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翩舞拼尽全力想要把木头壳划向自己的脖颈,可就是不能得逞,但她脑子也是够快,手过不来,我脖子过去不就行了?她刚要把脖子用力贴过去,啪的一声,脑门就被叶尊弹响了一个脑瓜崩。
吃痛的谢翩舞哎呦一声,松开抓着木头壳的手,两手捂住脑门,疼的眼泪的都出来了,“你,你怎么打人?”
“你知道你的爹妈、爷爷、大姑正在通过摄像头看着你,你仍然选择在他们面前自杀,这份残忍不该挨揍吗?这是为不仁;我是来救你的,你用我给你的东西自杀,陷我于何地?这是为不义;你想成为一名优秀的画家,现在却连生命都放弃了,对得起你自己的梦想吗?这是为不忠;你长这么大,一直都是个小残废,你为父母做过饭吗?为你爷爷端过洗脚水吗?这是为不孝。你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还好意思自杀?我都不好意思给你收尸!”
叶尊这番话说的不可谓不重,但也起到了当头棒喝的作用,谢翩舞痛苦的双手捂脸,哭泣道:“我有什么办法?我能怎么办?我从小就是个废物,我什么都不能做,好容易找到了绘画这么一件我喜欢的事情,却得了这样的怪病,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没说到重点吧?那个男人,你就不恨他吗?你就不想报仇吗?”
叶尊话就像一根锋利的长矛,直接洞穿了谢翩舞的内心世界,她猛然把手放下,骇然的看向叶尊,“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重要吗?你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才重要吧?”叶尊道。
谢翩舞眼中荡漾出委屈和不解,“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吗?他说他不在乎我的残疾,他爱的是我的灵魂,他难道是骗我的吗?”
叶尊被谢翩舞的话逗笑了,“还真别说,那个人还挺实在,他真没有说谎。你的灵魂,确实是他最爱的东西,只是你自己没有理解这句话罢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谢翩舞已经彻底被叶尊牵着走了。
叶尊没有回答她,而是转向那监控摄像头,“谢老,你们过来吧?有些事需要征求你们的意见。”
话说了没有多一会儿,谢奎他们四人就冲了进来,明显刚刚叶尊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坐不住了。
谢文鸣冲进来就问谢翩舞,“囡囡,那个人是谁?告诉爸爸,爸爸弄死他!我弄死他!”
谢翩舞的母亲抱住谢翩舞就开始痛哭,“我的囡囡到底有什么错?为什么天灾人祸都要找到她身上?老天爷啊,你有什么事从我来啊!”
只有谢奎和谢文琴还算情绪稳定,谢奎是因为年岁大了,丰富的经历早就让他处变不惊,谢文琴那是职业素养,看过世间太多的光明与丑恶,她早就做到心如止水。
谢奎道:“小尊,你是怎么做到随便看看就看出所有缘由的?”
“过程太复杂,说了你们也听不懂,我直接跟你们说结论吧,”事情一旦厘清,叶尊就失去了探索的乐趣,做事和说话就会变的愈发简单直接,“这间房子被动了手脚,布置了阵法,目的就是要困住谢翩舞的灵魂。之前那个男人接近她就是为了拘拿她魂魄而做的准备工作,包括甩掉她和这看起来像绝症的病,都是整个养魂的一部分。”
谢奎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前因可以暂缓交代,你有办法治这怪病吗?”不得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头儿盯紧的永远都是重点。
“我可以治好,还可以让她的双腿再生,我唯一的条件就是我不想成为名人,”叶尊说这话的时候看向的是谢文琴。
谢文琴倒是有刚正不阿的劲头,“我是一名新闻工作者,我……”
“出去!”谢奎动怒了,指着房间门对大女儿说道。
叶尊也很无奈,其实谢文琴做的也没错,一名合格的新闻工作者就是要以如实报道新闻为己任,不添油加醋、不编造,完全以冷眼旁观的视角去描绘这个世界,从这个角度看,她确实是个合格的新闻工作者。
“算了,我还是相信权利的力量,”叶尊说着拨通了龙啸的电话。
龙啸今天的心情看起来不错,语气明显很高兴,“叶尊者,有什么指示?”
“求人办事,”叶尊也开起了玩笑。
龙啸道:“可别拿我逗闷子了,有事儿您说话。”
“谢奎谢导,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我们都是看中谢老导演的片子长大的,你要说别的什么小鲜肉、小花朵我肯定不知道,谢导的片子我如数家珍,比如……”
“行了,用不着你如数家珍,”叶尊打断龙啸的卖弄,“现在我在谢老的家里,救她孙女的命,但是他的大女儿是华夏电视台新闻部的主管,现在梗着脖子打算报道我救人的事情,你帮我处理吧。”
“还有这么不开眼的人?帮他们家救人,还要找你麻烦?”龙啸明显不满,同时他也纳闷儿,叶尊脾气可没有那么好,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按理说他该转身就走啊,看来其中还是有隐情的,只是与他无关,他也不便打听。
“我也没有办法,人家就是一副新闻大过天的样子,”叶尊真真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硬着头皮,他确实想转身就走的,可他要顾及的太多,陆斯曼的面子、谢奎参加鸿鹄奖的情谊、谢奎能对质感做的诸多帮助,就算这些都不考虑,谢翩舞这可怜的小姑娘也让他动了恻隐之心。
“小事儿,交给我,”龙啸满口答应。
“好,挂了。”
谢奎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小尊,对不起,我没有教育好我的子女,让你受委屈了。”
叶尊道:“您不是没教育好,您是教育的太好了,其实谢大姐也没有做错什么,任何国家想不走歪路,都需要正直的新闻工作者。只是我这情况太过特殊,我不想给自己和华夏惹麻烦,我牵扯到的方方面面太过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