看,什么也没有,院里黑灯瞎火的,也没人过来,看了下,见没异动,便放下戒心,可这时,实在扛不住了,寻思附近的书房有床,索性就在书房睡一宿吧!
一看,门没关,倒头就睡。
然而,熟不知在他床底一个幽幽的黑影静悄悄的爬了出来……
翌日,炽热的太阳刚攀上枝丫,大地便已经温暖许多。
“呵呵!呵!”
“终于找着你了,小混蛋!”
昨日嬉笑笛落的两个府丁此时,正气急败坏的看着在睡梦中笑得合不拢嘴的笛落 ,火气噌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们气呼呼地站在那里,鼻尖一上一下的喘着粗气,声音特别大,就像火车的汽笛似的。
突然,两人朝着笛落的耳朵齐声大喊:“小——落!”
“啊!”。
陡然间,笛落猛的睁开眼,只觉天旋地动,地动山摇,耳根发麻,脸肉乱颤,耳间嗡嗡作响,就连站起来都是晃晃悠悠,战战兢兢的。
“哼!混小子,看你干的好事!”
只见两人气得脸上直发绿,牙口咬得额头上是黑不溜秋,白不拉几的,直像青天白日撞见黑白无常般,吓得笛落一阵哆嗦,惊恐的看着二人。
看两人模样,如索命般可怕。
笛落,啪!一下趴在地上,一脸惶恐的看着两人弱弱的问了句:“你…你们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