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上前扳动了几下疤脸汉子的肩膀,确定是真的接上了胳膊,他不由得看向叶尊师徒,“你们是传说中的古武者?”
“你就这么理解吧,”叶尊对这样的问题已经没有解释的欲望。
陈庆之首次露出笑容,大气的朝沙发一挥手,“坐!”
叶尊示意叶琛坐下,然后他看看左右,“气派是挺气派,就是没有个端茶倒水的妹子啊。”
陈庆之哈哈一笑,主动去给叶尊他们倒水。
按理说,做到陈庆之这个地位,他的办公室应该很奢华才对,就算不奢华也不该如现在这般陈旧,真皮沙发曾经一定是很气派的,可现在却旧的开裂掉皮;红木大班台曾经崭新的样子一定非常大气,可现在却已经黯淡无光;班台后面的老板椅,也已经明显的往一边歪。
除了这些外,地板、茶几、窗帘、窗户、玻璃、书柜等等,都处处显得年久失修。
整个房间,也只有陈庆之正在倒水的水杯和水壶是崭新的,仅以此表示对客人的尊重。
站在边上的疤脸汉子,别看长的粗豪,心思却细腻,他看叶尊的左顾右盼就知道叶尊在看什么,他看了看自己的老板,眼眶顿时就红了。
陈庆之对这个小弟似乎特别了解,突然扭头看向疤脸汉子,“滚出去,把受伤的兄弟该送医院送医院,他们这个月的薪水发双份!”
疤脸汉子倔强的抹了一把眼睛,大声应道:“是,大哥!”
“叫老板!”
“是,大哥!”
“滚!”
“是,大哥!”
“你他妈的……”
不等陈庆之发飙,疤脸汉子咧嘴无声的一笑,转身就跑。
陈庆之看不到,叶尊却看的清楚,就在转过身的时候,疤脸汉子的眼泪流了下来。
叶尊对陈庆之,越发的好奇了。
陈庆之端了两杯水放在叶尊和叶琛面前的茶几上,“我这里是一年到头也没有什么客人,我都不曾准备些饮料,真的是怠慢贵客了。这样,二位喜欢喝些什么,我让下面的人买了送来。”
“喝水挺好,就喝水,”叶尊端起水杯就喝了半杯,叶琛看师傅这么敞亮,也有样学样,直接干了。
陈庆之的表情就有些复杂难明了,有些感动,又有些不解,更有些防备。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是我?”陈庆之问道。
“先说说为什么没有妹子倒水的问题,”叶尊故意岔开话题。
陈庆之愕然,接着苦笑,“老婆管的严,我从开了这锦绣娱乐,就不曾有过秘书。刚刚那个脸上有疤的丑鬼,就是我小舅子,也是我的司机,明白了吧?”
“江湖传言,陈老大一把砍刀从街头砍到街尾,刀卷刃、人浴血,不要命的救大哥。还传言,陈老大对谁都客客气气,到了家就更加的客客气气,大气都不敢喘。这两个传说,哪个是真的?”叶尊贱兮兮的问道。
陈庆之哪里想到刚刚还一副高手风范的叶尊,转眼就变成了八卦男,哭笑不得的道:“前一个夸大其词了,后一个掐大好处。”
叶尊一愣,紧接着就大笑起来,“哈哈哈,陈老大原来是这样的妙人儿,相见恨晚呐!”
陈庆之也笑了笑,“实事求是嘛,大陆那边不是嘴讲求这个吗?”
叶尊话锋在一转,“你就这么肯定我不会动你?”
陈庆之有些明白叶尊的风格了,他的风格就是没有风格,随心所欲,想什么说什么,完全没有章法和套路,“我小舅子是我们锦绣娱乐最能打的,他都被你们一个照面卸了胳膊,我叫再多人有什么用?你们要真的想对我不利,我现在的尸体都凉了。”
“据我所知,整个香江娱乐圈被内地抵制,罪魁祸首就是华诚,可我一直不明白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香江娱乐圈这么大的骆驼,随便喂点儿草料,那就是金骆驼,”叶尊再次跳转话题。
陈庆之叹了口气,“其实是我连累了整个香江娱乐圈。”
“怎么说?”叶尊来了兴趣,看来误打误撞的先到锦绣来,是真的来对了,他本就是无心的一问,没想到好像误中副车了。
“华诚跟我有很深的过节,其实也算不上过节,应该算他单方面的仇恨吧,”陈庆之说起了一段,很少有人知道的故事。
华诚和陈庆之都是明海人,是从小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发小。
陈庆之是土生土长的明海人,而华诚是乞丐的孩子,那个年代的乞丐可不是现如今开奔驰乞讨的假乞丐,那都是逃荒或是没了生计,又或是残疾的真乞丐,在华诚五六岁的时候,他的乞丐爹娘就得病死了,他算是吃着陈庆之所在村子的百家饭长大的。
这样的经历让华诚十分渴望出人头地,他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开始琢磨怎么能赚钱,脑子也确实活泛,很快就摸索出倒买倒卖的法子,一边收旧货一边卖旧货,倒手赚个差价。
陈庆之相对华诚就老实的多了,按部就班的跟着老爹打渔为生,只要闲下来就会跟华诚在一起玩耍,两个人好的跟亲兄弟一样。
一天夜里,华诚悄悄的敲击陈庆之所在房间的窗框,把睡梦中的陈庆之唤醒,叫出房间。
华诚偶然偷听到一件大事,镇上的大户裘家经营着一家杂货铺,算是那个年代最先富起来的一拨人,就是因为比身边的人富裕,裘家没少被扣小资本主义的帽子,可无论怎么说,裘家的日子都过的比周边的人好的多。
裘家老爷子在清明扫墓祭祖的时候,给祖先修坟,挖出了一大箱子黄金,因为太沉,没有办法搬走,裘家老爷子就让他的两个儿子看守,他回去叫族人来搬。
上山打野味的华诚恰好在暗中听到了这一切,他便动了歹心,希望趁裘家人没有赶来的空当,跟陈庆之一切把裘家两个儿子放倒,能背多少黄金就背多少黄金,从此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陈庆之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