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珺奚听声音就感觉这女人性格强硬,酒店餐厅不常会被某些有钱人高价包下,这不是什么新鲜事。
她不想经理难做,刚好她要离开了,把大厅让给其他客人也行。
她说:“经理,让她进来吧。”
女人转身看她,目光仔细打量着安珺奚,嘴角挑起一丝怪异的笑容。
安珺奚没见过她,觉得她的长相有些熟悉。
看得出女人年轻时候是标准的美女,现在依然风韵犹存,她看人的目光里透出傲慢,整个人带上几分刻薄。
安珺奚想,这个女人不是善桩。
女人走进来,“顾家的少夫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嘴上称呼她顾家的少夫人,眼里还是不屑的。
安珺奚就想,自己又不是挖了她家祖坟,这个女人是不是更年期提前?
殷飞白站起打招呼:“贺伯母。”
安珺奚脑中灵光一闪,这是贺丝蕊的妈妈?
她的想法很快就被证实了,贺丝蕊从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专卖店袋子的助理。
贺丝蕊看到大厅里的安珺奚和殷飞白,她有些意外:“珺奚,这么巧。”
安珺奚淡淡说道:“我准备回去了,不打扰你和伯母。”
姜柳怪声怪气的说:“是我打扰你们才对,很好奇顾家的少夫人和殷家的少东,有什么是别人不能知道的,要包下整个大厅在这里谈?”
安珺奚不快,初次见面,她用得着这样咄咄逼人的吗?
怎么说都是长辈,说话没个度,不但失了身份,还让后辈看不起。
安珺奚是很实在的人,一向不会受闲人的气,说:“贺伯母在国外太久了,忘记了我们顾家是什么地位,顾家的少奶奶和别人谈话,包下一个大厅算得了什么?这在我们眼里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伯母可能难以接受……顾家毕竟是大家族,很多排场贺伯母不能理解,我可以体谅。”
姜柳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她怒瞪着安珺奚,“你一个野丫头……”
“贺伯母,谁都知道我是顾氏顾易轲的妻子,贺家远远比不上顾家,好歹是有头有脸的门户,贺伯母的言行举止……还比不上我这个野丫头?”
殷飞白想笑,他看着窗外憋红了脸。
贺伯母只知道珺奚的出身算不上很好,不知道她的脾气惹不得,真是自取其辱。
姜柳猛吸一口气,她真是小看了安珺奚,难怪女儿被她欺负得一声不敢吭。
她转眼看殷飞白,殷飞白是殷瀚东的儿子,却是陶曼秋生的,她一样的看不惯。
“殷少东,你在笑什么?”
殷飞白忙说:“没有,贺伯母想坐尽管坐,我们不打扰了。”
姜柳说:“你和易轲的妻子交情不错呀。”
贺丝蕊歉意的冲安珺奚说:“我妈妈在国外待习惯,说话比较直接,珺奚你不要介意。”
安珺奚最讨厌别人说话老是“在国外”“在国外”,像是在国外待了几年就比别人了不起,把坏习惯带回来还满是嘚瑟,要让其他人去迁就。
她不想和这样的人浪费唇舌,姜柳还不依不饶说道:“什么直接,有夫之妇和其他男人凑在一起……谁都会多想一些,殷少东,你家母亲当年就犯过这错误,那时你还没出生,不知道这些门楣耻辱。”
安珺奚开了眼界,这个贺夫人一出场就要秒天秒地,她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
当着殷飞白的面就敢把陶曼秋踩得如同地上的泥巴,真有她的。
殷飞白也怒了,“你的女儿整天想爬上有妇之夫的床,这样就不是耻辱了?”
贺丝蕊脸上火辣辣的,她骂殷飞白:“你说谁呢?”
殷飞白吊儿郎当的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想爬顾易轲的床?刚好当着人家的妻子,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了,免得你们贺家自视清高,以为比别人高出一截,看着反胃。”
安珺奚不急着走了,殷飞白说了她想说的话,她想看看贺丝蕊的反应。
贺丝蕊果然道行高超,就这样还在安珺奚面前装蒜:“珺奚,你不要听这些闲言乱语,我和易轲在公事上避免不了接触,哪有那么多事儿。”
安珺奚皮笑肉不笑,“是吗?”
贺丝蕊说:“当然是这样,今天我和妈妈特意出来给艾希买生日礼物,我们都是诚心想你们一家过得好。”
安珺奚不想听这些倒胃口的假话,“真是辛苦两位了,过两天在家里恭候两位。”
她走出门口,听到贺夫人逮着殷飞白在骂,言语不堪入耳。
安珺奚听出来了,姜柳恨陶曼秋,连带的也恨殷飞白,如同和殷家有血海深仇。
难道这就是因爱成恨?
姜柳当年一定很爱殷瀚东,现在还是放不下,不然也不会对殷飞白这么苛刻。
安珺奚对姜柳更是不齿。
易轲说过,陶曼秋是姜柳和殷瀚东之间的第三者,姜柳恨了陶曼秋这么多年,看不起陶曼秋的行径,可是现在自己女儿所做的事情,跟陶曼秋当年也是一样的,而她还沾沾自喜。
可见这个女人有多心胸狭窄,黑白不分,还护短。
大厅门口出来就是电梯,经理给安珺奚按电梯,电梯门在她的楼层打开,安珺奚看到里面的人,吃惊道:“易轲,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易轲身后站着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看他们站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手脚摆放都不太自然,安珺奚猜想应该是下属。
两个下属很机灵的跟安珺奚问好:“总裁夫人好。”
顾易轲走出来,他看了大厅里一眼,“你怎么来了,跟谁?”
安珺奚不想让易轲和里面的人遇上,她想拉着他走,顾易轲跟下属说:“你们先回去。”
他牵着她的手进去,安珺奚不得已跟着他的脚步走。
经理和服务员缩在门口:“总裁好。”
大厅里姜柳还在骂殷飞白,殷飞白是晚辈还是男人,他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母亲被别人踩在脚下,他不想再忍这个泼辣的老女人,反驳说:“难怪我爸爸看不上你,你有哪一点比我母亲好?”
姜柳怒道:“我以为陶曼秋只是不知廉耻,原来她也不会教儿子,不懂尊重长辈,还和易轲的老婆苟且……”
“苟且”二字响在空气里,安珺奚感到顾易轲的气场顷刻下降到冰点。