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根绳上的蚂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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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上是找不到鬼街的,板寸头告诉我,以前那地方只有赶尸道人赶着僵尸投宿,活人一般是不去的,湘西人认为人死后只有回到家乡安葬灵魂才能安息,历次的战争导致很多湘西人客死异地,就由赶尸道人,将他们的尸体赶回来,死人只能走夜路,夜行日宿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些专为赶尸服务的僵尸客栈,鬼街因其地理位置奇特,成为僵尸客栈扎堆的地方,白天空无一人,夜晚百尸夜行于是就有了鬼街这个称呼。

解放以后,扫除一切牛鬼蛇神,僵尸客栈自然是开不下去了,可政府开发土地迁移人口落户,却没什么人敢去,最后落户当地的都是一些失业了的赶尸道人,和丧葬店主,僵尸客栈老板什么的,鬼街这个称号也就口口相传下来。

我问板寸头,义父怎么选了这么一个渗人的地方落脚。

板寸头呵呵笑道,那才是好地方,清净聚财延寿,邻居都是有手艺的同道中人,一般人想在哪置办套房子光有钱是不行的。

车子在市区七拐八拐,越转越偏,最后到了一个更像是农村的小镇子,镇子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倒是镇子口停了几辆豪华车。

板寸头开着车子缓缓驶到一个农家院门口,一个眉毛都没有的秃子,正光着膀子在院子里纳凉,看见车子也不问,一路小跑着打开院门。

院子着实不小,果园,鱼池,小楼,亭阁,竟然还有地下车库。

下了车七绕八绕,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终于见到了义父。

他端坐于书案前,正一脸怒气的看着一封信函。

我们立在一边等了好一会,他才招呼我们坐下。

然后就劈头盖脸的将板寸头一通臭骂。

义父气场很足,从来都是笑眯眯的就把一切事情搞定,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看来是真急了。

从他骂板寸头的话语中我知道,我们好像真是闯了大祸。

我们这几日历险的洞穴,是湘西几大禁地之一,学道的,玩鬼的,炼蛊的,反正只要是玩玄学的大家族没有几个不知道那地方的,哪家都想去,可哪家都不敢,为什么呢?

那地方涉及到一个运转了几千年的第一死咒,而第一死咒的对象就是我们刘家,虽然历史上有不少大能帮助刘家对抗死咒,可刘家还是从一个庞大的顶级家族落败到现在仅剩我一人,这个运转千年的死咒不是一般人能碰的,基本上谁沾上谁倒霉,要是不小心沾上了因果,下场可能比刘家还惨,毕竟刘家气运浑厚非一般人家可比。

本来一千年前,几个巫术通天的大能竭尽所能,改天逆命,才保得刘家苟延残喘了千年,我这一世虽无子嗣却可以平安活到七十多岁,我死以后鬼神归位,自此天下祥和,虽然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大概就是这意思。

现在倒好,我们闯进去,破了局,我也不知道是破了什么局,听义父的意思就是一个玄而又玄的力量改变了运行轨迹,刘家的命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我的寿命无法再推测,可能活个几千年也可能下一刻就死,所有破局的人都沾了因果,破不了第一死咒,第一死咒就会延续下去,直到沾了因果的人血脉断绝。

我这才知道原来大家都在等着我刘家死绝啊!

我忽然感觉自己巴巴的赶过来不过是自取其辱,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义父也是这样的人。

我起身,说道“义父,感谢你这些年的关心,我刘家有什么磨难我扛着就好了,不连累别人。”

说完我起身就走,吕薇平时迷糊,可这时却毫不犹豫的站起来跟我走,我挺感动。

可才出门,她就问“姐夫还没吃饭呢,为什么要走啊?”

……

义父没拦我,我有点心寒,虽然我是真的想走,可他前几天还在说关心你的话,今天就怕被你牵连,人情冷暖真的要这么残酷才真实吗?

到了院门口,被那个秃子拦下。

“老爷没发话,园子里的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我心里这个气!

就和他理论,可他就跟睡着了似的一声不吭,我绕开他他却突然又立在我面前,如此反复几次,我就知道了这看门老头也是个高手啊。

这时板寸头跑了出来,老头才让开。

我问他,“义父还有什么交代吗?”

板寸头说道“我出门时东哥说了句话,也不知是不是说给你听的。

他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才是好拳,几千年里那么多高手都解不开的局,就这么被搅乱了,高手都喜欢算计有的时候反而误事。

反倒是愣头青到哪都跟别人比谁命硬,还真有不少命硬的一路势如破足成就大事。

他说,刘小乐,你有你爹以死续命,你的命够硬了!”

这句话很奇怪,我愣了好一会也弄不明白义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我知道这话是跟我说的,而且我除了烂命一条也没什么好拼的,如果真的有那个第一死咒的话,老子跟你拼了就是!

见那老头让看,我迈步就走。

出门走了一段路,看板寸头还跟在后面,我就说“兄弟,这段时间谢谢你暗中保护我,还救了我的命,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就此别过吧。”

板寸头奇怪道“我们是一起的啊,我为什么要走?”

“你不是义父的人吗?我不想连累他,你还是回去吧。”

“现在我不是东哥的人了,刚才他把我赶出来了,他说,局是我们三个一起搅乱的,三个人就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谁倒霉其他人都好不了。

所以我要跟着你,免得你倒霉连累我。”

说完他笑嘻嘻的望着我,这表情在板寸头那张死人脸上很少见,我有些感动的不知所措。

他走过来帅气的拍了拍我肩膀,继续往前走,“快走吧,天黑前得找个旅馆,路可不近。”

吕薇也走上来学者板寸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蚂蚱姐夫,我是跟你一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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